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之一胎两宝 作者:落随心
凉薄之一胎两宝 作者:落随心
结局
纸永远包不住火,在半个月内都没有搜查到人员生还的痕迹,各大媒体争先恐后的报道安氏执行长的死亡消息,整个欧洲都震动,安氏王朝新一任年仅六岁的执行长接受了全球经济时报采访。
安氏集团古老而神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一次,接受环球经济时报的采访,安氏也如同以往惯例一样,对执行长的一切基本资料除了姓名和年纪之外,其余一概都不准许刊登。
安氏集团总部七十八楼,执行长办公室。
庞大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地上芸芸众生,会让人产生坐拥天下的成就感。
“少爷,环球时报采访组到了。”安叁的秘书安雷恭敬的敲开了门。执行长办公室里,大的吓人的办公桌上,大少神色沉肃的坐在椅子上,小小的身板和那诺大气派的老板椅乍看之下极为的不相符。
站在他身旁的安叁朝安雷示意:“请他们进来。”
“是”安雷恭敬的退了出去,五分钟后,他身后跟着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少爷,这是环球经济时报的费特先生,安娜小姐。”
费特的目光率先看向坐在皮椅上的大少,朝他问好:“您好,安子阳先生。”
大少没有站起身,只是朝两人淡淡颌首。
安叁淡笑着上前,伸手与两人握手:“安叁”
费特先生是个高壮的白种人,约莫五十岁左右,金发碧眼,身形略胖,在面对安叁相对热情接待时,他严肃的面容上也努力挤出了热情的笑容,为表示尊重,他用生硬拗口的中文打起了招呼:“久仰大名。”
“费特先生的大名亦如此。”安叁微笑着说道。
一旁的安娜的中文显然就费特先生流畅多了,她同样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大少,然后目光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眼前风度潇洒、面容温和的男子身上。
麻棕色的眸瞳里掠过一丝欣赏,伸出纤白的手与安叁相握:“外界对安氏集团的当权者永远停留在神秘这个认知里,但安氏集团十位特助的大名可就不陌生了,安叁先生,您一直都是前任执行长的机要特助,可谓是安氏第一特助,稍后能否顺道为您做个访问?”
眼前的男子很迷人,在她的印象里,亚裔男人向来身形矮小,却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安氏第一特助竟然如此潇洒迷人。
安叁语气虽然依然温和,可面色却淡了下来:“安娜小姐,安氏向来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今天我们在全球众多的媒体杂志里选中环球经济是因为环球的总裁和我们安氏交情不错才有了今天的访问,我相信我的秘书已经书面和你们进行了沟通。”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有两个,不是非环球不可,一切按安排好的问题来访问。
“安叁先生,抱歉,我想我们的访问可以开始了。”费特先生皱眉看了一眼安娜小姐,碧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不悦,他今天之行原本是想带他的学生,却没想到这个机会硬是被安娜给抢了。
安娜自然也听出了安叁的言下之意,知道自己想的无望了,心里很是可惜,不由的把注意力放在了今天的主角身上,打量一番外,她心里更是可惜。
早知道费尽心思抢来的采访只是采访一个小孩子,她就不用陪那个老家伙了。
“安叁,请这位安娜小姐出去。”大少身子倚进椅背淡声道。
费特心里一喜,面色却并没有显示出来,他拒绝不了上面的意思,但如果是安氏就不同了。
“为什么?”安娜不敢置信的盯着椅子上的大少。
安叁并没有问原因,只是把命令传给了一旁的安雷:“把安娜小姐请出去。”
安雷点点头:“安娜小姐,请。”
“为什么?”安娜不相信自己会被人‘请’出去。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这个理由可以吗?”大少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让人再也忽视不了他。
费特看着大少,心里并不意外,他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接触到了无数的人,男、女、老、少……但无一例外,都有着令人不能小觑的能力。
坐着这里乍看之下只是一个小孩子的人亦是如此,安氏集团盘踞欧洲,财团势力庞大,涉及各行各业,如此东方古老的神秘家族,不可能让一个只是才六岁的孩子管理。
这种情况有两种,一则这个安子阳是天才,他有这个能力。
二则这个安子阳背后有扶持的人,他同样有这个能力。
所以,无论如何,首先就不能看轻他要访问的对象。
而且,从他一开口,声音轻淡而从容,就知道他绝非普通的小孩子,他可以确定,这个孩子是第一种,而第一种,才最令人畏惧。
因为,天才,向来都是令人敬畏的。
敛了敛心神,他上前朝大少伸出手:“您好,我是费特,接下来由我为您做访问。”大少扯了扯唇角:“我们可以开始了。”
费特拿出录音笔,再拿出记录本,准备好后,神色一肃,他问出了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安氏保全公司专业搜查队是否至今没有丝毫的消息?”
大少垂下眼:“没有。”
“已经事隔半个月了,各大媒体都在报道安氏不肯撤离搜查队是因为不相信安玦琝先生会……呃……死?不知道您是否对此有不同的说法?”
“只要不放弃,说不定会有奇迹。”
“奇迹?安子阳先生您相信奇迹?”费特先生挑眉,重复问道。
大少点了点头,也重复回答:“为什么不相信呢,我父亲在我的心里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我明白了,听说伴随在安玦琝身边的是安氏保全公司的特助安壹先生?他也和安玦琝先生一样,没有找到……尸……呃,我是说行踪。”
“没有。”
“您认为安氏保全搜查队还要继续下去吗?”
“当然。”
“安玦琝先生的死……失踪对安氏集团是否有着极大的影响,比如说,家族上和管理上。”“我现在之所以能坐在这里接受环球的访问就证明了安氏一切正常。”
费特先生飞快的记录着,再继续抛出他的问题:“听说您前不久才刚满六岁生日。”
“是”
“按大众所想,年仅六岁的您接管这价值数千亿英镑资产,是否太过匪夷所思?”
大少双手环胸:“我的父亲五岁开始接管,二十几年来,安氏壮大的一倍不止,或许我安子阳没有我父亲的开拓能力,但守住父亲开拓出来的产业,我自认我可以做到。”
费特看着大少眼中的神情,心里很是惊奇,天才一样的男人,拥有天才一样的子嗣,难怪消息传出来,整个欧洲为之一震,安氏却依旧低调至此。
他突然间,对这个东方迁徙来的大家族很是好奇,不过,他也知道事关安氏一族是不允许提问的,那么……
“可谓允许我问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
安子阳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平淡无奇,可眼里的气势却让费特心里一震,他甚至有些不敢与面前这个才六岁的孩子双眼接触。
“呃,抱歉,我……”
“问吧。”
“请问您的父亲和母亲是否感情深厚?您母亲是否能承受得住您父亲的意外?”外界对于安氏认识的并不多,对安氏的掌权管理者更不曾有过实质性的报道,安氏之于外界,用中国人常说的那句话来说,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少沉默了片刻。
大少的沉默让费特心都提了起来,来之前他搜查过了不少关于安氏集团的资料,但可惜真正有价值的资料不多。
“我很幸运,见证了我的父亲和母亲的情感,我的母亲是个柔软的女人,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她相信,父亲总会有一天回到她的身边。”
费特勉强笑了笑:“是……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回到她的身边?他的母亲怕不是承受不住打击而精神有些异常。
一个小时后。
费特站起身,感激的说道:“谢谢您今天抽出宝贵的时间接受我们环球的访问。”
大少微微一笑:“不必客气,安叁,替我送客。”
“费特先生,请!”
……
梁泊翻着手里的报纸,满版英文字,除了安玦琝这几个中文拼音之外,其余的对她来说都犹如天文。
“十一,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学英文。”这里不是北京,她想要知道外面的消息就必须要懂外文,或许学外文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学成的,她今天学了不代表明天就可以看得懂,可是她如果不是去学,就一辈子不会懂。
十一想了想问道:“夫人,您看由十三来教您,行吗?”
“当然可以。”事实上以她的水平,这城堡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当她的老师。
“那我让十三准备,从明天开始。”
梁泊轻点了点头,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世界,从岛上被小阳小昭接到了城堡,一切如旧,却唯独没有了他。
半个月过去了,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他的信息,她虽然对这里的信息听不懂、看不懂,可是家里的电视和电脑都有中文频道,虽然报道的少,却也有报道。
这两天开始关于他的报道慢慢减少,外界所有的人都认定他已经死了。
她记得网上一篇关于他的报道,用词很尖锐,用他的事来赞美天地间最公正公平的是死神。
尊贵也好,风光也罢,平凡也好,落魄也罢,面对死神,谁也不能例外。
说他半生风光高高在上,却死后就连尸体都被鲨鱼吃的连渣都不剩,为他不胜唏嘘的同时也歌颂了一番死神的公正公平……
很奇怪,看到这篇报道,她其实心里并没有生气的感觉,因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他死了,死在了海里,可是她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也慌张过、惊惧过,可是冷静下来后,她平静了。
他没有死,他这样做一定有他这样做的理由,她相信他,所以她不再慌不再乱。
“外面下雨了。”英国的气候还很寒冷,有他的那个区域里,也会不会这样寒冷?
安十一推着她往复健室走去:“外面气候很冷,大少爷说了会陪您回来吃晚饭。”
安十二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安十一眉头微蹙。
梁泊垂眸:“怎么啦?”
“族长他们硬闯了进来要见夫人。”
安十一眉头紧拢,看向梁泊:“夫人?”
梁泊神情很淡漠:“还有谁?”
安十二低下眼:“老爷这一系所有的人。”
“去大厅吧。”他不在,所有的人都跳了出来?
