陈夏望说完也感觉不对,调转话题:“现在还饿么,我给你做点吃的?”
见他这种又乖又小心的样子,林冬笙实在忍不住调笑的心思。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疼不疼?”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把握精准,陈夏望这个小呆瓜再次中招。
他移开视线,语气不太自然:“那……你还疼不疼……”
“有点,不过影响不大。”
林冬笙放下包,继续问:“你洗过澡了吗?”
“嗯。”
“我现在去洗。”
她走近他,俯身弯腰,伸手。
鲜红光泽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颈脖和喉结。
“你呢,先到里面等我。”
她轻抬下巴,指了指房间。
陈夏望呼吸一滞。
他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滑动,再睁眼时,眼眸的明润澄澈只剩下深沉的欲念。
……
*
时光日复一日,他们仍然一起生活,继续工作,只不过多加了些和欲相关的亲密。
每一年夏天,林冬笙都会给陈夏望过生日。
每一年冬天,陈夏望都会陪林冬笙回邶市。
林冬笙将陈夏望带到钟绘雪的墓前,以男朋友的称呼,郑重地将他介绍给钟绘雪认识。
在石碑前,林冬笙难得一次语气轻松:“妈,我的眼光可不像你的那么差劲。”
*
过了一段时间,林冬笙得知林石坤被抓入狱的消息。
按理说林石坤逃之夭夭逍遥法外,加上他为人谨慎小心,不太可能被轻易抓到。
林冬笙清楚知道以他的脾性,绝不可能良心发现跑去自首,大概是不小心露出马脚,或者被人出卖。
具体事实如何,她懒得去了解。
她早已将这种人分割到生活之外,不想再费任何一点精力。
又过了一段时间。
林冬笙听说林石坤因为酒驾逃逸,致使被害人得不到及时救助而死亡,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她请了两天假回到邶市,去往墓园,将这件事告诉黑白照片里的女人,“妈,他终于罪有应得了。”
“只可惜他没有死。”
……
与此同时,在邶市一家烧烤店的后巷,昏暗,狭窄,堆积不少废弃物,常人无人修理的路灯也沦为废旧装饰。
男人头戴黑色鸭舌帽,鼻梁旁有颗绿豆大小的痣。
他一手拎着酒瓶,摇摇晃晃靠在墙边,将帽子一扯,扔到地上,咆哮道:“不是死刑!”
“他不死!”
“他凭什么还能活着——”
身形敦胖的男人站在另一边,看着张争彦胸膛剧烈起伏,面目狰狞的样子,欲言又止:“阿彦……”
胖男人是张争彦的发小,外号瘦杆,小时候瘦得脱相,后来来到邶市打拼,攒下钱开个烧烤店,生意蒸蒸日上,人也圆润发福起来。
他此刻无心顾及正处流量高峰期的门店,苦心劝道:“阿彦算了吧,好好过日子不成么?”
“算了?!”
张争彦满目双红:“你叫我怎么算?我妹妹死了,我爸再也出不来,那个畜生呢?他还活着,关个十年放出来,他女儿也还活着!”
如果他妹妹还在,现在也正大学毕业,找一份称心的工作,再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幸福地度过余生。
而那个狗东西的女儿现在所拥有的每一天,都是他妹妹失去的明天。
瘦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现在酗酒,打架,狂躁,丢了工作,再这样下去,你有想过你的将来吗?”
一场车祸摧毁一个家庭,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以前的张争彦是多么老实憨厚的一个人,瘦杆再清楚不过了,而他现在陷入仇恨的魔怔,眼看就要走上绝路。
这种仇恨若是不能放下,只会无限滋长。
“他被抓了要关十年,至少这十年你也报不了仇,不如先尝试用这十年放下仇恨。”
“阿彦,你就听我一次吧。”瘦杆说,“你现在没有工作,可以先来我店里帮忙,我这边人手也不够,等开了分店,那个分店还可以交给你管,你看怎么样?”
可惜张争彦完全没听进去。
他将酒瓶用力一摔,玻璃瓶碎裂在角落里,酒精混合臭水沟的味道,令人反胃。
张争彦走了几步,与瘦杆错身而过时,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当从没认识我,也没见过我。”
瘦杆没反应过来,扭头只见张争彦一步步往外走,从阴影里走到路灯下,面容变得清晰。
却令他感到无比陌生。
*
又是一年冬。
林冬笙和陈夏望熬完年底工作最忙的阶段,放年假时回到邶市。
他们在邶市也算有一处定所——每年都住在那墓园最近的酒店。
林冬笙躺在酒店的床上,边玩手机边休息。
陈夏望洗完澡出来,坐在她旁边擦头发。
林冬笙一伸脖子,枕他腿上。
陈夏望垂眼,见她这个姿势算不上舒服,于是伸手轻托她的颈脖,自己转个小角度,腿调整好,让她枕得舒服。
林冬笙拿他的手机玩。
他常年没有给手机定锁的习惯,林冬笙一划开就能点进去。
除了工作必须下的软件外,他没有任何娱乐软件,本机自带的音乐软件他都没动过,里面一首音乐收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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