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脚下不动声色的捻了捻,将那点黑色的东西全都捻到了地里,带着点心虚的成分,似乎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在这个场景。
一根根细小的木刺刺进了手心的皮肤里隐隐作痛,按理说这样小的木刺不动它们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却是有着数不清的痛感顺着神经向上爬,汇聚到胸口处聚集到一起,连带着心脏也跟着有些不正常。
这种感觉有些陌生,方未有一瞬怀疑刚刚坐着的椅子是不是被下了毒。
“什么时候来的?”方未压了压心中的不适,面上故作镇定,笑道,“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这好好人的形象瞬间崩塌了可不好,难为我维持了这么久。”
角落里的人没有动,只能看出那人个子很高,修长的身形有些偏瘦,却也是衬得腰细腿长。
“站在那是相当衣架还是做模特?这里可不是秀场,你得找个模特公司面试去。”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方未至少还能调侃上五六句,可不知怎么的心中那股烦躁让他说出嘴的话多出了几分刻薄,也显得很没有耐心。
角落里的人在那里又站了一会儿,随后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慢慢,隐藏在黑暗里的身影逐渐暴露在烛光里。
方未听见细微的声响抬起头,就见那人即便站在光下,身上的黑影依旧没有褪掉,仿佛他一直沉浸在黑暗里,早就已经与黑色不分彼此,明明每一处五官都漂亮的恰到好处,看久了就会觉得美的有些假,白的过分的脸像是忘了上颜色的画,唯有眼角处留下一点朱砂。
重九站到方未面前,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冰凉的指腹沿着方未的脸颊一点点向下滑。
滑到下巴处时微微向下一压,凹下去的一点位置处瞬间附上了一层冰霜。
方未只觉得下巴处一阵冰凉,很快变得麻木,甚至觉得开口都有些困难。
到了这种时候多说什么都像是狡辩,即便他惯于运用语言这项工具,在他看来,凡是表达出来的任何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都是有目的性的想要传达给别人什么信息,或者自己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做不说才是最好的。
重九先前一直系在眼睛上的黑布不知道去了哪里,半眯着的眼睛里泛着红光,借着微弱的烛火,隐约能看见原本泛着墨绿色的瞳孔上像是染了血色,通红一片。
二人距离很近是方未才注意到他眼睛里的异样,也发觉到重九身上似乎其他地方也有些不对劲,费力的张了张嘴问道:“发生了什么?”
重九端详着方未那双从不曾改变的眼睛。
起初他倒真是傻的,怎么会没认出来这双眼睛的主人?即便相貌变得再普通不过,这双眼睛却不曾改变分毫。
“所以,最开始你带我回去就是有目的的?”重九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像极了他过去的那么多年,“现在呢?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该回来收拾残局了?”
方未没有答,这话确实不好接。
重九见此轻笑了一声,松手向后退了一步说:“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
方未没有说话,他和重九差不多高,但天生地养的神灵终究和强行提格的精怪有着区别。但他气场收敛的很好,眼神也是淡淡的,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好像被塞的满满当当。
重九从兜里摸出根烟点燃叼在嘴里,看着这个动作,方未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一口烟吸进肺里,他吐了个烟圈,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现在要我怎么做?赶紧让地方还是去给你当个诱饵?”
方未依旧没答。
重九又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二者之间,谁也看不清对方什么表情。
他咬着烟蒂,眯着眼睛看着方未道:“不用拐弯,事已至此我们大可以明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的计划还要等些时日才能实行的话,我劝你早点,我估计等不了那么久。”
“不用。”方未不咸不淡的吐出了两个字,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鱼已经上钩了。”
重九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方未提起的嘴角觉得该死的碍眼。
本就很糟糕的心情在看见这一幕后变得更差,他压迫感极强的向前迈了两步,逼着方未不得不向后倒退,直到后背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一旁的烛火感觉到有人靠近,不安地跳动了几下。
重九将烟头碾灭在方未身后的墙上,顺理成章将人圈禁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他低头看着对方的嘴唇,殷红的颜色带着重九许久不曾有的生气,却又含着生人勿进的毒。
果然不像他,再怎么去伪装,也不过是个冒牌货,连人都算不上。
重九内心自嘲道。
不止是人,他连灵魂都不完整,即便死了也不会入轮回,顶多是化成一个个碎片,沉在某个泥洼里,就像从前的他一样。
不过是回到从前泥地里打滚的样子罢了。
重九看着面前这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突然觉得天道对他其实一点都不好。当了这么多年的看门人,他早就明白这个位置不止是看守阴阳秩序这么简单,既然天生地养的神明都没被他这么来路不明的替代,就说明这个位置一早就已经做好了换新的准备,而那个被换掉的“旧神”就想时矣一样用来调和世间平衡,竟是像一个饲养土地的“肥料”,而他这个“肥料”还是时矣亲自挑选并下了禁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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