“夫人,大少爷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安十一低语。
“没关系,我可以应付他们。”她不想掺合他们,可是她也不惧他们。
城堡大厅内,梁泊一出来,或坐或倚或站的人都把目光投递到了她身上。
一群人中,安玘的目光最为强烈,他直到此刻才承认自己这几天的烦燥是因为她,那一日她眼底的恐慌和发白隐颤的双手总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告诉自己,他要来看看她是不是变的憔悴不堪,变的竭斯底理,可是……
看着坐在轮椅上神情平静,柔和而凉冷的她,他胸膛内那股烦燥竟然莫名的平息了,这,才是她,那个独特而迷人的灵魂。
安玟最先出声:“大嫂。”
梁泊环视众人一圈,目光在兰亭身旁的女子身上略停留了两秒后淡淡的移开。
“大家今天齐聚这里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情?”
兰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讶异、惊怔、怀疑、妒嫉……应有尽有。
“我真没想到琝儿竟然不仅把你上了安家家谱,在法律上你们也已经登记在册了。”安夫人咬牙说道。
梁泊心里一愣,面色却无波:“这难道就是您来见我的原因吗?”
她偶尔的时候会怔忡于自己和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夫妻吗?可是又总是介怀自己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现在听到自己不论是安家还是法律上,都已经是他的妻子,心情有些复杂,却涩中还甜,他什么话都不会对她说,总是霸道的不容许她有参与。
见梁泊冷漠的面容,安夫人眉头皱成了一条苛刻的直线:“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娶了你,琝儿怎么会死?”
梁泊锐利的抬头看着安夫人:“人在做,天在看,夫人,但愿你永远不会后悔。”“你……”安夫人有些不敢面对梁泊的眼睛,心里暗惊,难道他们查出来了什么?不,不可能,如果真查出来了什么,那两个孽种岂能忍到现在?
安正毅正眼都不看梁泊一眼,不耐烦的打断了安夫人的声音:“和她说什么废话,安海,把东西给她。”
一旁的安海沉默的上前,安十三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安海回头看向安正毅,安正毅看向安十三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道:“给她。”
安家他才是族长,一族之长,他才是那个握有生杀大权的人,等把这个女人解决后,他再来清理门户。
梁泊伸出手,安十三翻阅了一遍后,才转给她。
看着‘财产协议’四个大字,梁泊微微挑起了眉,继续看下去后,她恍惚起来,心,刺痛无比。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只要一场戏,是他导的戏,可是……
“我特地让律师翻译成中文,方便你可以看懂,看过后,签字,三天内离开英国。”安正毅态度很强硬。
梁泊慢慢地翻着,目光停在了最后一页他的签名上,泪,突然间涌出,一滴一滴滴在那个签名上。
是他签的字,在她受伤后前三个月里,他经常带着文件窝在床上陪她,对他的字她并不陌生。
“看完了……”
“少了一项。”安十三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安正毅的不耐烦。
“放肆,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声?”安正毅惊跳起来。
安十三垂眼淡淡出声:“安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一席话,全场惊若寒蝉,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就连一直盯着梁泊的安玘也挑高了眉头眼露惊诧。
安玟眼色深了下来。
安夫人撑在椅子上的手捏的死死的,百分这二十,她恨恨地看向安正毅,他……该死!
明明是百分之二十,他却告诉他,只有百分之五。
“各位好雅兴,不请自来。”大少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众人冷冷出声。
众人从震惊中回神,看了一眼大少,又都复杂的看向梁泊,各自的心里重新对梁泊刷新了认知。
“你不在总部,回来干什么?”安正毅看见大少,心里还有些畏意的,不过一想到他暗中拉拢的支持,他的底气又回来了。
大少抽走梁泊捧着的协议书,漫不经心的扫过:“我父亲名下继承了安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曾经转让了百分之七给祖父,后来父亲又购进了百分之十,总共是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权。”
“什么?”安正毅震惊。
“从谁手里购进的?”安家二叔也震惊。
“是谁竟然暗中转让股份权?”安夫人则更是震惊。
大少合上协议书,面向大家,继续说道:“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其中有百分之三十在我们六岁生日时,各继承了百分之十五,前不久在母亲上了家谱后,作为新婚礼物,父亲把这百分之二十送给了母亲作礼物。”
“什么?”
“什么?”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在场人的心情,他们除了张大嘴,傻呆呆的朝大少尖声喊着什么外,谁都没办法正常出声。
大少耸了耸肩:“没办法,父亲一向不懂、不会浪漫,可是他又听说做丈夫的要送礼物给妻子,于是,他就把它们送给母亲了。”
大少说的随意和云淡风轻,梁泊却心痛难忍,她只能不停的摧眠自己,这是他导的戏,是他故意安排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决不可能会死。
他说过的,如果他要死,他一定带她走,他说过的……
众人僵如石块,大少微微一笑:“当然,身为安家新的掌权人,我自然知道安家的股份是不可以让我母亲持有,所以,我决定,我母亲名下的百分之二十,三天后,将在安家族会上,进行……转卖,所得款全部当场存入我母亲在瑞士的帐户。”
“你的意思是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经在梁泊名下了?”安夫人不敢置信的瞪眼看着大少,如果是这样,那……
“安正毅……”他承诺给她的那安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根本就无法兑现,他根本就没能力买梁泊名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像是没看到安氏夫妇的脸色,大少淡淡一笑:“对了,我前两天刚好有感而发,所以今天特地来为我母亲安排了律师准备立遗嘱,三份遗嘱,母亲,我,还有我弟弟。”
“遗嘱?”安玟看向大少,眼底有些笑意,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这才发现大少身后除了跟着安叁和安贰还跟着四名中年男子。
看着那四人,众人脸色均大变,其中特别以安氏夫妇变脸变的最难看。
这四人中,其中两人是安氏集团职位最高的两位律师,专门负责管理和维护安氏股份的变更,另外两人其中一人是英国皇室律师负责人以及英国政府督察机构的督察长。
“这四人,各位想必都不陌生。”
安正毅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略显慌乱的看向大少:“孽……子阳,你别胡来。”
大少看着安正毅,冷笑:“祖父,我们孤儿寡母的,身怀这样一笔庞大的价值,很难活着不是吗?”
安正毅眼神闪烁的喝斥:“胡说八道,怎……怎么会……”
“如今父亲不在,我担心会有人暗杀我们,这样,按规定,这些股份都会由祖父母继承。”大厅里,除了安氏夫妇,其余的人脸色都有些复杂。
“安子阳,你在胡说些什么?”下一步行动被拆穿,安正毅心里除了恼羞成怒外最多的还是愤恨,愤恨大少坏了他的大事。
大少心里冷笑,神情却严肃起来:“可以开始了。”
四人朝梁泊和他微微欠身后,利落的打开了黑皮箱,拿出了电脑,准备起来。
梁泊一直没有出声,她还在为她所不知道的那些事而恍惚失神。
大少接过身后安贰递过来的纸张握着梁泊的手,完全无视在场人的脸色,看着她温柔一笑,像大人哄小孩子一样轻柔的说道:“母亲,把这上面的对着几位律师念一念。”
梁泊回过神,温柔的点了点头:“好”
低下头看着那张纸,梁泊神情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念今天晚上的菜单,而不是在念一份事关总价数百亿英镑的财产清单。
“如果我不幸发生意外死亡,首先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将由我两个儿子安子阳、安子昭继承,敞若安子阳、安子昭也不幸死亡,那我名下所有的财产拍卖,所得金钱将会成立一份以我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由十大律师事务所共……”
“够了……”安正毅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上砸的粉碎。
大少淡然:“祖父如果想要母亲名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持有权,请别忘记三天后,不要错过了族中内部的转卖会,参加的前提是准备好现金,不多,总价值是五百一十九亿英镑,你记得回去召开族长大会,让所有安家族人可以集资,或者把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抵押给银行筹钱。”
“你……”安正毅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大少的手指抖啊抖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少微微一笑:“安叁,祖父大人岁数高了,还不吩咐人搀扶一把?”
安叁恭敬的点头:“是”他挥了挥手后,还真有两名保镖上前一左一右搀上了安正毅的两边胳膊把他架了出去。
安夫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突然间,她心里的恐慌无限的放大,她……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了。
“祖母,需要孙儿命人送您出去吗?”
“不……不用了……”安夫人失魂落魄宛如一抹游魂一样跄踉的走了出去。
安玘看着仿佛一瞬间苍白憔悴起来的安夫人,美眸中转瞬即逝的掠过一抹快的让人捕捉不到的恨意。
“叔祖父?”
“不……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呵呵,子阳,叔祖父是知道了,虎父焉有犬子?以后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叔祖父是不会再掺合了,你婶祖母一直叫着让我陪她出去走走,或许我们明天就出发了。”
“是吗,那真是遗憾,我还会以为三天后,叔祖父要大展拳脚开创事业呢。”
安二叔脸色先是一僵,后又一白,最后才讪笑:“子阳拿你叔祖父开涮呢,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开创什么事业啊,说笑……说笑哈。”
“叔祖父慢走,子阳不送了。”大少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清明冷静。
“好说,好说……瑼儿,我们走吧。”他本身就没对自己兄长抱有希望,之所以跟来,只不过是想探探底而以,现在他知道了,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兄长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又是笑话一场了。
只是……整场计划里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还有能力攥动了章敏芝,夫妻二人合力弄死了安玦琝,却没想到好不容易弄死了儿子,却还有一个孙子压在他们头顶让他们动弹不得。
或计,他该要让人去查查,究竟是因为什么让章敏芝对她视若倚仗的儿了下狠手。
一直没有出声的安瑼突然出声:“我倒是有兴趣参加转卖大会。”
安二叔眉头皱直:“瑼儿……”现在的安家罩在了一层轻纱绡里头,只看得见朦胧,还看不清实际,冒然出手,实属不妥。
安瑼看着大少,指了指兰亭身旁脸色惨白的女子,语气不明的说道:“大嫂,这是兰楚,虽未直接收入房,但也算是琝堂哥曾经的女人,她没有恶意,只是仰慕能让琝堂哥动心的大嫂,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在这里住几天?”
