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米花町。七丁目外的郊区。
一般人很少靠近这里。不,别说是人,就算是动物,也很少靠近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常年充斥着一股煞气,穷凶极恶,生灵勿进,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个不祥之地。
而这原因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这里建着一栋建筑。
从那冰冷而坚硬的黑色高墙,和墙顶端那缠绕着的铁丝,不难看出这座建筑的用途。
没错,这是一所监狱。不过,却也不是一座普通的监狱。
在整个日本所有的监狱系统之中,这座监狱或许不是规模最大,但绝对是最有名的。
它的名字,叫做太阳监狱。
初建于明治维新时期,由那个白手起家,亲手缔造了“羽柴”这个传奇姓氏的传奇人物,羽柴家的第一代家主,鹰矢的老太爷——羽柴诚出资建造的。
或许这位传说中的羽柴家第一代当家取这个名字的原意,是希望能够激起监狱里的人对太阳的向往,对于能够再一次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的渴望,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狱,重新做人。
但是讽刺的,这么多年以来,会收在这里的犯人,通常都是那种穷凶极恶,早已对太阳不抱有任何希望的那种。就不要提什么改过自新了,一个月不暴动个两三次都已经算他们安分守己了。
所以,在这百来年间,这座监狱起码进行了大大小小不下二十次的改造和扩建,不停地扩招人手,甚至是荷枪实弹,就是为了应对越发凶恶的罪犯,和日益严峻的监狱动乱。可越是如此,那些被送到这里来的人,就越发的穷凶极恶,就像进入了一个全员恶人的无解死循环。再这样下去,哪怕是送个正常人进去,只要不死,不出两天也会被里面的环境给同化掉,变成黑恶势力。
正因为这座监狱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比可怕的罪恶黑洞,外加上这栋监狱的高墙全都被涂成了令人压抑的黑色,所以这座太阳监狱,如今通常被人称作black sun,也就是黑日监狱。
而就在距离黑日监狱三公里处的地方,有一所同样矗立在七丁目郊外,叫做“the moon”的建筑。同样的,那栋建筑也是出自“江户英杰”羽柴诚的手笔,同样的,也是建在明治维新时期。
一家专门治疗人的大脑的专科医院,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精神病院。
建筑如其名,那座医院最高的主建筑楼顶立着一个大大的白玉月亮。那月亮雕刻的很柔美,材质颜色也很顺眼,看起来应该是蛮赏心悦目的,对于精神压抑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岁月的蹉跎,那片明月早已不复当年的光亮。那数不尽的恶意与疯狂,就像是溶骨**的强酸,合着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将曾经的洁白腐蚀的污浊不堪。
无论是那个雪白的月亮,还是这座雪白的医院,都被蒙上了一层灰暗,锈迹斑斑。
因此,这家医院有了一个跟太阳监狱一样的“美名”——shadow moon,影月疯人院。
只不过,今天的月亮还在沉默,但是太阳那边,却又再度开始躁动了起来。
“乌拉~乌拉~!”
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哨塔上那刺眼的大灯也被打开。一时间,黑暗寂静的监狱突然明亮的宛如白昼的集市。叫喊声,追逐声,击打声,还夹杂着几声狗叫声,喧闹的混合在一起。
“典、典狱长,不好了,暴、暴动了!”
一名穿着监狱警服的小年轻慌慌张张的敲开狱长室的大门,对着里面的椅子靠背大声地喊道。
“少见多怪……”
然而,跟他的焦急完全相反,听到这个消息的典狱长只是悠悠然的将椅子转了过来,依然神定气闲的靠在椅背上,揣着自己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
“诶?”那个警员被狱长的态度弄得有些懵,我刚刚没说错吧,我的确是说了暴动对吧?
“诶什么,有暴动去镇压就是了,这种事情都需要我去教你么,新来的?”
典狱长将咖啡慢慢的放下,然后斜了一眼那边的警员,那眼神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哦、不、不是的,长官!”警员连忙行了个礼,然后就准备离去。
“等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典狱长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还、还有什么事么,狱长?”警员就像生了根一般的突然定住,然后再一次敬礼。
“暴动在哪个区?”
这么说着,典狱长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雪茄,在鼻子前嗅了嗅后,拿出了雪茄剪。
“在、在东区,靠近东侧围墙的那一侧!”
“哦,那没事了,你回去吧。”
典狱长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掏出打火机来将剪好的雪茄点燃,便再也没有了话语。
“那、那在下先告退了!”
警员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战战兢兢的关上了门,直到那健硕的身影被门板完全隔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就已经被汗水所湿透了……
刚刚突然被暴动吓醒的时候,貌似也没有出那么多的汗啊!
果、果然,能在这座黑日监狱里当典狱长的,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警员一边向着装备室跑去,一边如是的想着。
不,这么想来,敢到这里来工作的自己,也不是个一般人啊!尤其上工的第一天就碰到暴动!
