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屋内的喝声,就仿佛钟鼓一般,被猛然撞击,声音遥击万里,荡在了青瓷的心中顿时万分紧张与恐慌。可这感觉仅仅只是一瞬,下一瞬却想起了他们的所作所为,顿时心中便是怒火四盛。霎时那些恐惧与惊慌便被这些愤怒的情绪给彻彻底底的掩盖过去了。
青瓷一时冲动,心里想起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痛恨的想要狠狠的教训他们!便还未等屋中的人推门去察看,她便迅速的径直拍门而入,干脆地踏入了房中,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随即她由于担心,匆匆地迎过去瞧了瞧老夫人,虽是在熟睡,心里却又想起了那个女人方才是如何对待老夫人的。她怒火环绕的周身,抬头眼神锐利的觑着屋中的两个人,同时,那两人见到她面色也是变了一变,惊了一分。
而金夫人岂止是被惊到,简直是被吓到,因为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告了密,那必定是要在劫难逃的了。
“你们这两个畜生,竟然在夏家背后谋划这些阴谋!说你们是畜生简直都是侮辱,我会将这些都告诉小姐,好让小姐看清你这个畜生的真面目!”青瓷怒极,瞪大了双眼似乎是两缕熊熊的烈火在瞳中燃烧,手指直直的指着夏文柏的脸怒骂。
语罢,青瓷便怒不可遏的欲要打算转身离去,可当她方要转身之际,瞬间恍然却被人一个拉拽,她没有丝毫的预料,受力径直回旋到了一个人身上。青瓷蓦地受了一惊,因为完全没有意料到,就这样直直的被拉扯了过去。
青瓷后而蓦地抬眸,却发现是夏文柏,见到此人心里便是一阵恶心,披着伪善人皮的禽兽!当她要用力挣脱时,却不料那人已经将她给完全控制,她已经被死死的抓住了。因为夏文柏毕竟是一个男子,然后那人用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狠狠地压住了她口鼻的呼吸。青瓷蹙紧了眉头,口中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用力的想要去挣脱,用自己的手死死的拉拽着他扼住自己脖颈的手。
却不料她的力量远远不够,也许是因为将脖子扼住使她没有了呼吸,所以致使力气也有所下降,更重要的是从脑子上径直贯穿而下的一种眩晕感,那是缺氧的感觉。她拼命的挣扎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她必须要活着告诉小姐,不然夏家会在他一步步的阴谋之下陷入不复的境地……
但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一旁的金夫人由于受了夏文柏的眼神,所以她便唯唯诺诺的凑了上来,站在了青瓷眼前。青瓷顿时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生惊慌,却只能眉头紧蹙的无可奈何,但她绝不能死,绝不能……
金夫人只是望着青瓷,心有余悸的顿了片刻,心里有些犹豫,后而像是看懂了夏文柏的眼神,却是恍然的醒悟了过来,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手搭上了青瓷的脖子,与夏文柏一同使力,将她的脖颈扼的死死的。
她的呼吸被完全的压制住,她不断挣扎的手也逐渐的失了力气,她只感觉到头异常的晕眩,她逐渐的感觉好像这个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似的,她的手渐渐没有了太多知觉,力气也逐渐的颓软下来。耳中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似的,似乎坠入了一个麻木令人消沉的深渊,好难受,这种感觉令她作呕……眼睛也是十分的疲惫,只是感觉好累,好累……她的眼神缓慢的眨着,后而却只迷离的半掀半阖,她似乎已经快撑不住了……可是,小姐……
无力的感觉顿时爬上了她全身,可她不能就此放弃……迷离之间她蓦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是她现在是十分的无力,能不能成功呢?她的眼神淡淡的流转着,因为老夫人的屋子里有一屏障,屏障是为了将寝室前后分隔开的,那屏障是用竹篾纸做的,上面绘写着千字文,因为日久经年,她有时在后院也会感到无趣。所以有时在屋中侍奉老夫人空闲无趣时,她只能静坐着看一些有字的东西。其实这些都是极其无趣的,但是也是所有无趣中最有趣的东西了,所以看久了,她也就记得这些了。
当时也正巧她与那两个人正在那张屏障的前面,相隔不到一寸。
她现在已经难受的快要死掉,只是手悄然的落下不再去与他们作对挣扎,不再顾自己的生死。而是手悄悄的摸索到了那个千字文的屏障,她记得那个字的大概位置,应该就是在中间。她为了确认,眼神只淡淡的流转了一下,没有再多的力气。果真她猜测的没错,后而她的心中定然,手指因为无力所以在屏障纸上摩挲了几分,这才用最后的力伸出手指,估量着那个字的大小,用自己指甲的尖锐度捅破了那张屏障。因为所剩力气已经不多,所以她便估量之下,猛然的撕下了那块带着字的纸,用最后的力气紧紧的塞进了自己的袖子中……可,手下一瞬便失力的垂了下去……
后而她只逐渐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只像一个躯壳,空荡荡的,而灵魂,逐渐的游离出了自己的身体。她只感觉到自己极其的轻盈,甚至好像比空气还要轻,她又感到无比的舒适,觉得,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青瓷一步步的失去了力气,直至失去了呼吸,她的头最终蓦然地倒了下去,双眼也已经合上,那是死亡的特征……