大少看向梁泊,梁泊缓缓抬头看着兰亭身旁的女人,并没有急着出声。
兰亭见她沉默,眼眶微红,哀道:“大嫂,琝哥哥他……他死了,我姐姐不可能再跟你抢他了,她真的只是想了却心里的遗憾,然后……下个月嫁人。”
梁泊没有看向兰楚,更没有看向兰亭,而是直接看向了安瑼,淡淡一笑:“瑼堂弟心里可有觉得苦?”
兰亭一怔,兰楚也一怔,看向梁泊的眼神都有些惊。安瑼眼敛微下垂:“我不明白大嫂的意思。”苦?苦到了极致也就不苦了,因为他不在乎了。
梁泊笑了笑,目光这才看向兰楚,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她了,她看向她的目光饱含了很多情绪。
“我不同意。”因为好奇,所以她就要满足她住两天的要求,那如果有一天她想要她把她爱的那个男人送给她,她是不是也得应允?
住两天就能释怀就可以如愿嫁人?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她,她和她从来没有必要深入了解。“为什么?”兰亭急道,因为太急,也太想知道答案,所以她根本没有看到她一出口后,安瑼阴沉的面色。
大少很冷静,瑼堂叔在,他不需要出声,这个女人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梁泊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兰楚,她是姐姐,却躲在妹妹身后,是不是躲成了习惯?
“兰亭,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究竟欠了她姐姐什么东西?让她当初不敢争取,这些年来,姐姐和她的琝哥哥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都忘了回头看看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爱,永远不会站在原地等你!
“大嫂……”兰亭怔怔的叫道。
“十一,送兰楚小姐。”
“为什么?”委婉哀恸的声音柔弱似水。
梁泊扬眼,终于出声了,兰楚,人如其名,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我不想看见你,这个理由是不是够充份?”她自取其辱又何须怪她辱没她?
“琝哥……”
“停,你可以叫我的丈夫安先生或者我也不介意你直呼他的全名安玦琝,兰亭叫他琝哥哥,我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而你,兰楚小姐,一个口口声声下个月就要嫁人的女人,你当着我的面唤我丈夫如此暧昧称唤,是不是不够礼貌?还是说你今天不请自来,只是想要宣诉一下你和我丈夫的曾经,刻意让我添添堵,让我也不痛快一下?”
梁泊这翻话一说出,不只是兰楚、兰亭变了脸,安瑼也变了脸,他突然起身,朝梁泊歉疚的弯了弯腰:“大嫂,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后,也不和兰亭说一声,大步往外走去。
兰亭焦急上前一步:“瑼哥哥……”
安瑼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走。”他可以既往不咎,他和她还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我……”兰亭有些迟疑的看看痛苦凄然的兰楚,又看了看安瑼,恳求道:“瑼哥哥,你就帮我求求大嫂,成全姐姐……”
安瑼摆手制止了兰亭的话,深看了兰亭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瑼哥哥……”兰亭心头窜起慌乱,想追上去,可又放不下这边。
梁泊暗摇了摇头:“我累了,推我回房。”
兰楚盯着梁泊的背影,秋水剪瞳盯紧梁泊:“梁泊,就算你得到了他的爱那又如何,他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里清晰的回荡。
梁泊慢慢的回头,刚好看到了一只清晰的红指印在兰楚白嫩的脸颊上慢慢腾现。
兰楚抚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
安玟不动声色的看向安玘,缓缓的眯起了眼,安玘出手,他实在为他找不到理由,除非……除非只有一个理由。
“安玘,你疯了,你怎么可以对我姐姐动手?”兰亭这时候也顾不得远去的安瑼了,愤怒的冲了安玘。
安玘对着刚才打人的手掌心吹了吹,似是要吹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冷漠出声:“这里是安家,你们站在安家的土地内,竟然问我如此弱智的问题,兰亭,你比你这个令人厌恶的姐姐更令人厌恶。”
“因为你没有了倚仗,刚才如果你追上了瑼堂叔,你在安家还有一席之地,而现在,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堂妇罢了。”大少微微一笑,笑的极绅士,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毒。
兰亭被打击的身形晃了一晃:“不……不可能……瑼哥哥爱我,他不可能……”
“你们姐妹俩一个比一个令我感觉恶心,你呢,打着姐姐的名义成全你心里的渴望,而你呢,借着妹妹的关系接近安家,当然,安家是藏污纳垢之家,像你们这样令我恶心的人多的是,可是他们都有自知之明,都懂得不在人前展现,也不在我面前展现。”
意思就是谁让你们在我面前恶心,所以挨打是正常的事。
兰亭身子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脑海中突然浮上安瑼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别再任由你压在心里深处的情感泄露出来,否则,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兰亭不敢置信的看向梁泊,低低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付我?”
如果不是她刻意当着这么人的去提醒瑼哥哥让他下不了台,瑼哥哥又岂会生她的气不管她,任由她在这里受人欺辱?梁泊笑的淡泊,看在兰亭眼里,却遍体生寒。
“我从来不犯人,但也不会允许有人刻意来犯我,兰亭,我给了你很多机会,可是我的机会显然你并不放在眼里,反而认为我好欺负。”既然如此,她就别怪她断了她的倚仗,她这个身份这点用处还是有的。
梁泊看向兰楚:“满意吗?兰楚小姐。”
兰楚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红掌印也似乎妖娆起来,她的眼神很冷很傲。
兰亭呆苦木鸡的傻傻看着兰楚眼里的冰冷和傲气,一阵冰冷流进了她的血液里,全身都仿若结了冻,喉咙里像卡了一块石头:“姐……姐姐?”
兰楚无视兰亭,看着梁泊缓缓出声:“你一直冷眼旁观看戏,看的可满意?”
梁泊摇头:“与我无关。”
“你让我很失望,论姿色,论家世,论学历,论身材,你哪一里比得上我?”说到最后,兰楚的眼里有着隐隐的伤痛。
梁泊平静的回了一句:“可是他却偏偏爱上了我这个没姿色,没家世,没学历,没身材的女人。”
“你……”
“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凭姿色,凭家世,凭学历,凭身材?”梁泊轻声问着。
“你……”
“他活着,我享尽他的宠和爱,他死了,我享尽他留给我三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我还有两个儿子,是我和他共同的血脉,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你算什么?”
“我的小昭说的对,对有些人,别给她脸,因为你给她脸,她反而越不要脸,这种人就是犯贱,非要把脸往你的手边凑,该做的是就如玘堂弟那样直接掴上去。”
“你……”
“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安叁挥了挥手,四名保镖上前架起两人,直接拖了出去。
大少轻轻上前,笑拥了一下梁泊:“母亲今天真棒。”如果那暴龙一样的弟弟在场,一定忍不到现在。
梁泊并不见高兴,脸色黯然了下来,轻拥着大少,轻声道:“小阳,谢谢。”谢谢他如此细心体贴,知道她心情不好,需要发泄。
大少俊俏的脸蛋上那两颗漆黑的眸子转了转:“那母亲,我是不是比弟弟要棒?”反正现在那只暴龙又不在。
梁泊黯然的心情听闻大少这句话时愣了愣,心里有些蛰疼,在他们身上,她能看到他的影子。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其实她永远只看到了他的一面。
她突然有些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了,于公于私,他的离开,都是最好的摧化剂。
“咳……大嫂……”一直当自己是个隐形人的安玟轻咳了一声,提醒众人,他和安玘还在。
安玘眼神深隧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相拥的两人,看她刚才锐利冷漠的一面,再和她此时温暖柔情的一面相对,宛如一幅双面锦锈画,一面是冬,一面是春,本不该相交的风情却在同一幅画上呈现,让眼前……风景迷人!
大少淡淡的看向两人:“二位堂叔还有什么事吗?”戏都看完了,观众也该适相退场了。
安玟脸上的笑容虽然浅,却无损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子阳,大嫂,我想在这里借住几天。”
“还有我。”安玘淡淡的补了一句。
大少脸色一肃:“借住几天?为什么?”
“大嫂不会不同意吧?”安玟直接看向梁泊笑容满面的问道。
梁泊沉默地看两人片刻,淡淡一笑:“为什么要在这里借住?”
“虽然子阳已经处理的非常出色,根本不需要我,可是受人所托,我自然得做到。”
“受人所托?谁?”大少神色微敛,看了一眼安贰,安贰点点头。
“大嫂想知道吗?”安玟并不理会大少的询问也似是没有看到大少与安贰之间的互动,很认真的问着梁泊。
“是谁?”
见她神色,安玟轻笑:“其实大嫂心里是否预料?”
