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是冬天,冷得快要结冰的空气直直钻进我的鼻腔,冻得大脑一阵眩晕。
夜晚的高校空无一人,只有刺骨的冷风,和几盏立在道路两边的昏黄路灯。
进入空旷环境以后,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了,那种被狭窄空间锁住呼吸的气闷感也减弱了很多。
可是……
不够,还不够。
这里到处都是巍峨耸立的建筑,我想要更空旷的地方。
于是我踏出了高专的大门,顺着陡峭的石梯一路向下,来到蜿蜒的公路上。
一侧是石壁,一侧是悬崖。
我站在悬崖的那一侧,沿着盘旋的公路往下走。手边就是防护栏,脆弱得随手就能拍断。
长发被刺骨的冷风高高卷起,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而我是只轻飘飘的幽灵,游荡在寂寥无人的世界里。
直到。
直到……
有人拦住我的去路。
在弯道的尽头,视线的死角处,高挑的身影傲然屹立,身上的制服外套被凛风鼓得猎猎作响。
清透的月光从稀疏云层里投洒下来,在银白的发间漾起粼粼波光,像浅蓝,又像幽紫。
几乎是我发现他的瞬间,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眼罩,也没有墨镜,那双透蓝的瞳孔浸满冷凝的月光,仿佛要将万物融进那片蓝海。
「你要去哪里」
他低声问道,平静表面下卷起难以察觉的暗流。
我差一点点就要撞上去了,鼻尖距离他只有几公分,才堪堪停住脚步。
那一刹那,我仿佛从他身上闻到了老旧枯败的味道,像发霉的面包,又像是腐朽的木头。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种味道,久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站在我面前的人没有足够的耐心等我思考完毕,又重复了一遍。
「安娜,你打算去哪里」
这次的声音更沉了,薄薄的眼皮微垂,盖住清亮的月光,只剩瞳孔边缘一缕深邃的墨蓝。
我恍然回过神来,还在淌血的右手轻轻一颤,原本快要习惯的痛感忽然清晰起来,莫名就不想再忍耐了,抬起手,看着他:
「五条悟,很痛」
他的目光停驻在狰狞的伤口上,呼吸微顿。
关于去哪里的话题就此打住,他直接把我带到了医务室,家入硝子正好在那里。
用反转术式治疗这种包扎就好的伤似乎太浪费了,但谁也没有说出这一点,硝子还顺便给我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在进行各项检查的中途,硝子和五条悟顺便聊了几句。
「今年你要教一年级吗?」
「不了,灰原负责一年级」
「他不是已经在负责你二年级的学生了么」
「哈哈,让他多积攒一点教学经验嘛」
五条悟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背靠墙壁,白炽灯的光洒在他的脸上,长睫微阖,眸子里碎光跳动。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硝子不置可否,最后一项检查结束后,把我拉起来,并且叮嘱我记得一周后来领取检查报告。
我还没说话,五条悟颌首答应:「好」
家入硝子:「……」
回到宿舍,我离开时还开着的房门,现在已经被关上了。我以为是风吹的,正打算从阳台翻进去时,五条悟掏出了钥匙。
咔哒,打开门。
……?
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五条悟用钥匙打开了我的门。
他把钥匙扔到鞋柜上,无辜地看着我。
「就是从那里拿的」
……算了。
走进房间,我低头看着地上的血渍,浸在雪白的地毯上面如同点点艳丽的红梅。
「地毯弄脏了……」
五条悟也看见了,还有不远处那堆玻璃碎片。
「明天买新的换掉就行了」
我有点郁闷,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全都蒙起来,闷声道:「……不,我会洗干净」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我不愿意随便换掉。
他似乎笑了一下,语气揶揄。
「欸——真的吗?可以噢」
我没再回复,五条悟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陷入寂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整个人都像拢在一团柔软的阳光里,模糊的困倦渐渐涌上来,在我即将睡着时,他忽然开口了。
「今天上面那群家伙不太老实,我去处理花了点时间,所以回来得比之前都晚」
上面那群家伙?
……
原来是这样。
他身上那些腐朽的味道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勉强睁开困顿的眼皮,探头看他。
「是因为我吗」
五条悟单手支着下颔,盯了我片刻,忽然勾起唇角。
「不,因为他们脑子有问题」
「应该会派人过来吧」
「不会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已经处理了?
也对,放任他们过来的话……
「是怕我会杀了他们吗」
五条悟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从鼻腔里轻嗤一声,笑得更灿烂了。
不仅如此,他还直接伸手捏住我的脸,力道不轻也不重,但是存在感极强。
「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语气相当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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