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洁明显是后者。
    白栀看出了许梨微笑之下的mmp，提醒说道：“你嘴角笑抽抽了，缓一下再笑。”她又补充一句：“除非你想以这一幕冲上热搜。”
    许梨缓缓收敛起了笑容：不愿再笑。
    两个人坐在舞台下，百无聊赖地等沈洁去后台换了礼服，等舞台上搬来一架纯白的钢琴，最后等一场属于沈洁的单人SHOW。
    沈洁准备好了，坐在凳子上，十指放在琴键上。
    这时候不知怎么的，她抬起眼来，遥遥地，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样台下前排的白栀。
    这个眼神肯定不是普通的眼神，有一种‘我要发大招了’的意味。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沈洁嘴角的那一丝笑容是出自多么的真心实意。
    十指放在钢琴键上，音乐从她指尖流淌，所有人如痴如醉。只有一个人的表情凝住了。
    三分钟的即兴作曲表演完成，不管是通过气的主持人还是台下的观众，都十分的意犹未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这么苛刻的要求！”
    “真的，今天真的让我开眼了！”
    “太厉害了，不愧是粉丝们心中的音乐女神！”
    哪怕之前有些不喜她的许梨，此刻竟也难免折服在她的音乐才华之下。
    “这首曲子好好听啊……”许梨喃喃道：“没想到尤雪儿还能交到这么有才华的朋友，我怎么就没有呢……”
    舞台上下，赞叹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掌声热烈，经久不息。
    主持人上台说：“这么美妙的一首歌，怎么能没有名字呢？我们请沈洁给这首歌取个名字好不好？”
    观众哪里有不说好的道理，今天这一场演奏完，几乎大半都被她圈了粉。
    “真不愧是音乐才女！”
    “这也太牛了，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沈洁的铁粉了！”
    “这一波真的入股不亏，娱乐圈像她一样有真才实学的明星可不多，这一期堪称封神了吧！”
    沈洁手握话筒，微微垂眸，脸颊边笑起淡淡的梨涡。“这首歌的名字叫……”
    “……《守望》。”
    台下，是除了白栀自己没人听清的低低的声音。
    许梨发现白栀笑了，这一笑煞是好看，好像一朵花在眼前近处款款地开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有点惊悚。
    许梨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有点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
    节目录制完成，白栀跟许梨道别，收拾的极为缓慢，来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门正在缓缓合上。
    她从尚未完全关闭的两扇电梯门中，看见换了便服的沈洁。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互相的呼吸都微顿了一下。
    然而沈洁没有伸手去暂停电梯，白栀也没有走上前去，就这样看着彼此消失在视线之内。
    最后的时候，沈洁冲白栀笑了笑，恶意满满，微眯的眼睛里充斥着白栀极为熟悉的东西。此时白栀终于想起，那分明是苏清柔的眼睛。
    沈洁走了，白栀站在原地等下一班电梯，她摸了摸下巴。
    怪不得这个沈洁，明明从来没见过，却对她有着莫大的敌意。
    缘故在这里，她是跟苏清柔一样的人。
    是她的朋友，来替她报仇？还是接替她？
    这样看来，之前那一次晚会上沈洁弹奏的曲子，她也原该觉得熟悉，因为沈洁完完全全的剽窃了她的作品。
    之前虽然感觉不对，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她无法多想。可现在好，沈洁来了个自爆，把证据‘啪’地拍到她脸上来了。
    沈洁在想什么？既然来到这里，她绝不会没有缘由和目的地去做一件事情。
    “电梯到了。”
    白栀兀自想地出神，一时间没意识到电梯已经来了，一道陌生的极低的男声从她的正前方传来。
    ……
    电梯里是个年轻的男人，从头到脚打扮得一身黑，个子很高，白栀走进去，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男人伸出他的手，缓缓压低了黑色的棒球帽，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半截苍白的下巴，两片唇瓣殷红得像血。
    他是化了妆吗，这妆容化得属实厉害。还有，她好像瞥见了一秒他的眼睛，红的瞳孔？
    ——带了美瞳吧。
    大白天的，白栀手臂上起来一层鸡皮疙瘩，背后有点凉飕飕的。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在电梯落地的这段时间内，阴郁的目光隐晦地打量了她好几眼。
    ……
    “她怎么会那么沉得住气？这不可能。”
    沈洁语气中满含纳闷。
    自己都抄白栀的歌现场演奏，还说是自己的，她情绪怎么就一点波动都没有？这不科学。
    皱眉思索了一会，沈洁发现了白栀沉默笑容之后，所隐藏的真相。
    “她一定是装的。”
    白栀不仅是个歌手，业余之时还拍过电影，还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拿了几个分量不轻的奖项。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演’还不是家常便饭？
    也就是因为有摄像机的缘故，所以才装作无事发生，实际心里不知已经怎么惊涛骇浪了。
    沈洁从沙发上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