梁泊微微一笑:“那也得你说出来,我才知道我有没有猜中。”
安玟耸耸肩,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神情悠闲而自在,浑然散发着阳光男孩一般让人撤下心防的气质。
“半年前我去阿富汗,遇上了一场危机,机缘巧合之下,有一个人救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救我之人的身份,他是中**方的人,年纪与我差不多大小,却比我更成熟,更果断。”梁泊并不意外,想来想去,她生命里也就认识才几个人,不是沈方辉就是周齐。
“谢谢你,安玟,如果你们还有联系也请帮我带句话,谢谢他的关心,我选的路让我很幸福。”
安玟挑眉:“就这些?”意思是拒绝?
梁泊神情有些怔忡:“就这些。”也只有这些,离开北京才半年时间不到,她仿佛过了好几年。
北京的那些人,那些事,都似乎离她很遥远。
“不借住几天给我?”
“如果单单就为此事,那,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相信小阳小昭会保护我,我有他们保护就足够了。”
“那我呢?我没受人所托。”安玘紧紧盯着她,语气很平淡。
“抱歉,二位,我不便留客,我还有复健要做,小阳,帮我送客。”
“是,母亲。”大少恭敬的弯腰,直到梁泊离开后,他才看向神色不明的二人:“二位堂叔,请。”
安玟笑了笑:“安玘,我们走吧。”
安玘嘴角扯了扯:“我明天一早再过来。”
大少脸色冷了下来:“玘堂叔,我想我母亲的身体并不适合会客,如果你有什么事,不防找我。”
安玘深看了梁泊的背影,转身走了出去。
……
复健室里面,梁泊任由汗水流淌,就连眼眶里面都似乎蒸发出了水份……许久之后,她才虚软的停了下来。
大少轻轻的推开了门,朝安十一等人挥了挥手。
“母亲。”梁泊没有抬头,怔忡而恍惚的躺在地毯上沉默地望着精致华丽的天花板。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的出声:“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问的没头没尾,可大少知道她在问什么:“我们六岁生日的那一天。”
“你父亲是不会死的。”
“孩儿和母亲一样,也坚信。”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但如果猜不出父亲的意思,那他也没有面目面对父亲。
梁泊侧过头欣慰的看向大少:“你……弟弟是不是又去做危险的事情了?”有些事,她不过问,并不代表她毫无所觉。
大少沉吟,似是在思索:“我想,那些事对弟弟来说,其实并不算危险,因为那些都是他能力之内的事情。”
梁泊勉强一笑:“累吗?”小小年纪就要逼自己长大,只因为他们有一个天才一样的父亲。
大少迟疑了半响,诚实的说道:“父亲的要求很高,我拼尽全力或许都只能达到父亲期许的八成,弟弟其实比我好一点。”
温柔的握着大少的手,梁泊另一只手指轻嘘在唇边:“其实你们很好,你们父亲心里也很满意你们,而妈妈以你们为傲。”
“母亲……”
“嘘,母亲这个词太恭敬却少了亲密,以后,和小昭一样,也叫妈妈好不好?”
大少怔然:“我可以吗?”在他心里,他总有一种感觉,那是专属于弟弟的。
梁泊笑了,抬手揉了揉他头上柔软服贴的黑发:“怎么不可以?你和小昭在妈妈心里是一样重要的。”
“……妈……妈妈……”不知道弟弟那只暴龙回来后,会不会又暗地里和他大打一架?不过,就算打一架,被打的全身都是伤,他也值了。
“妈妈……”大少亲密的偎进梁泊怀里,梁泊推他:“不要,我身上全是汗,脏。”
“谁说的,妈妈身上的味道最好闻。”
说起味道这个词,梁泊想起了安玘,她停止推开大少的动作,有些忐忑的问道:“小阳。”
“妈妈,怎么啦?”
“安玘这个人,不要太按近。”一个会对自己心狠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对别人会更心狠。
大少垂下眼:“孩儿知道,倒是妈,您该要小心才是,尽量不要和他直接接触。”
梁泊点点头:“放心吧,其实……我也没那么笨的,你父亲……他还说过我脑子其实挺聪明的。”
大少抬头盯着她的脸:“妈妈,你爱父亲吗?”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父亲和母亲之间有感情。
梁泊一愣:“这个问题,你似乎是第二次问我了。”
“可是您都没有给我答案。”
梁泊恍惚出神:“上次是还没有答案,而现在……我可以给你答案了。”
“我想我也知道答案了,您很爱父亲。”大少以一副老气秋横的语气说道。
梁泊惊讶的低眉注视他:“你怎么知道的?”
大少认真的说道:“无论父亲如何安排,无论他做了什么,您都用心看待他,用心信任他包容他,这样的纯粹的感情您也同时给了我和弟弟,您用自己的真心换得了父亲的全部爱恋。”身为他的儿子,他感觉很荣幸,很幸福。
梁泊面色微赧:“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其实妈妈很平凡,什么都没有,只知道爱着我爱的人,如此简单,世上像我这样的女人,万万千千。”
“世上和您一样的女人万万千千,可是这万万千千里的人中只有您生下了我们,只有您让父亲痴狂,只有您给予了我们这样的爱。”
梁泊推开些许,怔怔的看着大少。
大少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妈,怎么啦?”
梁泊笑了,笑的贴心又温柔:“我在想,我的儿子才六岁,就成熟如大人一样,和妈妈谈论如此高深的话题,十年后,十六岁时我的儿子又该是如何的风采?是不是要要迷倒一片女孩子?再过二十年,二十六岁时我的儿子又该是如何的绝伦?是不是身边有了深爱着他而他也深爱恋着的伴侣?”
大少轻咳了一声:“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
大少正色道:“世界这么大,我不认为我会有像父亲这样的幸运能遇上像妈妈这样全心全意毫无杂质的用一颗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心爱恋着我的女人。”
突然间,梁泊只想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的儿子,懂她的儿子,爱她的儿子。
“我相信我的儿子如此出色,一定会有一个比妈妈优秀百倍千倍的女孩来爱着我的儿子。”“我只要像您这样的。”
“小阳……”
“我只要像您这样的……”
安肆微笑地把门轻轻带上,他想,他该要感激老天,当年在那个昏暗无人的暗巷里,他随手把她拉进了少爷的世界,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一个古老封建的家族因为她而即将改变。
或许,这就是上天这样安排列的本意。
因为爱,而改变世界!
人们只看见了少爷对她的宠、爱、痴、恋,却没有看到她全心全意给予的无穷尽的信任和包容。
这样的女人,值得少爷愿意为她,不惜一切只为不愿她失去自由被安家束缚她、改变她。
三天后。
安氏内部族会,也是安氏集团的董事会。
会议在城堡会议厅举行,整座城堡都气氛肃穆,陆陆续续各式各样的豪车驶进了城堡。
在会议举行的当天一大早二少也赶了回来,晒的黝黑的皮肤让梁泊心疼不已。
“没事,男子汉当得这颜色,哪像有些人,白嫩嫩的,小心长大后变成白斩鸡。”二少的语气酸的似乎空气里都有一股醋味。
梁泊顺着他眼角斜光瞥向的大少方向,会心一笑,拉过二少的手,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里,又在他黝黑的脸庞印了一记香吻,二少拉耸着的脸色这才重新振作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如果不是身负重任,他又怎么舍得把她交给安子阳来照顾,瞧吧,才几天,安子阳就趁虚而入,不要脸的从母亲改成了妈妈。
“怎么会呢,有你和小阳照顾我,谁还敢欺负我?”有子如此是她此生最大的满足。
“说的也是,什么情况我都做了个预测,也都留下了解决方案,如是这样安子阳还做不到,那他就该去跳黄河了。”他绝不承认他在外面除了担忧她之外,心里也担忧安子阳这个小屁孩应付不了安家这一群蛇神鬼怪。
大少挑眉,去跳黄河他还得专机跑一趟,这样太费神了吧?他这个弟弟太别扭,担心他也非要用这样的方式。
“看着你们兄弟感情这样好,我很高兴。”
“谁和他感情好?”一个毛头小孩。
“我想弟弟并不希望妈妈您说的这样直白……呃,他会不好意思。”
“安、子、阳。”二少危险的眯眼一字一字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无耻的家伙。
大少双手环胸,眉梢微动,眼底有些挑衅:“亲爱的弟弟,你要知道妈妈不是你一个人的。”
二少挑高眉,看着大少半响,突然不怀好意的凑近:“你……不会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发表你对我的感激和愧疚吧?”比如让他打他一顿,然后他心里就舒服了?
大少脸色微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嫩的面皮窜上一抹淡淡的粉红,让二少看了抱着肚子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大少恼羞成怒:“安、子、昭……”
“安子阳竟然会脸红,哈哈,真是纯情,安子阳,你现在应该去照照镜子……”
“你闭嘴。”二少朝他伸出食指勾了勾:“恼羞成怒了?想打架了?来啊,手下败将。”
“你……”大少的沉稳和冷静被二少刻意的挑衅下暂时丢到了一边冲了上去。
兄弟俩人扭打在一起,拳与拳,脚与脚,虎虎生风……
梁泊坐在轮椅上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不急不恼反而微微一笑,如果是以前她会出声制止,会担心他们兄弟俩感情不和。
现在她完全不用担心,他的离开,让这两人更无形的更结合在一起,更亲密,更团结。
因为,他们要保护她!
没有他在身边,可眼里心里却想的都是他,他从来不懂浪漫,不懂甜言蜜语,可是他给她的,却是只有爱到深处才会有的细微的爱。
在她没有看到的时候,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保护着她,呵护着她。
让她生命里,因为他,而处处感动。
两宝扭打在一起,二少抡起拳头揍上了大少的脸,却在离脸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
“算了,打伤你没意思。”他的力气还要留着等一下再揍。
大少脸上大大的笑容有些刺眼:“怎么了,面对和你一样的脸下不了……唔……你真揍……”而且力道不轻,胃都被他打的收缩了。
二少笑的痞气:“在对欠揍的人,我从来不手软。”
梁泊看着两宝,心里的欣慰无法形容,在他们的笑声里她回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冬天走了,春天还会远吗?