警员忽然觉得,当初那个报考时满腔热血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很像个傻逼……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那些前辈们早就全副武装的拿着武器从装备室里出来,十分有序的镇压暴动去了。让他感到愕然的是,前辈们脸上的表情淡定的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学生时代听到广播响起,带着极度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去,一脸佛性的去做早操时那般……
连他自己都忽然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镇压个暴动嘛!多大的事!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抱着这般自我催眠的想法,警员忽然感觉一腔热血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加入了镇暴大军之中。
而就在监狱里上演着警匪大战的时候,这监狱的另一角,一出越狱的戏码却也在悄然上演。
“真是多谢那群家伙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一条白色的烂布条从一个已经腐锈出一个漏洞的铁丝网中穿过,落到了高墙的另一侧。
“哼,谢什么,还不是钱到位了……”
伴随着这样的两句话,两个人影从拨开了那条铁丝网,抓着绳子从高墙的顶端滑了下来。
“啧啧,真不愧是黑岩社长啊,钱对于你来说,果然不是问题啊,”其中一个男人不由得阴森森的笑了一下,“真是令人羡慕呢,对我这种穷人来说,想要钱,就只能用点非常规办法!”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汤田!”另一个人不由得冷哼一声,“我答应带你一起出来,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有同样的敌人,不代表我就把你当做是朋友了。说实话,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虽然老子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至少杀妻骗保这种事情,我是这辈子都做不出来的!”
“嘿,所以你才能成为大老板,而我只能在社会底层打滚啊……”瘦长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话说,我们就继续在这里扯废话,然后等着狱警把我们抓回去么?”
“闭嘴,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准备么?”
被称为黑岩的男人轻哼了一声,然后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道路的尽头。
夜色下,一辆漆黑的轿车正从黑暗中缓缓驶来。
“到了市区,就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我们都彼此解决掉一个目标,知道了么?我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出来享受的。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再多解决两个!”
“是是,明白啦,黑岩社长!我们可以走了么?再不走天都亮了!”
汤田早就迫不及待的朝那辆车走了过去。
“哼!”黑岩冷哼一声,也快步的走了过去。
黑夜将要过去,日暮正要来临。
车子渐行渐远,消失在道路的镜头,带着他们从黑暗中离开,开往太阳升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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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米花町。鹰守山。羽柴庄园。
“哇!”
这是夏江不知道第几次因为震撼而惊叫出声。她总觉得,自己把一辈子惊呼都在这一天喊完了。
从她踏入这座庄园开始,不,应该说是坐上前往这座庄园的车开始,她的嘴巴就没有合起来过!
“所、所以,你没有骗我?你、你、你真的是……那个黑色骑士?”
看着这个地下空洞里那一件件仿佛都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看到的东西,夏江结结巴巴的说。
“感情你一路上都以为我跟你说着玩啊……”
跟在夏江身后的鹰矢不由得很是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诶?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识——唔恩!”
听到鹰矢那很是受伤的语气,夏江不由得急忙开口解释,却不想一急之下,竟是咬到了舌头。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诶哟,别打我,我道歉,我道歉!”
看到夏江如此可爱的模样,鹰矢忍不住轻笑出声,被一旁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夏江锤了好几下。
“但是,你为社么……恩,为什么要——恩,我也没说不好!反而我觉得很——”
夏江将舌头捋直,正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猜的没错,就是因为我父母的事情。”
然而,鹰矢却是一脸平静的说出了夏江脑海中那个问题的答案。
“是为了保护大家,让他们不再出现你父母那样的惨剧么?”
夏江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看穿那张面无表情的装甲,看看他内心深处的样子。
“那是后来才有的念头,”说到这里,鹰矢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当初的一幕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我最初的目的很单纯,也很自私,那就是,为我父母报仇。”
“报……仇?那个抢劫犯,不是已经抓到了么?”夏江不由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道你想?”
“不,我在我父母的墓前发过誓,无论我堕落到什么程度,也绝对不会动手杀人。”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微微握紧了拳头,但又马上松开了,“夏江,有很多事情的真相并不像新闻里说的那么简单,包括我父母的死。那天晚上,我亲眼目睹了一切,所以我很清楚,那个凶手,绝对不是什么抢劫犯。我需要面对的,可能是你无法想象,不,甚至是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黑暗。”
“所以,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不敢靠近你,即使明知道你那个时候可能很需要我……”看着夏江那宛如湛蓝如水的双眼,鹰矢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把你卷入到这危险之中。”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对我说这些呢?”
