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装结束的时候,叶绯买了一堆东西,这次没了师傅帮忙,她就眼巴巴地看着黎羡南,一边看他一边还说,“黎羡南,你要是做不了这些,要不给柯棋打电话吧……”
“让那电灯泡来干嘛呢。”黎羡南脱了夹克扔在沙发上,帮她拆快递。
那回黎羡南就挽着袖子帮她拼一个造型独特的摆台,叶绯拿起他外套,说他怎么穿这样老干.部的外套,黎羡南就幽幽补一句,“那可不老干部么,比你大十岁的老头儿呢。”
他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白衬衫挽着一截袖口,不看她,却有种懒散的风流感,一口京腔更是被他说的漫不经心又迷人。
叶绯胆子也越来越大,过去搂住他亲他一下,说没事,老头子也好看。
黎羡南就勾着唇角笑,他对她总是温柔的,但也有点蔫坏的时候,让叶绯这个不太信星座的人也见识到天蝎的心机。
黎羡南也不看她,专心拼着手里的东西,懒懒问一句,“那要是有比我好看的呢?”
叶绯也跟他装乖,人畜无害地说,“啊?我看不到别人啊。”
黎羡南被她这答案逗得笑,那天拼完后,黎羡南跟她回去的时候,将她抵在门边吻下来,吻完后,他的长指抚着她的下巴慢悠悠说,“绯绯,要心里有别人,燕京你别呆了,东西都给你打包送月球上。”
叶绯也配合他,抱着他放软一些声音说,“不行啊,月球上没有黎羡南。”
那无辜的劲儿,跟他对着来。
黎羡南捏着她下巴,眼神多了几丝危险的暗昧,他说,“绯绯,你知道你这叫什么?”
“什么?”
“恃宠而骄。”
“那不也是你宠的。”
一句话,把黎羡南堵回去。
黎羡南甚至还觉得这样挺好,看她“恃宠而骄”的样子,也是可爱的。
叶绯这个房子里,大大小小,更像是他们一起准备的。
房子一点都不大,也就八十平,两室一厅,很小,但也温馨,家里是暖色的光,铺着毛茸茸的地毯,有个落日灯,打开就好似拢着一簇晚霞。
只是这落地灯上也满是关于黎羡南的回忆,叶绯对拼东西天生零经验,只能依靠黎羡南,那天黎羡南帮她换上灯泡,手里拿着工具,眸色认真,他随意说,“有点儿担心你呢。”
“担心什么呀?”
“担心我们绯绯没我在身边,啧,多可怜,可没人帮你做这些。”
“我自己能学会的。”叶绯说着,就要去拿他手里的工具。
“得了你,少逞能,在外面是大人,在我身边儿,你还是当个小孩吧,”黎羡南不但没给她,还拉着她手腕把她拽过来,俯身吻她,堵住她的话,“听见没?”
太多了,这些零碎却又很美好的回忆。
“啪——”
叶绯打开灯,房间里暖意足,她转身看黎羡南,两人好像一对来看新房的恩爱夫妻。
叶绯从口袋里摸出另一把钥匙,塞进他的口袋。
“怎么?”黎羡南问她。
“我家的钥匙呀,给你一把,”叶绯说,“黎羡南,你要哪天真破产了,可就得跟我住在这儿了,我的床能分你一半。”
“……”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别破产,”叶绯仰头看着他说,“黎羡南,我以后还得看绣球花,冬天很贵呢,你那么能花钱,三天就得换一拨花……”
黎羡南俯身吻她,其实能懂她的意思。
“得了你,破不了产,还得养你这么个宝贝。”
叶绯那天看着他,其实也很难想象黎羡南哪天要真的跟她挤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
他本来是那样恣意,又身居高堂圣所的黎羡南。
黎羡南是她二十一岁时遇见的一抹天光。
与光同尘,光而不耀,与梦长存。
他应该永远是黎羡南,此生独一的黎羡南。
叶绯的房子装修好,槐三胡同的房子就得退了,叶绯腾了个时间去收拾东西,赵老太毕竟是个老太太,常常不爱接电话,叶绯也就直接过去了。
那仍然是个冬天,隆冬暖阳,四合院里显得很萧瑟。
赵老太拄着拐杖坐在院子里,询问叶绯,“就这么走啦,高材生?你这房子拢共没住几天……真败钱!”
“对,准备这几天搬走啦,我今年底应该就要去读研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个定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赵老太坐在院子里絮叨l,说这句的时候,好似还带了点儿怨念。
好像叶绯走了,她又是孤家寡人了。
叶绯客套了一句说,“那我走之前,常来看您吧。”
“用不着你,快走。”
老人好像总爱这样,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但当时叶绯也没想多,就说,“我这书有点多,我得搬两天。”
赵老太不理她了,在院子里闭目养神。
叶绯搬着走到大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说,“赵老太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这孩子,租了房子,平时也不怎么回,赵老太给你留了两次灯来着。”
听到这,叶绯心里无端有一点愧疚。
尽管,赵老太对她来说也像个陌生人,但毕竟也是她在这个燕京城里,为数不多的,曾经对她伸出过一些援手的人。
也尽管只是赵老太租给他一个房间,但对于那时的叶绯,也仍然很值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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