属于她的春天,也许,很快就要来临,她期待着、期待着那个男人回到她的生命里,此时此刻他可知道,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面前,她的生命却并不圆满,因为少了他。
……
大型会议厅里,坐满了人,安家有头有脸有份量的人全都带着私人秘书和律师出现了。
会议厅改成了拍卖会的形式,台上由安叁主持,他瞄了一眼手表,举起手边的锺子敲了一下。
下面坐满了人,却并不喧闹,他这一击,也只不过是宣告了开始而以。
安正毅仿佛是掐着时间到场一样,他身后跟着一名黑人保镖,还跟着一名白人律师,看起来有些像黑白无常。
看着他身后的黑白无常,在场的安家人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在脸上。
事到如今,他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安叁环视了一圈,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今天这样的场合却不见安夫人,他着实有些意外。
“有请夫人和两位小少爷。”
会议厅里的大门被推开,大少、二少推着梁泊走了进来。
梁泊扫过一眼,发现不少熟面孔,心里嘲讽一笑。
“各位,今天的转卖会我宣布现在开始。”安叁沉稳的出声。
各大律师早就把所有的资料都准备好了,静待一旁,四周大大小小的屏幕上都是安家的内部股份资料。
安贰敲动着键盘,会议厅里四周大大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了画面。
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
这是安氏集团内部绝密资料,按祖规,安氏一族各系各脉所持有的股份除了不得转卖给外族之人,族内人员其实是可以互相转卖的。
不过,安氏在全球经济中占有的位置绝非等闲,在外,安氏集团森严的如同一个古老神秘的王朝,其制所,其管理,完完全全是家族式,终身奴仆制。
在安氏,管理者就是皇帝,一切,他说了算,其他股份持有人,不得有异议。
如此不可思议固持又自我的封建管理在当今世界,竟然并没有让安氏覆灭,反而让安氏势头版图越来越大。
面对这样的现象,各行各业对于安氏都尊称为安氏王朝。
此刻屏幕上的内部股份持有人名单让在场不少人动容。
位列第一的人是梁泊,她持有了安氏总股份的百分之二十,第二是大少、二少的百分之十五,第三是安玟的百分之十,其余的都是百分之十以下的持有人名单。
按这名单,诺大的安氏王朝,族长这一家就占据了百分之六十。
纵使心里动容,但面上,所有人都保持了绝对的沉默,因为这个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安氏总部律师上台,环视了在场人,肃穆出声:“安梁氏继承了先夫安玦琝先生名下的安氏股份中的百分之二十,基于夫人的身份,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规则,夫人只能转让给安氏族人,这也是今天转卖会的主题。”
律师顿了顿,有些心虚的看向梁泊身旁坐着的大少、二少,声音小了不止一个度:“我和律师团已经把夫人名下的股份整理分股,从现在开始,拆股分卖。”
股份拆卖?
在场人,不少人喜上眉梢。大少脸色微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盯着站在台上的律师,眼有片刻的茫然,几秒过后,才似是反应过来,站了起来厉声道:“分股拆卖?这是谁规定的?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一声?”
“这是我和所有族人共同协商出来的决定。”安正毅冷哼一声,威严的表态。
“分股拆卖?这主意不错,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以祖父的智商,首先排除的就是您了。”二少冷笑嘲讽出声。
“孽障……”安正毅拍桌而起。
他身后的律师轻提醒他:“族长,正事重要。”
安正毅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压下心里的怒火:“还不快开始?”
“是……”站在台上的律师暗拭了拭头上的冷汗,心里叫苦连连,虽然大少爷能力出众是有目共睹,可是面对族长煽动了各大族老以及一族人对抗,他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听其命令。
好在,前掌权人英明,早早就把股份暗中登记过给了这母子三人名下,否则,他们哪里还有命活到今天?
这诺大的财富是摧命符也是保命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梁泊看着大少、二少的脸色,心里有些许的担忧,这些人如狼虎豺豹围紧了他们母子三人,是铁了心要逼她转让这些股份出来了。
小昭暗地里握着她冰凉的手,给她力量。
梁泊眼神黯了黯:“转让出去了,如果你父亲回来了,他要如何在安氏立足?”她虽然不在乎这些股份的价值,可是她在乎他。
二少唇角不动声色的扯了扯,立足?那样恐怖的男人幸好是他这一世的父亲,而不是敌人,否则他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这些安家人现在争夺有什么样,只要他们把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购买了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不只是这百分这二十,就连他们手里拥有的其他的股份,很快就会变成一张废纸。
安家百年基业,都会被那个男人掏空了。
斜眼看了一眼大少,二少心里无声一笑,真看不出来,这家伙一张扑克脸,没想到演起戏也还过得去。
“按市价……”
“我不卖了。”梁泊突然出声,终于撕开了一群豺狼虎豹们脸上的平静。
安正毅恼怒起身,重重的拍上桌子:“你敢。”
梁泊彻底心冷,这样的父亲,他是否早就预料到了?
“我不卖,但我可以转让,我两个儿子是安家名正言顺的子孙,是正统嫡出,他们有资格更有份量持有这些股份。”
大少、二少都愣愣的看着梁泊,脸色很是奇怪,有些抽搐扭曲,落在在场人眼底却都暗暗一急。
因为大少、二少的神情让他们认为是感动的想哭和兴奋的想笑?
“不行。”
“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
“这怎么行?”
“身为掌权人一言九鼎,子阳三天前说过,今天转卖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当日你并没有反对,现在你不卖也得卖。”
“对,不卖也得卖。”
梁泊脸色有些苍白,可神情却坚决固执:“我不卖,我不要钱,我只要把这些给我的儿子,让他们能守住他们父亲的心血。”
安正毅嘴角冷冷一勾,手边的茶杯一挥,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会议厅大门被闯开,一群持着真枪荷弹的黑衣保镖闯了进来,安叁脸色一沉,挥了挥手,同样数十名保全人员冲了进来,形成对峙的局面。
梁泊脸色更白了,一左一右拉着大少、二少的手,让他们退到她的身后。
安正毅站了起来:“看在子阳子昭是我的孙子份上,我们会按市价折现金给你,你别不识好歹,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梁泊冷冷的看着安正毅:“我……”
“妈,我和哥哥名下还有这百分之三十,再加上您这百分之二十的所得,我们母子三人花十辈子都花不完,何苦与这些人计较,反正他们又不是不给钱。”
“小昭?”梁泊惊讶的看着二少。
二少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有了钱还怕什么?天地任我逍遥,我可不想学我父亲那样,辛苦开拓出来的事业,赚得的无数钱财一半进入了别人的口袋,现在也该我们享享福了,让别人为我们赚钱吧。”
“安子昭,这是父亲留给我的产业,我承诺过他,一定会好好守住他的心血。”大少怒不可制的冲上前提起了他的领子咬牙切齿。
二少脸色阴沉了下来,手指指着对峙着的两派人马,大吼出声:“不然你想怎么样?这些人摆明来硬的,和他们血拼,拼个你死我活?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难道你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放屁……”大少狠狠的一拳打在了二少的嘴上,二少的嘴立时肿的高高的。
梁泊震惊的看着二少的嘴角,厉声喝斥着两人:“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二少拭了拭嘴角,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渍在地上,完全不顾梁泊的喝斥声抡起拳头就揍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干什么?住手……住手……啊……”梁泊一阵激动,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一旁的安叁、安贰都冲了上前,拉开了打的如仇人一样的大少、二少。
四护卫也都担忧的扶起了梁泊。
众人看着这一如同闹幕的场面,却都只是冷眼旁观,无人出声。
“够了,别再试图拖延时间。”安正毅怒吼出声。
梁泊狼狈的坐在轮椅上,面如死灰,她心痛的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眼泪夺眶而出:“你……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大少惭愧的不敢看她。
二少别开眼,倔强而不甘的抿紧了嘴:“妈,留得青山在,又何愁不能卷土重来,我只是希望您能好好的。”梁泊眼泪泛滥,看着两个儿子,心痛又不舍。
安正毅给了一记眼色给一旁的律师,律师会意,拿起了一张清单递给了安贰:“这是拆股后的购买合同清单。”安贰脸色沉郁的看着手里的清单,不由得看向梁泊,迟疑的出声:“夫人?”
梁泊闭上眼,眼泪夺眶而出,凄凉而痛恨的点了点头。
“大家看看合同,如果没有问题,可以开始成交了。”安贰神情阴郁的说道。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都投在了屏幕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被拆开来卖。
安正毅个人就买了近百分之五,其余的都被各系各房瓜分的连渣都不剩。
安叁轻叹一声,把合同呈给梁泊:“夫人,您稍后等安贰确认金额到帐后,就开始签名。”
梁泊闭上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少爷、二少爷……”安叁为难的看向两人。
大少、二少冷哼一声,都眼睛微红的转开了眼。
安贰低下头,喉咙里痒的让他很想笑出来,真……真是太绝了,夫人和两位小少爷的演技可都是动真的,否则又怎么能麻痹这里购买心切却又始终保留一丝谨慎的众人?
