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末,子君拖着毛边陪她逛商场,她需要添置一些东西,公司要求女性员工淡妆上班,以前在立晔因没有特别要求她是基本不化妆的,所以她的化妆品根本不全。接近中午,苏晔打来电话询问是否回家吃饭,毛边抢过电话就把苏晔叫了出来,三人一起用了午饭,下午就变成三人行了。
苏晔其实有些怕毛边,毛边这个女人太张扬太自我,有时会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她常常当众就点出他心中所想,当然别人也未必就猜不到他的心思,但就只有她会大喇喇直接说出口,从来也不考虑他是不是会觉得尴尬或生气。她又喜欢在他和子君之间玩一种游戏,拿一个事先和其中一人说,听他的想法,然后转过身同样的事再说给另一人听,然后就偷偷笑,笑他和子君无趣,笑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和答案居然一摸一样,可她笑完了照样乐此不疲下次接着玩。但他不讨厌毛边,相反有些欣赏她,这种欣赏在于她一如既往地对子君释放她的友情,她对子君一直很好,好到曾经有人取笑她是拉拉,一头热地看中了子君,事实当然不是,毛边的男友从来都是络绎不绝的,可她从不顾虑旁人怎么想,这一点他就做不到。
要买的东西是子君要用要穿的,可苏晔发现基本都是毛边拿的主意,她根本不问子君意见。这是苏晔第一次陪子君逛街,当然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把疑问说出口了。
“问了也白问,”毛边随手翻着货架上的衣服,漫不经心地回答,“以前和她逛街,问她什么她都说你决定吧,你觉得好就好,我说这是你要穿的又不是我穿,你猜她说什么?”说完抬起头盯住苏晔的脸,一脸好奇的样子,苏晔无奈,她的游戏又开始了,苏晔随口答:“是我穿,但我又不看。”毛边再一次惊愕,耸耸肩:“无趣。是,她当时也这么回答我,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决定了,好在我眼光独到,也了解她,我挑什么她就买什么咯。”苏晔摇摇头,看着一脸轻松地坐在店内沙发上翻杂志的子君,又一次认识到她很会聪明地偷懒,无论是在和谁的关系中,都最大限度地把自己放置在最轻松的角色上,不费力,不动脑,大概就是她一贯的生活态度吧。
毛边认真地观察着苏晔凝视子君的表情,除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外,实在是看不出更多的与爱相关的内容,挠了挠头。
要买的东西基本买全后,三人打算找个地方喝下午茶,下楼时子君特意转到二楼卖女鞋的楼层,在毛边常穿的一家品牌店里坚持要送毛边一双鞋子,以答谢她帮她找到工作,毛边推辞不过,只得挑选起来,可挑来挑去有两双爱不释手,子君不容她拒绝地要一并买下送给她,毛边坚持要自己付一双的钱,最后拗不过子君,用自己的VIP卡拿了折扣。毛边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鞋子,她就是有这份从容的坦然,从不扭捏地掩饰喜好,子君也不是那种故作姿态的人,看到毛边真心喜欢,她就高高兴兴地付了钱。苏晔在一旁含笑看着,子君和毛边之间的相处很互补很坦白,苏晔想,她又更多一点地了解了子君,对于真正交心的朋友,她既会全心信任和交托,同时也一定适时给予回报,绝不会一味索取下去,或许他要更进一步拉近和子君的关系的话,可以参照毛边的做法:凑上去,不要怕她拒绝,哪怕她拒绝了也视而不见,再凑近去一些,想到此,他不由暗自笑了起来。
那天毛边告别离去之前悄悄问苏晔,知道我为什么最后选了两双鞋吗?苏晔笑笑点点头,她会觉得更安全,你给她的爱太多,她会有压力,你这样做子君心里才会释然,下一次你再靠近,她才不会避开你。毛边怔在原地,发了好一会愣,之后才悠悠地说,我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懂了她的这个别扭想法,苏晔,早晚有一天,如果子君心里能完全装进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是你,加油吧,她是一个值得你爱的好女孩。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毛边会对子君这么好,或许子君自己也记不起来了。
毛边记得18岁那年,因为父母突然闹离婚,她随着母亲搬回上海,在高三开始前匆匆转入了上海的一所学校。
那时毛边怎么也想不通,父母怎么会选择在她即将高考的时候宣布离婚呢?他们就那么迫不及待,多等几个月也不行?难道在他们心里只有对方的爱恨情仇,一点也不为她这个做女儿的考虑吗?在她即将面临高考这个人生重要关口的时候,作为一个母亲,只为了赌气,拉着女儿不管不顾离开从小熟悉生长的地方匆匆转入一个陌生地,野蛮地切断她和父亲之间的所有联系,置她的感受于不顾,一边同时又向她哭诉要求她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给她争气,让她父亲后悔,那时,她真想对母亲大喊:你以为我的心脏是有多强壮,强壮到一边默默接受你们离婚,一边还不能辜负你们给你们争气?对不起,办不到!
但她当然只是想而已,对着母亲的泪眼,她无论如何也吼不出来。
后来,父母终于还是在她高三放寒假时正式签字离了婚,父母的离婚证书和她上学期的成绩单在同一天拿到母亲手里,她的成绩排名是全班倒数第一。她是故意的,在以前的学校,她年年考第一名,她一直是父母眼里的骄傲,可是现在父母离婚了,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她,她为什么还要考?那一天母亲铁青着脸,她低着头默默跟在母亲身后,在距离校门外面一百米远的一家小吃店门前,母亲一屁股跌坐在石阶上,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那时母亲的形象很憔悴,离婚事件抽干了她身体作为女人的养分,她的倒数第一又抽走了她作为母亲最后的骄傲,她在女儿面前已经安全丧失了尊严。她一边大哭一边数落毛边,责骂毛边给她悲惨的人生伤口上撒盐,毛边是她最后的骄傲,可是她连这可怜的可以自我安慰的骄傲都没有了,一边哭一边失去理智地把毛家最后的那点秘密也抖落了出来,毛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脸木然,毛边毛边,母亲嘴里的那个人名似乎不是她,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母亲在家里捉了父亲的歼,所以才不管不顾地离婚,母亲期望着能让她明白,一切都是毛边父亲的错,不要怪她,要毛边振作起来好好考大学,给她争气,以后毛边还要做她的依靠等等。四周逐渐聚拢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有人一脸同情看着他们,也有人嗤之以鼻觉得他们丢人现眼,毛边通通冷眼旁观,没有一张面孔是熟悉的,她只在想,也好,再丢人也只是一群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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