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吃味了?”周福临似笑非笑,把孩子接过来。
“没有。”陶青搂住他,“咱们是一家子么,有什么好吃味的。”
是啊。周福临心想,从两个陌生人,到共同构建一个家,现在是一家人,何必计较太清楚。
什么依靠不依靠的,还是陶青先看上他,追的他呢,他清楚在妻主的心里,自己有多重要。
“宝宝快满月了,你是不是得给他取个名儿?”收回思绪,周福临一边轻拍儿子,一边问。
他们这儿有个习俗,孩子一出生,怕养不活,是不会立刻取名的,也就取个小名儿,随便叫着,等到孩子满月,办了满月酒,才会正式取名字。
“嗯……我想想啊。”陶青沉思道。
她对自己第一个孩子,还是很看重的,得知夫郎生了,陶青甚至红了眼圈。她和周福临长久待在一块儿,是见着对方如何辛苦的。
陶母死得早,陶父又那样儿,没人教她如何带孩子,也没人给她做个好榜样,陶青却发誓,要做个好母亲,不让后代延续她那样的童年。
“叫什么才好呢……”
她纠结了,翻了一本又一本书,想给儿子取一个满意的,寓意深刻美好的名字。
有一次,半夜里,陶青忽然梦到了什么,睁开眼兴致勃勃坐起来,把夫郎推醒:“你觉得叫明泽如何,我梦到我娘了,想起当初,她说希望后代都能清清白白做人……不行,我要不要换个更柔和点的名儿……”
被扰了清梦,本身就有起床气的周福临“啪”地将软枕丢到妻主身上:“睡不睡了?也不怕吵着孩子,行行,就叫这个。”
一向善于变通的陶青,在这事上却变呆了:“我觉得还要再想想,福临你觉得……”
周福临冷眼扫过去:“就叫这个,不改了,睡觉。”
“可……”
“你睡不睡?”周福临要发怒了。这件事纠结许久,还没完了是吧,他单知道妻主有洁癖,没想到取名也有点执拗。
陶青看了看夫郎:“好吧。”又去哄他,“别生气,这就睡了,乖啊。”
妻主态度很好,周福临还愧疚了一下,自己会不会太凶,对方也是因为心系孩子嘛。
很快,周福临就不愧疚了。因为这晚,他压根没睡踏实,被弄醒三次……
第二日,他就面色严肃地告诉妻主:“就叫明泽,你取得很好,不改了,也不要想了。”
陶青一愣:“嗯?我觉得……”
然后被夫郎捂住了嘴。
……
小明泽满月时,陶青在家里办了满月宴,很多她曾经救治过的人,哪怕没到,也送了礼物,街坊邻居也认识了陶家的人,纷纷贺喜。
陶青本来邀请的人不多,来的人却不少,因为前不久皇帝给她娘正名了。
当初陶母是有罪的,死得不明不白,皇帝尽管知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陶母只是个平民大夫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陶青救治太女有功,皇帝除了答应让她安宁过日子,觉得还应该夸夸她母亲,便悄悄送了一块牌匾来,并在朝堂上,借着这件事,要求寻找更多默默无名却有能力的人,不能让这些人才埋没呀!
你看看那个陶大夫,当初就有资格进出贵胄府邸,就这样被我不懂事的亲戚弄死了,现在她的后人居然还继承了其衣钵,能够救治太女,说明了什么?人家的医术就是好。像这样被埋没的人才还有多少呢?
不去找人才,难道要让草包占据位置?
当初没能治好太女的某些御医听到了消息,尤其听到皇帝的那个“草包”二字,无语至极……
皇帝是没有指名道姓的,只是说“某某陶姓大夫”,举了个例子。但这件事过去也没多少年,朝堂之上,还是有人记得陶青的母亲,谁家没个头疼脑热,能被请入府中的平民大夫必然也是有名的。
这不,就有一些请过陶母的人家想起了她,皇帝又给她正名,不管真心假意,反正某些人打听到陶青的家,上门送礼了。
地位高的不可能亲自来,叫了个丫鬟小厮,送了份厚礼,陶青不肯收,就放在门前走了,还有人留下,要吃满月酒的。
总之,弄得街坊邻居都知晓,这位大夫似乎并不是普通人。
说好的让我们安宁过日子呢?
陶青郁闷了。
她觉得皇帝不安好心。
实际上,皇帝哪有想那么多。
有人扒出了陶青的背景:“那个张毓,是不是娶了当初那个陶大夫的夫郎啊?”
打听得更细的,又知道了,这张家好像对那个大夫的儿女不怎么样,连送礼,对方都不要呢。
皇城说大也不大,一点儿八卦消息,很快就能传到附近人耳朵里。
张毓在外办差事,总觉得同僚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得知真相后,差点没怄出一口血,虽然很喜欢夫郎,也对其有些迁怒——看看你跟前妻生的孩子,一点儿都不懂事。你还天天叫人往那儿跑,受气不说,白惹一身骚。
现在后悔,想弥补关系,想看外孙啦?看你女儿儿子搭理你么,我早说那是白眼狼,以后不许跟陶青陶容接触,安心教养咱们的孩子才是。
陶青的父亲,如今被叫做张家夫郎的这位,真真是心里发苦,但无济于事,只一个劲哭。而张毓这回也没去哄夫郎,她急着挽回名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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