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五年”之后，倪慧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微微垂下眼帘，显然在认真思考。
    向勇故意给出五年期限，而不是十年、二十年，一方面是想显得有诚意，另一方面，五年也足够让倪慧走出来，去找一份新的感情了。
    他不想让倪慧伤心难过。
    倒不是说他仍爱着倪慧，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倪慧只不过是个久远得已经褪色的符号。
    但当倪慧出现在他眼前，如此鲜明、如此动人，他的心情仍然有那么一丝半点的波动。
    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上一世，在他达到神灵境之前，也有过不少女人，数不胜数，要说美艳动人，妖娆多姿，可以说个个完爆现在的倪慧。
    但第一个女人的意义是不同的。这意味着他不再是男孩，迅速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种精神上的洗礼，使得倪慧在他心中永远留有一个位置。
    尽管他是圣人，也做不到对倪慧完全无情。
    圣人同于人者，五情也。异于人者，神明也。
    圣人同样有七情六欲，只是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不被情绪和欲望支配。
    这个女孩，或许他接触她的目的并不单纯，但那些美好的瞬间，仍然是他宝贵的记忆。
    她的风情，她的温柔，她的小性子，对他来说都曾经是不可磨灭的风景。
    他曾爱过。
    深爱过。
    当然，现在他不可能再和倪慧在一起，但能不伤害她的话，尽量还是不要伤害她了。
    看着倪慧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向勇心中也不能古井无波。
    “怎么样？我可以发誓，至少5年之内，绝不找别的女人。”
    “5年么，”倪慧抬头看着他，摇头苦笑说，“我让你5年不找女朋友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可以证明，我不是喜新厌旧，不是找借口。”
    “那如果5年后，我也还没找男朋友，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倪慧的眼神有点痴。
    向勇也说不准这其中有多少表演的成分。
    印象中，倪慧虽然爱自己，但也没有深情到这种地步，她对感情似乎总有点若即若离。
    他微笑道“5年后的事，谁说得准呢？5年后再说吧。”
    “也好，也好，”倪慧喃喃地说，“那就5年后再说吧。”
    她的目光落在向勇手里提的熟食上，“你晚上就吃这个？”
    “恩。你早点回学校吧，不是说想考研吗？抓紧时间复习，别耽误了。”
    倪慧俏脸微微一皱，苦笑了一下，“我大老远跑来，你都不请我上去坐坐？”
    “何必呢，”向勇仍然微笑着，“就这样吧，慧慧，不强求了好吗。我也还有事，就在这里道别吧。”
    倪慧突然怒了“我低声下气一点，你就不把我当回事，是吧？你行！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我不伺候了！再见！”
    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向勇眨了眨眼睛，这一幕让他回忆起很多5000年前的往事。怪不得觉得画风不对，现在舒坦了。这样子的倪慧才是真正的倪慧嘛。
    什么温柔贤淑，什么款款深情，不存在的。
    有公主病的富家千金才是她的标签。
    到了公寓里，他把泡沫地板铺好，慢条斯理地吃完晚餐，只吃了大约三分饱便停下，继续修炼。
    这一次倒没再出现妖化的状况，似乎那只是幻梦一场。
    ……
    次日一早，向勇睁开眼睛，天才微微亮。
    他先修炼了约莫三个小时，待隔壁出现动静，他才起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揣好身份证，去外边的公用洗手间洗漱。
    李嘉正在里间蹲坑，不时发出用力的“嗯”的声音。
    洗漱完后，向勇隔着一道玻璃门喊话“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点多，”李嘉的声音还有些疲惫，“累死了，一晚上来了3次，我现在腰都直不起。”
    向勇也很无语，“貌似你昨天才刚和那妹子见面吧？”
    “你说什么？不是和那个妹子，是昨天回来后，看着三上悠亚的新片打了3次。”很快响起了冲水的声音，李嘉推开玻璃门，一边提裤子一边走出来，看了向勇一眼，露出疑惑之色，“勇帅，你是用了什么新的护肤品吗？怎么感觉你大变样了。”
    “我从来不用护肤品，你不是不知道。”向勇心知肚明，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外在的皮肤、气质都会有相应的变化。
    “天呐，”李嘉一边挤过来洗手，一边夸张地说着，“我以后都不敢跟你一起出门了，有你在身边，美女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好吧！我可不想变得这么没存在感。哎，要是我有你这相貌，早就达成百人斩了。”
    “……”向勇道，“对了，我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
    “魔都。”
    “你发神经吧，明天不上班了？你明天是正常班吧。我艹！”李嘉大喊道，“今天是星期一？我踏马今天要上班的啊！忘了我已经休了两天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
    李嘉走后，向勇不紧不慢地出门，没钱叫滴滴，只能挤公交车赶往高铁站。
    取票，进站，过安检，检票进站，一路都很顺利。
    到了车上，向勇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便闭目养神。其实他的身体仍然在一刻不停地修炼，只是没有灵丹、没有灵石，效果甚微。
    对他来说，修炼就像是呼吸、心跳一样自然的事情，想停下来都很难。
    他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很快有人重重地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股烟草臭味传来。
    向勇没有睁眼，却可以清晰地勾勒出身边这人的基本形象。30岁出头的男性，身材高大健硕，可能达到185公分以上，体重至少90公斤。
    最关键的是……此人身上竟有淡淡的真元波动，但却没有法力波动。赫然是一位筑基期修士！
    向勇悄然睁眼，瞥了他一眼，立刻收回目光。
    这人果然是30岁左右，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虽然壮但给人感觉并不胖，没有肚腩，一身都是扎实的肌肉，简直要把他那身皱巴巴的廉价西装给撑破似的，给人感觉像是走的炼体路子而不是练气路子。
    向勇也很无奈啊。坐个高铁都能遇到筑基境修士，筑基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他小心地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异动，修炼也停下，不想引起这人的注意。
    虽然不是仇家而只是一个陌生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缘分一起，就不由人控制，有时是善缘，有时是孽缘。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生事，自己埋头修炼，等有了一定的修为才能更挥洒自如。
    因为，弱小就是原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