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雯没把化妆师打趣的话当回事，倒是周辞，当晚回去后就拿了验孕棒给她。
    许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手里拎着的各式各样的验孕棒，这就是他说的下去办点事？
    “你一直体外射，我不可能怀孕的。”
    她并不是易孕体质，若是的话，很久以前就该怀孕了。
    周辞深深地看着许雯：“去测一下。”
    听到周辞喑哑的声音，许雯莫名地也跟着紧张起来，攥紧手中的验孕棒。
    “你希望我有还是没有？”
    周辞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塑料袋，低声说：“尊重事实。”
    许雯哼笑出声，靠坐在沙发上，睨了眼水杯：“你下楼时，我刚去过卫生间。”
    她举杯喝了杯水，递过去给周辞，他很自然地接过后，又倒了杯过去。
    暖热的水入喉，在深秋的季节极近温暖，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想听你说点情话。“
    周辞声音低低沉沉的：“什么情话？”
    许雯把玩着他无名指的对戒，若不是她在整理他衣服时发现他口袋里一直装着戒指，若不是这戒指内圈刻着许雯的名字，她还以为是别人送给他的。
    丝绒盒子的包装备藏在警服里，她当时心还咯噔了下。
    她随意地瞄了眼他手腕的位置，结婚周年礼物也被她无意中发现了，他上次出差，回来时皮箱是她帮忙收拾的。
    她轻笑着仰起头吻上他的喉结，轻柔的嗓音柔媚至极：“有没有偷偷拿走我的东西？”
    “什么？”
    许雯延绵着往上，落在他的下巴上，抓住他的手往胸口处放：“我的心。”
    周辞覆在她胸部的手，稍稍用力，揉握住，一本正经道：“又大了点。”
    许雯推攘了下他：“你没救了。”
    周辞箍紧他，坏笑着吻上她的唇，亲到她舌根发麻，才肯松开她。
    “我爱你。”
    周辞不善于说情话，“我爱你”这叁个字，在许雯听来格外浪漫，比那些一本正经地解释好太多。
    他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继续吻，许雯想起些正经事，拿起验孕棒在他面前晃了下：“我有尿意了。”
    周辞垂眸，慌张地起身，那样子好似会压到她一般，许雯笑了出声：“瞧你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怀孕以后不能做了，就算是怀孕也能有正常性生活的。”
    周辞心情有些澎湃，催促着许雯赶紧去。
    他高大的身型屹立在卫生间门口，许雯捏着尿杯，尿意全无，她仰头无奈地看着他憧憬的眼神：“周辞，你不要这么看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周辞不明白尿个尿要什么感觉，只能顺从地拉上门，关门前还不忘提醒：“弄好叫我。”
    许雯：“....”
    他是不是过分紧张了。
    许雯心中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只是乌龙，前几天集团领导跟她私底下说要调派她到集团任事，这样一个机会错过，大抵就是一辈子了。
    她没有完全想好。
    另外一方面，她更希望是真的，她不想让周辞失望。
    这一瞬，她真想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给事业，一半给周辞。
    胡思乱想地把验孕棒放进了尿杯里，适时周辞敲门：“好了没？”
    许雯转动门把手，站在洗漱池边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要五分钟才会有结果显示。”
    周辞瞥了眼地上马桶盖上的验孕棒，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肩头，暧昧道：“播种很辛苦，是时候结点果子了，妈前段时间拉着我去男科检查，你要是再没动静，我都怀疑是不是不行了。”
    许雯手抚摸着他冒出青茬的下巴，缓缓摸着脸颊，轻笑：“妈妈没说是我不行？”
    周辞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浅浅地吮吻着，囫囵不清道：“没有，妈只是委婉地劝我少加班，还给我转发了几篇男科普及知识，全都是熬夜影响精子质量类的。”
    许雯被他弄得痒痒的，笑着躲避，周辞把她箍紧在怀里，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跟我一起。”
    周辞在门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说明书，拿起验孕棒看了眼，第二条杠很浅，像是有又像是没有。
    许雯看得出周辞的失落，安抚道：“我可能真没有怀孕，我生理期还有几天才到，就算是怀孕了，检测结果也不会太明显。”
    周辞沉默近一分钟：“明天我带你去医院，验血比较准。”
    许雯：“....”
