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回了广场上,聂世云在暗中观察着四周,尤其是蓝家的修士们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哎,他在那。”
“哦,就是他啊!听说他已经被蓝家招揽了?”
“准是这样没错!”
刚才那场胜负,大家还没有看出对手的工作台被做了手脚。但早上的事实在蹊跷,不出半日,流言就已经发酵到了意想不到的程度。众人言之凿凿,都说聂世云这次肯定会被蓝家保送前几名,然后风光地成为他们下一任重点培养对象。
聂世云装作没听到,在人群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他没有在人多嘴杂的地方随便拎一个蓝家修士询问,而是特意去了蓝家本家。因为人群这时都聚集在广场那边,显得城镇中其他地方都稍显冷清。
“请问可以见见蓝家这次比赛的负责人吗?”聂世云问道。
对方抬头辨认了一会儿聂世云的脸,露出疑惑的神色,看来是并不认得他。
聂世云报上姓名,对方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一丝类似于“恍然大悟”的神情,只说他没有预约,按规矩需要递帖子后经过同意才能与上面的修士会面。
聂世云道了声谢离开了。他并不准备真的拜访蓝家,只是想看看,究竟他们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莫非真的像其他人谣传的那般,是想对自己示好,却用错了方法吗?
走了这一趟,他确定蓝家并没有这个想法。否则别说早该来接触自己了,没道理他亲自上门还会被拦在门外。
聂世云一边思索,一边往回走。不知道蓝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让他心里没底,甚至对今日赢下两场比赛的奖赏该不该立刻就取出来这件事都有些犹豫。
“呦,这不是上次那个乡巴佬吗?”
聂世云一抬头,只见面前与他正对着走来的正是敖樊。上次他都不愿意用正眼看自己一眼,今日却认出来了人,还主动开口搭了话。虽然他还是那副鼻孔看人的姿态,但聂世云还是难免惊讶了一番。
“你怎么还愣着,见了敖樊少爷怎么不问好?”站在敖樊身后的蓝家侍从出声提醒聂世云。这也是为了他着想,否则敖樊生起气来,所有人都要遭殃。
“免礼。”敖樊神态高傲地挥了挥手,露出一副“我真是宽容大度”的自满表情。
聂世云抽了抽嘴角,意思意思地弯了弯腰。心想,这家伙莫非还真当自己是皇太子了?
就他所知,龙族首领虽然对这个小儿子还算疼爱,但毕竟人人都说龙性本淫,那龙皇的子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敖樊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指不定他非要混在人族中作威作福,就是因为这种独特的优越感呢……
“听说你今日连赢两次,把蓝家的三级炼器师都胜过去了。下午又大胜,众人都说你是这中层炼器师中难得的后起之秀。这次我也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聂世云听到敖樊接着这样说下去的时候,惊得耳朵都快掉下来了。
“那只是蓝家的炼器师前辈有事未能前来罢了。若是对方到场,我哪里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下午也只是侥幸赢了……”聂世云不知道敖樊是个什么意思,只好实事求是地答道,并且装出一副不知道下午对手炼器师被动了手脚的模样。
“这是过分谦虚了。你可知道从下层来的炼器师,不知道画上多少年都只能在底层挣扎呢。你这样的我可是头一次见!”敖樊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似乎是不想听到聂世云推诿的言辞。
你也才来中层不过几十年而已好吧。
聂世云心中腹诽着,迟疑了一下,暂且顺着敖樊的话说下去:“真的如此吗?我是觉得兴许只是运气好,难道说是因为我和中层的炼器师们比起来,更有天赋?”
“你们说呢?”敖樊满意地点点头,问身边的蓝家修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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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时辰,敖樊真的就只是单纯地在寻欢作乐。一会儿轻薄一下坐在一旁的女修,一会儿让众人给他讲些有趣的事,讲不出就要罚酒,一桌子的上品菜肴只动了一半,相当浪费。
一行人渐渐走远,聂世云竖起耳朵也听不见更多的对话了。他眉头微蹙,思索了一会儿,总觉得若是不搞清楚敖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中打鼓。
幸好,敖樊在城中的声望不佳——或者说是差到极点了。不少人都在背后悄悄议论他,蓝家对此心知肚明,虽然在城中到处都有蓝家的生意,但不被敖樊本人知道,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托这个福,聂世云没花多久便打听到了敖樊常去的酒楼和包厢位置。
见聂世云愣在原地,若有所思,敖樊便满意了。他以一副前辈的做派拍了拍聂世云的肩膀,说了一番诸如“你肯定很有前途”的鼓励的话语,带着几个神色各异的侍从转身离开。
酒过三巡,敖樊身旁的貌美女修柔柔地说道。
玉佩中的聂世云并不急。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今日什么也打听不到,看着这敖樊胡闹几个时辰后打道回府而已。除了无趣了些,他也没什么损失。
“明日敖樊少爷就要上场比赛了啊,我会给你加油的。”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但不知怎的,或许是平河城的修士安稳的日子过了太久,酒楼的四周和内部连禁制和阵法都没有。夕阳西下,光线变得黯淡,聂世云趁着这个时间,轻松地就从外面翻进了空无一人的包厢里。
面对修士好心的劝说,敖樊不屑一顾:“你的意思是这种程度的对手能让我费心费力吗?不必如此杞人忧天!”