这个圈套,他们都自动钻进了……哎呀,看着这一连窜跳跃加升的数字,他真想痛快的大笑。
对了,老爷这百分之五的资金可是把环岛抵押给了银行了,真是不会做生意,别说环岛了,光是岛上的设施建筑就值这个抵押款了……
嗯,这笔款可是族伯所有的现金外加一间外贸公司和三架私人飞机的所有钱财了,都一把年纪了,还真是敢拼啊。
哇,这个更厉害,押上了全部的家当了,冒险精神值得表扬,表扬他破产。
安贰心里笑的肠子都打了结,面容上却硬是忍着一逼沉重郁结的表情出来:“夫人,您可以开始签名了,钱,已经进帐了。”片刻功夫,夫人成为了瑞士银行现金存款额最多的首富,成功的挤入了全球十大巨富排行榜,可喜可贺。
……
看着母子三人离开的黯然身影,角落里的安玟才淡淡一笑,看着这一群利欲熏了心的可怜虫们。
不出三个月,他们就会发现他们花巨资买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空壳。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安玟拿出来,点开,看着自己户头内转入的一笔巨款,笑的很灿烂,果真是他可以捞得到汤喝,这口汤可以让他喝一辈子都不愁了。
安家真正有价值的是安玦琝,而非安家。
没有那个男人撑起,安家早就覆灭,亏得他们这些人沾沾自喜,以为拥有了全世界。
却不知,世界被那个男人移走了,用不了一年,百年安氏王朝必将覆灭。
“你很高兴?”安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淡淡说道。
安玟轻轻一笑:“当然”这样的家族早就不该存在了。
“以后你天高凭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彼此彼此!”
两人沉默半响,安玟突然问道:“你说琝堂哥现在在哪里?”那样一个男人是天才,他的能力只能让人敬仰膜拜!
“……”
“你猜他会多久才会出现?”他出现的那一日,也是这些人梦破的时刻。
“……”
“我猜安家没有秘密能避开他的耳目。”安玟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安玘,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安玘敛去眼底的怅然若失,久久,淡淡的声音才飘浮了出来:“也许吧。”
安玟默然,也过了久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别再深陷了。”
安玘下敛着的羽睫轻微的动了动,冷漠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安玘纤瘦的背影,安玟怅然一笑,低低呢喃:“错误的时间却遇上了对的人,留下的只是遗憾。”
……
梁泊小心的替二少嘴角上破皮红肿处上药,眼底有着难掩的心疼,却也知道对付安家那些人,不动真格的,绝不会真正让他们取信。
“妈,从现在开始,你可是千亿富婆了。”二少撕牙裂嘴打趣道。
梁泊没好气在他的伤口处重按了一下:“你们不认为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大少拿着鸡蛋揉着眼脸上的青紫:“妈,您的演技真不错。”
梁泊手边的动作停顿住了,她垂下眼:“我不是在演戏。”
“什么?”大少、二少都愣住了,不是在演戏,那她是在干嘛?
梁泊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那演的是话剧。”
“咳……”二少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真是难得,你也会幽默一把。”
“幽默?我看是冷幽默吧?”大少也难得幽默了一把。
梁泊自己也逗乐了,看着两只宝脸上的青青紫紫,心里微微泛痛。
见梁泊笑的开怀,两宝相视一眼,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完成,可是他们相信,未来的生活一定值得期待。
安氏集团的股份持有人的变动引发了一连串的效应,可是安玦琝留下的根基太深,深到让安正毅想接手,都不知从何开始。
近二十几年的闲散生活突然改变,安正毅走路都带风,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积极。
在近一个月的协调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召开了族会。
在环岛上,安氏一族在事隔新年聚会后不到三个月内就重新聚首。
而这次,梁泊母子三人不再是主角,他们和所有人一样,都成了配角。
安夫人坐在主位上,冷眼看了一眼故意被她安排在角落里和众多偏系偏出一桌的梁泊,优雅的掀动杯盖:“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
众人噤若寒蝉,梁泊却很淡定。
而此时的会议上,大少、二少做了股份持有人都有权出度表决。
安玟看着兄弟俩,朝他们挥了挥手。
投票开始,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票数,安正毅手心捏了一把汗,虽然他努力斡旋,但真正表态支持他的人其实并不多,现在场中以安瑼的票数最高,其次是安子阳,最后才是他。
其中安子阳、安子昭兄弟俩的票还没有投,不过想也知道他们的票是没希望了。
就算加上安玟的票,他也还是没希望……
“我的票,弃权。”大少平静的说道。
“我的票,弃权。”二少冷冷的出声。
安正毅惊喜的瞪大眼,一旁的安二老爷微微皱起了眉,但转念一想,又有些释怀。
最后只剩下四票,前三票都投给了安正毅,与安瑼拉平。
最后一票在安玟身上,安玟微微一笑:“众所周知,我今天之所以能有资格坐在这里参加表决大会,是因为我名下的股份都是父亲所赠,我的票自然投给父亲。”站的越高,摔的就越重。
以为没有了希望,却峰回路转,这如何不让人心情飞扬?
安正毅很兴奋,却强捺着兴奋。
清点了票数无误后,会议结果出来了,安正毅重新上任,接管了安氏集团。
……
安正毅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积极安插自己的亲信,启用了一大批心腹之臣。
一个月后,他成功罢免了第一特助安叁,断了大少的左膀。
两个月后,他罢除了安贰的职务,断了大少的右臂。
在见到安叁、安贰陆续被罢职后,十护神里的其他人都识趣的主动上交了职权。
四季替换,时间飞逝,眨眼间又是入夏时节,阳光不再和熙,散发着炎热的热量。
城堡内,梁泊两只手撑在吊杆上,忍着钻心的疼痛,吃力的移动着双腿,试着站立。
“夫人,堂主吩咐过,您的身体不能超出负荷。”安十一担忧的劝道。
梁泊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会量力而行的。”
“药汤准备好了,夫人。”安十二推门进来恭敬的说道。
泡在药汤里,梁泊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奶白色的奢华药汤里浸泡着,萦绕鼻端的是熟悉的淡香,目光迷离游移起来,四个月零八天了,没有他,日子仿佛难熬了起来!
……
仲夏的清晨,阳光正好,梁泊被安十一推着下楼,看着大厅里,穿着正式的大少、二少,先是怔了片刻然后才惊喜出声:“小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从族会过后,新的掌权人取代了小阳后,小昭就经常不见人影,有时候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他一面。
二少耸耸肩:“半个小时前才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
梁泊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的穿着,眼露惊讶之色:“你们这是?”如此正式的穿着在小阳身上,她并不意外,可是穿在小昭身上,她就很诧异了。
大少笑看着梁泊,说出了令梁泊心神皆为之一颤的话:“今天我们要带母亲去一个地方。”梁泊眼神压制不住的激动起来:“是不是……”他回来了……
“嘘,妈妈,这是一份惊喜。”
一路上,梁泊的心情有如坐过山车一样是紧绷着的,既期待又害怕,她希望是他回来了,又怕不是他回来了。
车子开了约莫两个小时才终于停了下来,大少、二少都下了车,车上只留了梁泊一个人,四周很寂静,寂静的让梁泊紧张的心怦怦跳跃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身上的裙摆。
轻盈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的心也悬在了喉咙口。
车门缓缓拉开,梁泊垂着的眼皮颤动着,却不敢抬头,怕自己一抬头,会失望。
安少身着白色的西装,优雅而俊美,看着如鸵鸟一样低着头的梁泊,幽深的黑眸霎时柔情动人。
“就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泊身子一僵,过了很久,她才缓慢无比的抬起了头。
安少一怔,轻叹一声:“看见我,不开心吗?”
梁泊泪流满面,却笑的比花还在绝艳:“我很开心。”纵使她心里从来不曾相信过他会死,纵使这些日子以来,她坚信他会回到她身边,可那都只是信念,都不是实际的。
此时,他就在她的眼前,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安少以指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么说来,这些泪是喜极而泣了?”
梁泊重重的点头,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情意,冲下车扑进了他的怀里。
安少眼神闪烁着,掠过一抹惊喜。
是他,是他回来了,令她眷恋的气息,令她心安的怀抱……
抱着他,梁泊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流:“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死?”就算是假死,她也想陪着他。
安少无暇再顾及她刚才自己双脚着地扑进他怀里的惊喜,深深压抑的情感在他胸腔里爆发,他迫切的需要证实她在自己的怀里。
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着,重重的吻着。
梁泊没有意识到她的双脚是自己站在地上的,她疯狂的投入这个吻里,双手缠上他的颈脖子,热情的回应着。
唇与唇的胶合,舌与舌的缠绵,这个吻,激烈而热情。
在快要失控前一秒,安少用尽自制力才抽离了这个吻,暗哑的嗓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
“你不是说过,我不曾向你求过婚,不曾说过我爱你。”
梁泊震惊的望着他。
安少微微一笑,轻轻的放开了她,慢慢的后退。
梁泊这时候才发现刚才的车子不知何时开走了,环视四周,她忍不住的惊呼一声,以掌捂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只在童话书里才会看到过的风景。
她置身于一片花海里,天空蔚蓝澄清,微风吹动,淡雅的花香随风萦绕,娇艳的玫瑰灿烂的绽放着,华美绝伦的庄园……让人不禁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切。
但再多的惊喜也不及接下来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举动。
安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锦绒盒,轻轻地打开,华美的绒布上是一只耀眼的炫目的钻戒。
“嫁给我吧。”
梁泊的泪重新泛滥起来,她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单膝跪在地上向她正式求婚的男人……这样的举动对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安少静静的看着她,声音轻柔的重新说了一遍:“梁泊,嫁给我吧,虽然,你已经是我合法且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梁泊静静的流泪,好半天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声音却依旧哽咽的厉害:“你……太霸道了……我……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妻子,更不知道……”想起他做的一切,梁泊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嫁给我。”这是安少说第三遍了。
梁泊破涕而笑:“你害我哭的好丑。”幸好这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没有老土的弄来摄影机拍照留念。
在安少面色有些僵硬之后,梁泊才终于朝他伸出了手:“好。”
安少将戒指轻柔的套入她的中指,求婚,总算是搞定了,现在就差一句……
安少面色不自在的僵硬了一下后,才轻咳了一声,梁泊怔怔抬头看着他。
确定她此时在看着自己,安少面色有些赧,却扔是郑重而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出她想要听到的话:“……我、爱、你。”
梁泊呆苦木鸡……
不知何时,不远处的庄园里半空中出现了九架大红色的直升机,每一架上面都垂吊着大的吓人的液晶屏幕,上面的画面,正是刚才他向她求婚,对她说爱她的情景。
梁泊瞪大眼,张大嘴,彻底傻眼,忍不住的到处寻找摄像机,可是四周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安少面色有些青,这些招式都是安贰的建议,从这个女人惊大于喜的神情来看,他要把安贰的头扭下来当足球踢!
