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从善睡熟了,温江雪才松开她,小心翼翼出了房门,外面天色已经黑透,阿鸾和莲妃早就睡下了。
只有沈青房中还亮着灯。
温江雪走到沈青房门前,推门进去。
沈青在烛台下抬头看他一眼,冷淡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朝中事我不插手,你带了两个宫中来找我诊脉,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阿鸾和莲妃。
温江雪走过去道:“我知道沈先生的规矩,这事不必您费心,您只用告诉我,那个莲儿所怀的,是男是女?”
沈青抬头看他,“你是什么意思?”
温江雪看了一眼他的诊方,“没什么意思,只是封崖和你的好徒儿想知道。”封崖太明白什么叫斩草除根,他就是从私生子爬到了皇位上,所以如果是男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的。
他们装作不知道,就是想先确定是男是女。
沈青看了他半天,叹气道:“是个女孩。”
窗外月色静静,温江雪“哦”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那就由她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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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江雪陪从善在谷中整整住了半个月,等到她手腕上的线给拆了,没有什么大碍才带着从善回京。
阿鸾和莲妃决定留在这个小镇子里,等莲妃生产过后再做打算。
这小地方极为安定,她们留在这里从善也放心,便告了别,答应等她成亲一定请阿鸾回去,这才动身离开。
温江雪带着她一路走的悠闲,游山玩水,慢悠悠的回了京,到京都那日正好八月十四。
傅伯和绿灵老早就站在门口等他们,喜盈盈的将他们迎回府。
傅伯跟温江雪交代这些日子京中的事务,绿灵拉着从善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八卦,还说做了月饼,就等他们回来了。
当天夜里封崖偷偷从宫中出来,带着薛雪来看从善。
从善就在大枣树下支了桌子,让绿灵将月饼和一些瓜果小菜摆出来,又挖了一坛桂花酒招待他们。
温江雪频频皱眉,拉着她坐下道:“他们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让他们自己去,你的手才好一些是不是?”
薛雪倒了两杯酒递给从善和封崖,“从善,你是不是该好好敬封崖一杯酒,感谢他成全你,不止是他,还有九公主。”他看了封崖一眼,“他为了不让九公主纠缠她的温大哥可是煞费苦心,现在还想方设法的让九公主移情别恋呢。”
“薛雪。”封崖自己拿过酒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讲话?”
从善看了看封崖,笑着接过酒,笑着敬封崖,“今日再叫你一身封大人,多谢你往日的照拂和今日的成全。”从善先干为敬。
封崖将她看在眼里,看的久一些,久的所有的过往像身后的树叶一般沙沙作响,慢慢低下眼,将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从善还要再倒酒,被温江雪一把扣下。
“喝一杯就好,你的伤才刚好。”温江雪道。
从善握住他的手指,笑眯眯的往他身上靠,“今日难得大家在一起,多喝一些也是无妨的,就今日一天嘛……”
温江雪看着她那副样子,无奈的笑了笑,也就由她去了。
几个人喝到月亮挂在树梢中。
薛雪忽然敲着杯子道:“我听人说,中秋之夜在百年老树上挂上写了心愿的红条,可以心想事成。”
“当真?”从善眼睛一亮。
封崖道:“他瞎说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瞎说?”薛雪不服气,“你看那些庙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见树就挂红布条,见池子就丢铜板许愿,指不定真灵呢。”
从善想了想一拍手道:“有理!”
她酒意上头,吆喝着绿灵剪红布条,拿笔墨来,非要在树上许愿。
温江雪看着她好笑,只由她去,看她捂着自己的红布条偷偷摸摸也不知写了什么心愿,也拿了一个红布,慢慢写了一个心愿。
她写好了,也让封崖和薛雪写。
封崖只喝酒道:“我并无心愿。”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心愿啊?”从善不解。
他看从善道:“我的心愿,永远也不会实现的。”
温江雪不想让从善再问下去,拉着从善道:“行了行了,快挂上,挂上就去洗洗睡吧,你看你喝的。”
傅伯搬了梯子来,接过红布条,将从善和温江雪的心愿挂在一起。
从善抬头看着,月亮又圆又亮,藏在树叶之间,照的树影沙沙,人心沙沙,她靠着温江雪,摇摇晃晃的一埋头就醉了过去。
温江雪抱着她哭笑不得。
让傅伯送走了封崖和薛雪,抱着她回了卧房,轻手轻脚的替她擦了手脚和脸,脱了外袍。
她一翻身抱住温江雪的胳膊,醉醺醺的睁开眼直冲温江雪傻笑。
“你笑什么小醉鬼?”温江雪坐在她身旁,将她的发散开,让她躺好。
她抱着温江雪不撒手道:“相爷许了什么愿啊?”
“你猜猜看。”温江雪捏了捏她的手指。
从善晕乎乎的摇了摇头,“猜不到。”
温江雪笑眯眯的问她:“那你许了什么愿?”
从善看着他傻乐不说话,过了好半天,温江雪以为她闭眼睡着了,想要去洗漱,她却拱在他的手心里,梦呓一般道:“我希望相爷平安康泰,百岁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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