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开心,为了轻松,为了释放压力。
“每次看到有粉丝心疼向则以前的悲惨经历,我都很想告诉他们。”陆氧笑着说,“他有什么好心疼的,他不做酒吧驻唱歌手,回家还有个乐器行等着继承呢。”
朔也跟着弯了弯唇角,问她:“后来乐队怎么解散了?”
陆氧叹了声气,一只手撑着下巴:“时候到了呗,本来也没打算做多久,有的拿到offer要出国,有的忙着艺考,我也得上学。而且那会儿我家里出了事,大家也慢慢没了联系。”
“鸥鸥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陆氧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两个圈:“成俊哥家里是做音乐制作公司的,那个暑假,我们在他们工作室里录完了第一首歌,写名字的时候,我给自己想了个艺名,OO。向则说不好看,像两个蛋,所以给我改成海鸥的鸥了。”
安静了会儿,陆氧突然说:“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朔侧目看向她。
“我以前特别讨厌,不是,我现在也很讨厌那些正能量励志故事。世界上又不是所有人都积极乐观,有些人就是意志脆弱啊。小时候每次生病,我都会听到各种各样的人告诉我要坚强,不要怕,没关系,都会好的。屁,明明不会,为什么要自欺欺人。每次进医院我就是怕得要死,我不会坚强,进手术室之前我想的都是要不干脆死了算了。”
海风咸涩,陆氧的眼眶被风吹得泛红:“我以前有一个老师,特别有意思,给我在卡片上写什么‘裂缝里也能照进光,裂缝里也能开出花’。你不觉得这样更残忍吗?让一群健全的正常人,去告诉一个有残缺的病人这个世界其实有多么美好。”
朔动了动嘴唇,想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继续做她安静的听众。
“我有的时候会讨厌我身边所有的人,有的时候又会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直到向则出现了,他和我说,恨这个世界也没关系,当你从它身上没有感受到爱意,恨它又怎么了。他说消极的情绪也有意义,你尽情哭了,才会更加放肆地笑。悲观主义者不一定懦弱,也不一定就代表了消极的结果。当你能清醒地看到痛苦,就已经很勇敢了。”
海风把陆氧的头发吹乱,她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最后说:“到现在我也没有办法让自己时时刻刻打满鸡血,我也没有变得更勇敢更坚强,但因为他,至少我没那么讨厌自己了。我不想战胜痛苦,我只想在痛苦打倒我之前,尽情享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偏过脑袋,发现朔在盯着她看,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陆氧故意玩笑说:“怎么?我说他重要,你吃醋了?”
朔收回视线,转而望向天际的飞鸟:“没什么感觉。”
陆氧呵了声:“那看来你前世对我用情也不深啊,都没感觉。”
他顺口接:“你不是说不是你吗?”
陆氧僵了瞬,举起饮料盒,猛吸一大口,把盒子都嘬瘪:“是,本来也爱的不是我。”
第19章 第十九阵风
日升月潜,时间又翻过一页。
结束一天的例行巡查,下班后,朔去了趟百无坊。
店里依旧只有天禄一个人在,生意也不如从前,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朔走到前台边上,取出自己的万晓书递过去:“好像坏了,反应很慢,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天禄接过翻了翻,说:“小问题,你的系统要升级了,不是坏了。”
“升级?”
天禄咳嗽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未拆封的新书:“你要是嫌升级麻烦,要不看看我们店里的新货,解决了上一款产品的所有问题,更丝滑、更畅通、更便捷,而且外封还有很多种颜色可以选,你看看?”
朔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打量他:“所以我的书反应变慢了,是吧?”
天禄目光闪躲:“什么啊?”
朔提出疑问:“你为什么不能一次性把产品搞好?非得时不时搞点小毛病出来?”
天禄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看你就没经商头脑,可持续发展懂不懂?”
朔抿唇,轻轻叹气:“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骂你奸商,让你滚出神界。”
“骂呗,有本事别一边骂一边又来买我的东西啊。”天禄一脸无所谓,低头专心捣鼓朔的万晓书,“诶,你这封面有点脏了,我顺便帮你做一次清洁哈。”
朔意识到什么:“不会这个也要花功为吧?”
天禄朝他笑着眨眨眼睛。
朔摆摆手:“随你吧。”
等得无聊,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那本新书,橄榄绿麂皮封面,但看上去有些脏,像已经被人用过了。
他问天禄:“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总要把万晓书做得破破旧旧的?故意的吗?”
天禄手上忙活着,头也不抬地回:“复古啊,在人类那里可是一种潮流,你不懂时尚吧。”
朔放下手里的书。坦然承认:“嗯,不懂。”
“这也是新产品?”他的目光落在天禄手边那本黑色封面的书上。
天禄偏头看了一眼:“这不是,无常神的,也送来维修。”
朔问:“命格录?”
“是吧,我也不敢翻着看啊。生生,帮我拿块新的擦布出来。”他下意识地喊完才想起归生生不在,只能自己起身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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