于是,二人发觉手里的人已经死后,手上这才逐渐松了力气。
而金夫人便是连忙松开了双手,满脸惊慌不已的神情,手虽是松开了却迟迟僵在半空中不敢动。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杀了个人。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愈发明显的只是她那恐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之前本只是想贪图钱财,却未料想她逐渐的越陷越深,竟跟害人的阴谋扯上了关系,她甚至不敢想象她可以为此去杀人。她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害怕的不行。她越想越恐慌,最后竟害怕的摔坐在了地方,胸口上起下伏的。
夏文柏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站立着,面上冷而无情,青瓷死后,他只是将她随意的推到了地上,随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毫不在意的样子。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仿佛他方才什么都没有做似的,仿佛一个人的死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先把她藏起来,等深夜时将她扔到湖里去。”他淡淡一言,望向窗外,阳光丝丝点点的洒在他的脸上,侧颜却依旧冰冷。
“要我扔啊?”金夫人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话语间有些颤抖,言语与面容上满是为难的神情,却又不敢直接的拒绝夏文柏。
夏文柏缓然转过身来,嘴角依旧是携着一副阴冷的笑容,徐徐说道,“不是你是谁?难道要夏家知道是我们杀了人?这样你和我都活不成。前院想要藏一个死人根本就不可能,也只有后院十分安全。我若是不造成她自杀的假象,将她掷入湖水中,我早一刀就把她喀嚓了,何必掐死她不留杀害的痕迹。这样,我们才能全身而退……”语罢,他这才阴冷的一笑径直转身,推门离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门子一砰,安静的屋中倒显得声音很是巨大,只留金夫人一人在屋中,心“彭彭”的跳着惊慌不已,感觉后背阵阵的冒凉意,通过夏文柏的手段和计谋来看,他这个人绝非善类。
而后金夫人的眼神这才落在了躺在地板上的青瓷身上,当她默然望到青瓷的死相时心中便又是一惊。她的身子不自觉的便往后瑟缩了几下,若不是她要保命,恐怕她现在吓的早就叫出声来了。
她的眼神聚焦的灼灼,紧紧的盯着青瓷的尸体,心里只是一阵又一阵的惊慌与不安,毕竟这个人是她亲手杀死的,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会杀人,现在竟还要将她扔到湖中去,她哪里有那个胆啊,但却是为了保命不得不做……
最终,金夫人这才鼓起了勇气,试图将身子向前移一移,满脸却还是害怕的神情,惶惶的不敢径直靠近,心里在不断的重复着,“你死了可千万别找我去,怪只怪夏文柏,是他要我杀你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她紧闭着眼睛,心里仍是惶惶不安,但却因为自己口中一遍遍自我安慰的重复,这才勇敢了一些。
可最终她还是有些犹豫,但一想到现在已经快过了中午,若是有人来探望老太太,那她可真的是必死无疑了,所以得赶紧找个地方先把青瓷藏起来。
金夫人的手颤颤抖抖地接近青瓷,直到触到了那具尸体,她仍是心慌到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可左右适应了几番,倒也是大胆了些……
金夫人一边将青瓷拖走,一边嘴里在小声嘟囔着夏文柏,发着牢骚。他倒是一走了之了,做个甩手掌柜,如今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若不做便是死。可如果有人在这儿发现了青瓷的尸体,便都会赖到她头上,她就算不甘一个人死,牵连上夏文柏,但对于夏文柏那个人,他必定会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也依靠着夏家对他的信任,他绝对能全身而退。而她,却也只能一个人死了。
金夫人一想到如此,只是感到孤军奋战,后背就散发着阵阵的凉气,紧张又害怕。虽是有钱拿,她竟是有些后悔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因为若是失败,便只能是万劫不复。可就算是成功,她分到了钱,等到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永远会回想起青瓷的那张脸,她的那张脸就好像已经刻在了她心上一样,挥之不去。但是她已经不能后退了,这次完后她绝对要离开夏家。
第六十一回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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