看着鹰矢那复杂的神色,夏江也不由得微微舒了一口气,当初心里的一些小芥蒂也终于消散。
“因为后来我发现,我没有办法看着你流着泪嫁给别人。”鹰矢无奈的耸了耸肩,“从那之后开始我就明白,其实我早已经把你拉扯进这风暴之中了。所以,与其让你被卷入风圈受到伤害,你倒不如将你直接拉进暴风眼里,这样,还能有我来保护着你。”
“哼,谁要你保护啊!你那天要是不来,小武哥也会保护好我的!”夏江不由得嘟囔着说。
“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看到夏江那别扭的模样,鹰矢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恶狠狠”地对她说,“知道了我那么多秘密,还想走?”
“嘿嘿,我也没想走啊,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然而夏江却并没有被鹰矢那恶狠狠地眼神给吓到,反而笑嘻嘻的伸手抱住了他,“时间它没有说话,将我的英雄带回了我的身旁。”
“你错了夏江,我可不是英雄啊……”
看着很开心的把脑袋埋进他怀里的夏江,鹰矢无奈的伸手抚摸了下她柔顺的长发。
“但对于我来说,就是,”夏江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无论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你是被人称作罪犯还是什么,但是你帮助到了别人,并一直去做了,你就是英雄!至少,比那些嘴上一直说着的,但是却不敢去做的人,要强上一百倍。”
“或许吧,英雄什么的,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定义,不是我们想要怎么别人怎么想就能够决定的,”鹰矢不由得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听别人的喝彩声才这么做的。”
“正是因为不计回报,所以才是英雄啊!”
说到这里,夏江不由得故作花痴的地踮起脚尖,在鹰矢的唇上亲了一下。
“哇,过分了,居然玩偷袭?我要报仇!”被夏江这么一亲,鹰矢脸上仅存的一丝正经瞬间消散无踪,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猥琐而又逗比的花花公子,不由得抱着夏江就回亲回去。
“鹰矢,你回来——额!”
然而,似乎上天都看不下去他那猥琐的模样,就在他快成就好的时候,鹰巢的侧门忽然打开了。
成实和君惠站在那边,嘴巴微张,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鹰矢。
似乎完全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想要猥琐女孩的痴汉跟心目中的冷酷的英雄联系到一起去。
“那个,咳咳,”鹰矢难得的老脸一红,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瞬间换上了一份冷峻的表情,用十分正经的语气说,“其实你们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我刚才什么都没做。”
成实和君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还紧紧搂着人家女孩的那双手。
“啊!”夏江不由得害羞的连忙从鹰矢的怀里挣扎出来,“鹰、鹰矢,她们是?”
“额,这个嘛,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嗯?”
“诶?别别,别扯耳朵,我说我说,他们是我的私人医生和助理,嗯,另一个身份的。”
这么说着,鹰矢好不容易将他的耳朵从夏江的手里抽了出来。
“你一定就是夏江小姐吧,我叫浅井成实,是名医生!”
成实先一步反应过来,不由得微微吸了口气,然后展颜跟夏江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岛袋君惠,是一名……嗯,化妆师。”
紧跟着成实,君惠也不由得向她微微一躬身,算是自报了家门。
“啊,你、你们好,我是籏本夏江。”夏江也不由得连忙朝着她们微微一躬身。
“详细的自我介绍等之后再进行吧,成实,发生什么事情了?”
鹰矢收起了平日了那副轻佻的姿态,认真的看向了那边的成实。
轻浮归轻浮,但是他的观察力依然没有丝毫下降,成实眼中的焦急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啊,鹰矢,我刚刚想跟你说的,”成实不由得焦急的说,“黑岩辰次越狱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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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武士么?”
“正是。”
三丁目。仓库。
当黑岩再一次带着自己的小弟出现在曾经的基地的时候,一个浑身甲胄的身影早已等待多时。
银白的月光倾洒在那赤红色的鬼面之上,反射出的寒光让他的皮肤一阵生疼。
这样压迫性的气势,他之前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或许,他真的能够做到。
“我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
黑岩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着面前的鬼面人如是的说。
“何人?”
鬼面的武士依旧那么的惜字如金,也不问难度价格,直接向黑岩询问起了目标。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反正事成之后,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然而,鬼面下的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那跟铁面具一样冰冷,让黑岩从头冷到了脚。
“就是他!”
看着他头盔上那一对能够轻松将人插穿的尖角,黑岩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然后掏出了照片。
话虽如此,但是他拿出来的照片上却并没有人。非但没有人,夜空还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唯一能够看清的,就是在那浓密的云层之上,映照出的那一个宛如月亮般明亮的,白色的圆。
圆圈的中央有一只黑色的猎鹰,振翅欲飞。
“承知!”
鬼面定定的看了那张照片一会儿,轻轻一顿,然后淡淡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压迫感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当那张鬼面转身的时候,黑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刚刚……他是笑了么?”
在那道赤红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黑岩不由得喃喃的说。
而他的手下却都是一脸的茫然。
第一百三十一话、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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