“敖樊少爷,明日起您也要上场比赛了,今天不用好好休息一下吗……?”
蓝家戒备森严,大门处都有修士把守,但若是如敖樊刚才所说去酒楼,就他和身边这几个蓝家修士在场,那要窃听就简单得多。虽然并不习惯做这种事,但对方先动了手脚,聂世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立刻动身去打听关于敖樊常去的酒楼一事。
一切安置好后,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几名修士们连连点头,对聂世云一通吹捧,吹得天花乱坠。照他们说的,聂世云简直就是旷世奇才。
“是、是我多嘴了。”
他们谁也料想不到,可疑人士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到场了。再高阶的隐身法宝,都有可能被察觉。可聂世云藏身的玉佩空间却恰好相反,连凡阶都不是,从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块毫无灵力的物件罢了。就算是金仙修士来也照样感知不到。
“我也是……”
跟着他的果然还是早些时候的那几个修士,几人进入包厢后照惯例立刻设下了禁制,又四周环视了一圈。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打听来的消息没错,聂世云只需要找个死角将玉佩一丢,然后进入到玉佩中观察情况即可。
聂世云:“……”
敖樊还未到,但酒楼后厨已经开始张罗操办他喜欢的食物,作陪的女修也应邀先一步赶来。看到此情此景,聂世云算是知道他没来错地方。又安心等待了不到半个时辰,酒桌上美酒佳肴一样样得摆上,貌美的年轻女修四五个排成一溜儿,敖樊这个“主角”才姗姗来迟。
看来今天炼器比赛的事,和敖樊脱不了干系了。
几人确认无异后站到了墙边待命。只有敖樊独自左拥右抱,又吃又喝,还时不时和身后站着的几名修士聊上几句。聂世云瞧着站在墙边的修士们麻木不仁的表情,估计他们这是早就习惯了。
她此言一出,身边的众多女修立刻跟着附和起来。敖樊嘴上
“我也是。”
在聂世云还能听到对话的距离,只听到敖樊对身边的人说道:“去说一声。晚一点去酒楼,老地方。还有,之前那几个女修我不是很满意,去给我换两个来。”
说着“这点小事不用小题大做”,但神色看起来很是受用。
聂世云此时思维发散地想到,这小龙崽子和玄阳好像年纪相仿,这家伙搁这儿左拥右抱,都不知道开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荤了,自家那个小子可能连嘴都还没亲上过呢。虽然两边都不是人,但他还是要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每年都是和一群老头子比试,没意思极了!”敖樊不满道。他此话一出,身旁好些女修脸都僵硬了。那些炼器师是比敖樊大上几百岁,但对于修士来说这很正常。她们中好几个也有几百岁了,敖樊这意思是她们也都是老太婆吗?
敢怒不敢言的女修们只能尬笑着点点头。
“哦,不过今年我找到一个新乐子!你们知不知道,有个从下层来的乡巴佬?前天他冲撞了我,不过我宽容得很,没有与他计较。不光如此,我还在背后帮了他一把,让他晋级了呢。”
聂世云一愣,没想到突然就到了重点,本来在玉佩中悠闲地拖了把躺椅靠着看戏的他坐起身来,仔细听着。
“这是为何啊?”女修不解地问道。其实她们对此事并没有多大兴趣,但敖樊满脸都写着“快问我是怎么回事”,她们只能逢场作戏。
“因为有意思!”敖樊得意洋洋道,“我说要让他一路赢到决赛,让众人都觉得他是颇有潜力的天才!最好他自己也能这么觉得,然后在众人都以为他能赢到最后的时候,再由我成功卫冕。如何?很有趣的故事吧?”
“他好像还是二级炼器师吧?那他自己也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离敖樊最近的女修蹙着眉毛道。
敖樊摇摇手指:“你这女人懂什么?他从下层那个破地方来的,对中层的情况一概不知,人又老实呆愣,这种人最是好骗了。让他以为中层的炼器师都是水货,最后再惨败给我,这才有落差啊。”
老实?呆愣?
聂世云在空间中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自己,可能是因为他此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敖樊的各种行为作出反应,全都沉默以对,导致给对方留下了这么个离谱的印象。
不过头一次被人这样评价,老师说聂世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继续竖起耳朵听了下去。
与此同时,蓝家的几个修士在敖樊看不到的角落里险些翻白眼。中层的炼器师都是水货?敖樊这家伙自己才是最大的水货吧……
聂世云看着这一屋子心思各异的人,只有敖樊在其中一张嘴说个不停,心中也有了几分设想。
本来还以为这背后有多大的阴谋,结果不过是这般毫无营养的理由。早些时候还感觉身处危机的聂世云顿时放下心来,琢磨着也许他该就这样将计就计。最后是输是赢不说,每赢下一场拿到的奖励可都是实打实的。
但是和敖樊合作一事完全不可取。就算能想到办法一时间让敖樊松口同意帮忙,聂世云都不敢讲如此重要的事押在这样的家伙身上。
28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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