梁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园内的,她只知道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是溢满心口的喜悦,都化为泪,湿透了他的衣服。
他给她的浪漫惊喜甚至让她根本就没心情感受一下自己的双脚重新能站回地面的喜悦。
和他给她的喜悦相比,自己能不能站起来,其实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的,也许是自己走进来的,也许是被他抱回来的。
置身于奢华精致的卧室里,梁泊哭的红肿因为泛湿而灼痛。
卧室的装饰低调的奢华处处透出一股温暖的柔美。
随处可见她喜爱的颜色和饰物,就连大床上铺着的床单颜色也是她钟爱的颜色。
梁泊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回过身紧紧的抱着安少。
安少冷戾青色的面容因为她在他怀里而柔和下来。
……
小别胜新婚,满腔的感动和思念无处可消除,唯有用彼此的身体才能表达。
梁泊红唇逸出难捺的娇吟,软嫩而敏感的颈间内侧因为他灼热激情的吻而点燃一**的火焰。
“别……轻……唔……”红唇才刚张开,就被猛然来袭的唇封堵住了。
安少勒紧双臂紧紧的将怀里的人禁锢在怀里压进了柔软的大床,炙热的气息、霸道的唇舌强势的侵入,享用她的柔嫩。
梁泊被他吻的脑子浑沉沉的,热烫的气息在她耳边引发一阵酥麻,背脊骨上爬过战粟的快感,身子里的**被他轻易的唤醒,因为敏感和渴望而轻轻在他的身体下轻轻颤抖。
他沉实的体重压在她身上,隔着衣物煽情的摩擦着,梁泊轻喘着,除了双手紧紧的缠上他随他引她坠入情海里,她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安少显然也失去了耐心,直接用撕的破坏了梁泊身上的长裙,随手一扬,破碎的布料在半空中飞舞了一圈,然后旋转地落在了地毯上。
梁泊感觉胸前一凉,随即一热,脸颊上布满红晕,双手也熟练的摸上了他的身体,颤抖的解开他白衬衣上的扣子,探进了他结实精壮的胸膛。
安少黑眸危险的盯着她,让梁泊眼睫轻抖了一下,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起来,他这样的视线望着她,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被他点燃了火种,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着。
“梁泊。”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梁泊耳边响起。
“嗯?”梁泊着迷似的望着他,痴痴的应着。
“我爱你。”比起在外面的那句我爱你,这句我爱你更真挚更具有震撼力。
梁泊脸灼热起来,羞涩喜悦一齐涌上心头,轻咬着唇:“我也爱你。”
安少勾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羞不可抑的脸:“再说一次。”
梁泊强忍着羞涩怔怔的凝望着他:“我爱你……啊……”
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的炙热烫灼了她。
安少没办法再停顿下来,看着她的黑眸里有着狂热、宠溺和深情,那双残忍扼杀敌人的手,落在她身上时却是温柔无比,他必须要把心里溢满的胀痛的情绪发泄出来。
梁泊难耐的挣扎,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身体深处传来的激烈碰撞。
“嗯……”闪电似的快感让梁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红嫩的唇瓣只能逸出一声又一声的娇吟轻喘。
令人脸红心跳的激情和呻一吟声弥漫着整间卧房,让卧房内有着春意融融的旖旎春光。
一夜被索求无度,梁泊累的散了架,却没有半点睡意。
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快要接近她每天起床的时间表。
“天亮了。”她终于明白为何古人说**苦短久别胜新婚了,这样猛浪的激情代价是全身都酸痛难忍。
“累了就睡会,我陪着你。”安少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头上短短的发根,如同抚摸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不要。”她有很多很多想问他,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安少神态是饱餐了一顿的餍足,略显沙哑的声音却带着询问问着好:“吓着你了?”
梁泊后偏过头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刚开始的时候有点被吓到了。”事实上,她那不是被吓到,而是恐慌和惊惧,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他死了,她会如何?
安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道歉只是更显苍白无力。
梁泊在他怀里转了个圈,朝他面对面的跪坐而起,被爱后红肿不堪的唇不满的嘟起:“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
安少沉默了片刻后:“有三个原因。”
梁泊看着他,以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第一自然是对你的演技信不过,要想骗过安家人,你还嫩了一点。”
梁泊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这一我可以不计较,那另外两条呢?”
“第二个原因自然是想看看安子阳安子昭究竟有没有能力撑起我为他们布好的路。”
“至于第三……”安少声音徐缓起来。
梁泊瞪着他:“这第三自然是想测试一下我了。”
安少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如果,我先前坦白一切,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拥有了我最想拥有的心呢?”
梁泊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斜眼看他:“你确定吗?”
安少收紧拥着她的手,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胸膛里。
梁泊有些吃痛,却没有反抗,柔顺的任由他收缩力道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确定,无比的确定。”梁泊突然有些心疼,不忍问他后面的问题。
见她不语,安少淡笑:“安家人从来只有利益,没有母子,父子。”
“你还有我,还有两个儿子,还有很多对你忠心的人。”
一抹笑浮现在黑眸深处,安少拥抱着怀里的人,拥有了她,他拥有了全世界。
梁泊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问道:“你真要……让安家覆灭?”他将计就计让自己死去最大的目的其余还是想要解散安家。
“我一直想这样做,并且为之准备了二十几年,缺的只是一个导火线罢了,你不需要自责,就算没有你,安家也不会继续保持下去。”他不会让安家毁在他的手里,相反,他会让安家的辉煌重新迈上一个新的台阶,只不过……是从此变成他一个人而不是集体的。
“可是……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到时候……”要不他们与他玉石俱焚,要不会求着他重回安家。
安少冷冷一笑:“这是他们各自的选择,怪不了我。”
“那安玟和安玘他们?”原来他对安玟安玘的态度一直让他摸不透是因为他们早就互相利用着。
“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再简单不过了。”
“你这几个月一直在这个庄园里?”原来他离她这么近。
“其实我一直都在,只不过你们都无法发觉罢了。”
梁泊震惊的出声:“你装了监视器?”就如同昨天他向好求婚时一样,她分明没有看到摄像机,却偏偏一切记录的很完整很清晰。
安少抓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监视器在这里成。”
梁泊错愕的顺着自己的手看向他心的方向。
“它一直都不在我这里。”从他离开的那天开始,心,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些日子他又何尝好过,可是计划既然已经开始,他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梁泊怔怔的看着他,再看着掌下的心,心柔软成了一片,不再继续问下去,她该知道的,她心里都已经清楚了,不该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
安家的是是非非,她无需弄个明白,至于……杀他之人,她也知道,他心里有了处决方案。
曾经她试图努力过,却到如今才发现,有些人的执念已经入魔,根本不是努力或打动就可以改变些什么的。
……
安氏总部大厦顶楼会议室。
安正毅身后跟着数名眼露内敛精光的保镖走进了执行长室。
结实扎沉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坐在气势慑人的老板椅中转过来,相对的让安正毅的气势也隐隐威严了起来。
“老爷,会议室各部门的经理都已经在等您了。”秘书甜美的声音让安正毅很享受,他极度享受这种被人仰望尊敬的目光,也享受这样主宰天下苍生一般的成就感。
“知道了。”早知道他就该提前十几二十年动手除掉那个这原本就属于他一切的逆子,不过,现在也不晚就是了,他最起码还可以活二十年,他还可以掌尽权势,而不是被困在那座岛上终止一生。
“老爷。”诺大的会议室里,安正毅走进来后,坐着的众人站起了身行礼弯腰。
安正毅轻咳了一声,随意的挥了挥手:“都坐吧。”
“不知道老爷有什么命令需要命令我们。”公关部经理率先站了起来冷静的出声。
安正毅皱眉地看向自己的秘书:“这是谁召开的会议?”
安十五微微一笑,声音依然甜美动人,却让安正毅汗毛直立。
“是少爷。”
“什么?”安正毅惊骇的跳了起来,差点众椅子上跌坐了下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安少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少、二少
看着安少,安正毅骇然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你……你是人还是鬼?”
