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是被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
她有点害羞,低下头以后用脚划拨着池子里的水,小声的回应着:“那算起来,我喜欢你的时间,也挺长的呢。”
她可不想输给他,就是在喜欢或者在谁先告白这件事情上,她都觉得自己也并不是一直处于被动中。
“你第一次见我,是在浦大北门口的大树下。”谈叙白记得那一次见面,因为那也是他第一次整装待发的去见一个关注了很久的人,然后莫名其妙被她的弟弟打了一顿。
“而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庆城市第三人民医院。”
她微微一顿,耳根子烧的更厉害了,他这意思,是对她一见钟情?
在庆城?这么说是她在庆城实习的那大半年,因为只有那个时期她曾定期去过医院。
可是当她试图在脑海里把时间退回在庆城实习的那大半年,有关于他的任何点滴,却始终没有头绪。她抬起头看向他:“什么时候的事?”
“我母亲曾经在那个医院的康复护理科呆过九年。”这是谈叙白第一次说起自己和母亲的情况,也主动像她交待自己对她爱慕已久的由来。
距离初次见到她,已经过去两年的光景了。那时,他因为舅舅前来自己的科技公司闹事,不得已迁址到浦城,在公司业务还没有稳定下来之前,他不得已让母亲继续呆在那个医院,所以他回庆城也就有些频繁,基本每个周末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遇见她的那一天,是连续下了小半个月的雨,难得遇到的暖阳天,他未走进母亲的病房,便听到里面有些热闹的声音,几个穿着社区工作服的女生在病房里说着话,像是志愿者一类的工作人员。
三医院这栋楼里住的大部门护理病人都是下不了床的,要么半身瘫痪,要么就是像他母亲一样的植物人。偶尔会有志愿者来慰问,主动陪病人解闷。
她母亲的病友是位脊椎瘫痪的老太太,因为能开口说话和唠嗑,所以那群志愿者们都会下意识的先和她说话。而谢微雨,是唯一坐在她母亲床头,用一块温毛巾给她擦脸的例外。
他站在门口,只从半开着的房门里瞧见她半张侧脸,那女生的年纪很小,扎着高马尾,穿的是一条米白色的印花连衣裙,她和陪护的护工说话,问她:“这位阿姨看起来好年轻的,怎么弄成这样的,太可怜了呀。”
她的嗓音带着女孩子的纤细和温柔,大概是怕自己说话吵到谁,说的还特别小心。
这位护工是他自己条件稍好一些的时候,花了不少关系和金钱请到的退休护士,情况她约莫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嘴碎的人,只说:“我接手的时候就这样了,是挺可怜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阿姨还有亲人吗?”
“有的,有一个很孝顺的儿子,他每周都来看望,看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两个人问的都是些常见不过的话题,后来听说植物人其实能听到别人说话,是有意识的,她表现的就更加小心了,也不再问那些过去式的问题,而是转而看向病床上的人:“那今天阳光挺好的呀,阿姨要是能起来看看就好了。”
他们只在里面呆了一会儿,那位瘫痪老太太的家人来探望,他们也就出去了。
谈叙白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和她擦肩而过。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她也就仅限于今日,直到第二个周六的早上,在同一个差不多的时间点,她自己一个人来了,这次她带了一束粉红色的康乃馨,还是坐在床头,一边给母亲擦手擦脸,一边絮絮叨叨。
听说植物人能听懂话,所以她的问题也就从那些家里的琐碎变成了介绍自己,然后介绍自己的所见所闻:“阿姨,你别看我们公司在全国名列前茅,可抠门了,今年过节发给我们实习生的月饼竟然只有一盒。我好生气啊。”
他怕他以病人家属的身份进去以后,她就会离开,所以那之后的每个星期六,他会赶在那个时间点过去,一直在外面看着她和自己母亲说话。
那个陌生的女孩子,每周都来陪她的母亲解闷,说一些积极鼓励的话,阳光向上的话,甚至有一次,当隔壁病友老太太的小孙子说了一句“听说这位阿姨十九岁就生孩子了,他儿子是个私生子,没有爸爸和户口”时,他听到她说了句:
“不要用私生子去称呼一个人,他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她认为,世界上只有苟且的男女,没有私生子。
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关于他的非议,但她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柔软温情的一面,替从未见过面的他说了一句维护的话。
那些在冗长岁月里成长起来的喜欢,就是在每个周六早上她停留的那半个多小时里。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准备以病人家属的身份去和她熟络时,他意外撞见一位前来查房的早班医生向她要电话号码。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
谈叙白站在门外,感觉那句话就像是和自己说的一样。
她的男朋友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才能找到这样好的女生。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对于那位从未见过的男朋友,一直处于一种羡慕又嫉妒的心里。
他甚至还冒出过不太好的想法:他们什么时候分手!
但他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十二月的一个周末,当他再踩着点去医院时,得知她的实习期结束,准备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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