    魔怔了吧。
    她环抱住周辞的劲腰，企图用其他方式转移周辞的注意力，周辞把验孕棒放在洗漱池上，攥住她的手：“听话，早点睡。”
    什么是独断！
    周辞独断起来太多余可怕，许雯哭唧唧地说自己怕抽血，周辞义正言辞地说他百度过灰色可能是怀孕了，要去医院里验血才准确，而且确定怀孕，要建里孕妇档案，还要办很多材料。
    总之就是防患于未然。
    许雯瘪了瘪嘴，百度医学类的不都是癌症起步吗，没给她诊断个癌症什么的吗？
    周辞拧了拧眉：“瞎想什么呢，我妈听说你怀孕了，提前安排好了，去了直接抽血化验。”
    许雯：“....”
    怀孕最忌讳乌龙了吧。
    八字没一撇，就告诉周母了，许雯不知道周辞哪里来的自信。
    刚到检验科，护士长亲自迎接，那架势，许雯都不好意思不怀孕。
    坐在长椅上等待的十分钟，许雯攥了攥他的手心，转动着他无名指的戒指：“要是没怀，你妈会不会揍我？”
    “从明天起，你不能穿高跟鞋了。”周辞注意到她的高跟鞋，突然说道。
    许雯欲哭无泪，他到底要闹哪出。
    不远处，护士长正在打电话，笑得很虚伪，许雯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再给周母打电话吧，该不会是没怀孕吧。
    矛盾，想怀，又不想怀。
    护士长挂断电话，手持报告朝着周辞两人走来：“我刚跟你妈打过电话。”
    许雯紧张兮兮地问了句：“怎么样？”
    瞧着新婚夫妇紧张的样子，护士长笑了出声，把报告递了过去：“人体促绒毛激素5200，应该是怀孕了，听你妈说还不到一个月，可以在等个几天来做个超声，看看胚芽。”
    周辞指着报告里的另外一个数值问：“孕激素25什么意思？”
    许雯手心里出了不少汗，大脑处于放空的状态，她怀孕了？！怀孕了！？什么时候怀的？！
    他们不是一直有避孕吗？
    护士长解释道：“孕激素有维持妊娠的作用，数值过低可能会流产。”
    周辞看了眼括号里的数值，又问：“张主任在科室吗？”
    护士长带着周辞去了主任办公室，许雯站在主任办公室，听着主任跟周辞分析孕期注意事项，周辞认真的样子，过分迷人。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许雯蹭了上去：“人家堂堂博士毕业生跟你扯了十分钟孕期注意事项，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周辞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丝：“我要做爸爸了。”
    通过电梯面板，她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脸，他脸上的神情格外柔软，柔软到她迫不及待地生下这个孩子了。
    *
    当晚，许雯微信来了通知，望着周辞在厨房忙碌的申请，她走进书房连线了会议。
    周辞正准备敲门进入，听到许雯说：“感谢各位领导的欣赏，只是我真的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我刚结婚，还不想离开A市，我爱人他没有去外面发展的想法。”
    周辞掩上了门，回到厨房，心底因她“爱人”两个字而变得异样。
    “做好了吗？”许雯自然地圈住他的腰，汲取他的温暖。
    放弃这次晋升，也不全是因为孩子的到来，宋小菲的辞职在某种程度上，让许雯明白，人生取舍在于自己。
    舍弃某一部分，必然也会得到某些东西。
    宋小菲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回到了他男朋友所在城市跟他一起创业。
    先前，她不大理解，为什么宋小菲会放弃目前工资可观的工作，而选择去偏远的地区创业，如今许雯靠在周辞的后背上，摸着小腹部，忽的明白，有些东西，没有理由。
    如果你愿意，就是值得的。
    周辞回头扣住她的腰，突然吻了上去，吻得很——深情。
    许雯以为他是因为孩子才对自己更好，睨着厨房台面上的食谱，醋意横生：“果然还是儿子重要，以前让你给我做饭你都不做。”
    周辞额头抵着她的，啄吻着她的唇瓣：“不要瞎说，每次给你做了，你都不喜欢吃。”
    许雯刚想接，那现在呢。
    周辞自顾自地又说：“你怀孕了，以后减少出去吃的次数，你要是不喜欢保姆在家里妨碍我们，我准备请个钟点工，做完饭就走。”
    “不要。”许雯圈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黑眸闪着光，“要老公做饭给宝宝吃。”
    周辞喉结滚动：“好，老公做饭给宝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