安少嘴角冷冷上扬,黑眸冷戾慑人。
“少爷。”安十五恭敬上前。
看见安少走进来,各部门经理也都意外震惊,但在场的人能稳坐这经理一职,无都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才有今天的,静心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恭敬的站了起来:“少爷。”
安正毅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骇然吓人:“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父亲不必担心,这位置您既然喜欢坐着,那就坐着吧。”
安少双手绢狂的撑在会议桌上俯视着安正毅,然后微笑着转身,他会让安家所有人都知道,他执掌安氏集才这二十多年来,他安玦琝不需要出声,他只需要站出来,就足以影响安氏全部的运作。
……
“什么?他还活着?”安夫人惊声尖叫。
安正毅面色扭曲的点点头,整个人都颓废的跌坐在椅子里,再也找不到那不可一世的尊荣感。
事实上,今天那个逆子只是那么在总部停留了五分钟时间,就已经让整个总部大厦为之震了又震,消息就像长达翅膀一样飞向各处,他接电话都接到手软,甚至就连各大媒体都蜂涌而至,一路围堵着他。
安夫人手指尖都在颤抖,心里涌上恐惧和慌乱以及一丝她理不清的复杂,总之,她此时的心情乱极了。……
整个安家因为安少的归来而掀起了宣然大波,可掀动宣然大波的人呢却始终不见客,把一众闻风而来的各族老拒之门外。
他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摸不清,也正因为摸不清,反而更不敢掉以轻心。
城堡外,每天都有人来,却无人有能力踏进城堡一步。
一天天过去了,安少除了仅露一次面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如果不是总部那天会议室里有近数十名经理,安正毅会以为其实那只是一场恶梦。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眼花,那也不是做梦,这个与他天生相克的孽障儿子是真的回来了。
会议室里,每天都有不少人上来打探消息,让他头都快要炸了。
而他再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张令他心情飞扬的位置上,他时刻得提防着那个儿子在暗中反扑的计划。
可是……令他诡异的是这一个月来,他丝毫没有见任何人,好像……完全没有打算要把安氏夺回去的打算。
安正毅看着站在一旁的众人,焦急的走来走去:“你们确定他在城堡里?不曾出过城堡?”
“回老爷,少爷确定不曾出现城堡。”
“会不会他根本就不在城堡内?”其中一名族老说出他心里的惊惧。
安正毅怔然:“不在城堡,那他在哪里?”
安少此时确实不在城堡内,事实上,城堡内除了保镖,就连管家华叔都不在,所有人都在庄园里如火如荼的准备迎接一场盛大婚礼。
梁泊自从那一天太激动而站了起来后,双脚基本上就可以下地行走。
此时,她坐在木制的摇椅上,悠闲的喝着下午茶,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忙碌的身影。
安少今天没有正装加身,而是悠闲自在的穿着,尽显男人的时尚品味。
梁泊捻起一块手工饼干递到他的唇边。
安少看着那块饼干,很不感冒,梁泊见他对她手里的饼干不感兴趣,也不勉强,重新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安少俯视着她:“悠闲?”
“悠闲不好吗?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管,这样很好啊,哦,对了,半个月前某人曾经对我过,结婚照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拍,直接让安贰用电脑做一下就可以了。”
安少这才感觉到眼前的某个女人语气里的怪调,低低一笑:“果真是麻烦的女人。”
梁泊假假的扯出一丝笑:“是啊,我是麻烦的女人,安先生,你现在才知……啊……”
梁泊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睁大一眼清澈的眸子不悦的瞪着他。
安少抱着她往外面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法国。”
“法……法国?”梁泊一双眸子圆瞪。
安少无奈的看着她:“你这些天心里打结不就是想拍结婚照?”
梁泊愣愣的看着他:“所……所以?”
安少更无奈:“你不是一直想去见识一下法国人的浪漫?”
“现在?”梁泊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安少扬了扬眉:“现在。”
梁泊紧紧的抱着他,低低的呢喃,太过幸福会遭天堑?
安少抬头看了一眼蔚蓝色的天空,气势惊人:“天堑,它敢吗?”谁敢窥探他的幸福?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人间,地狱皆是他的修罗场。
梁泊把脸埋入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她微湿的眼睛,这些日子,她越来越爱掉泪了,她心里胀满溢出来的幸福,需要用眼泪来宣泄。
……
这一场豪华的婚礼,没有镁光灯,没有媒体记者,如安少一惯的准则,低调却透出无法言喻的奢华。
可前来参加婚礼的却是真正的世界名流。
梁泊坐在镜子前,围绕在她身边的皆是顶级的造型师,四护卫也亲自在上前帮忙。
一切完成后,在场所有的人被镜子里那晶莹剔透的美丽惊呆了。
奢华至极的婚纱礼服,最昂贵的钻石,炫目而耀眼。
“夫人真美。”安十一实在忍不住赞叹出声。
梁泊缓缓的抬眸,看着坐在镜子前的人,微微一笑,因为幸福而散发着璀粲的光芒。
这时候门被轻敲,大少、二少身穿笔挺的白色西装礼服走了进来。
看到梁泊,两宝都惊艳了。
就连冷静沉稳的大少也忍不住看直了眼。
相对大少,二少则显的平静多了,平静的面容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汹涌的波涛,他曾经见过她如此美丽的一面,她惶然而固执让自己受了伤。
而今天,他知道,她不会再受到伤害,从此她的生命里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面对两宝如此的神情,梁泊脸上有些红晕,佯装恼怒的说道“难道这身衣服有魔法,能让我我突然变成了天仙?”
大少很认真的说道:“不,是您让这件衣服有了生命,否则它再美也不过是一件死物。”
二少今天则难得的保持了沉默,却不是他不出声,而是他不能出声,微红的眼睛泄露了他极力压制的情绪。
再世为人,他与她之间共有的那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她,这一辈子或许都永远不会知道,可是能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他已经别无所求了。
梁泊看着沉默不语的二少,朝他伸出手。
二少默默的走上前,轻轻的伸出手环抱着她。
梁泊温柔的拥紧了他,低低的道:“小昭,怎么啦?”世事真是奇妙,此时此刻,她不禁想起了小昭独自一人走进她生命时的情景,在那个难忘了雨夜里,小昭走进了她的生命,改变了她的生命。
她永远忘不了小昭抬头时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此刻,红了眼睛,却倔强的压抑着他的情感。
大少看着眼前的画面,鼻子不知道有些酸,眼眶一阵灼热,有些湿润让视线朦胧起来。
二少闭着眼,如同曾经无数次无人能看得见时的那样,这样静静的偎靠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最后一次感受着心里那淡淡的伤痛和淡淡的遗憾。
这个给他生命里带来阳光和温暖的女人,是他心里最深的眷恋。
这辈子,他只能做她的儿子!
恋到深处时他对她的心最低,只要能看到她幸福,他就已经满足。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敲响,安十一上前去开门,脸色微微一肃:“玟少爷……”
安玟微微一笑:“我说过要还大嫂一个人情的,今天我来送礼物了。”
周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理会安十一,径直走了进去。
安十一脸色微变,快速的闪身上前想要拦住他,却被周齐轻易的闪了过去。
外间的动静影响到了里面的人。二少从梁泊怀里轻轻的退了出来,大少默默的递上了手帕,二少惊讶的看着他。
大少微微一笑:“这一辈子,她都会幸福,因为她不只是拥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还有我们,就如你曾经希望的那样,让妈妈做人上人,享尽福中福。”
二少接过了大少的手帕,淡淡一笑,他的心情,就算是双胞胎的安子阳也永远不会了解。
安十三、安十四镇定的看着从走进来的安玟和周齐。
“周齐?”梁泊惊呼出声。
周齐停住步子,站定在三米之隔深深的凝视着她,许久,才微微一笑:“我来完成我不曾完成的梦想。”
梁泊惊愕的看着他:“不曾完成的梦想?”
周齐掩去眼里的情感,待到心情平复下来,才抬步向她一步一步走去。
大少神色冷下来,欲上前阻拦,二少拉住了他。
大少诧异的看着他今天异于常人的举动,心里很是不解,要按平常,最先冲上去的人不是他吗?
二少看着周齐,淡淡一笑:“妈,我们先去外面等你。”未完成的梦想,确实是,时间不管如何改变,人和事不管如何变迁,可她曾经的梦想呢,是不是还如从前?
梁泊此时太惊讶了,对二少的话也只是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没想会再看到周齐,而且是在这遥远的异国。
看到他,她才惊觉自己竟然早就忘了曾经的一切人和事。
她的生活早就被那个男人填的满满的,就连记忆都仿佛被他清除了。
周齐看着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梁泊,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她,微笑:“很美。”
梁泊抬头看着这个与记忆里有些相差的周齐,心情微微泛起一丝涟漪:“谢谢。”
在她选择遗忘了他的时候,谢谢他的记忆里还有她,还记得她的梦想。
“我们之间,或许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梦想了,不知道事隔七年,我还否有资格挽着你的手把你交给你爱的那个男人?”
梁泊鼻子一酸,眼中有着湿意,怔怔的看着他平静面容下那压抑的情感。
“周齐……”
“就算你不再需要曾经的这个梦想了,就算在你的心里已经遗忘了我,可是,能不能……请你让我把我未完成的梦想完成?”这是他唯一的梦了。
梁泊的泪花在眼中浮现,心里有些隐隐的痛,曾经他带给她的感情和希望在她眼前浮现,这些同样是她生命里最宝贵的回忆。
“好。”
周齐笑了,眼底同样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轻轻的伸出手,像二少那样,轻轻的拥抱着她。
梁泊没有拒绝他这个轻柔而虔诚的拥抱。
安玟看着眼前的一幕,默默的退了出去。
刚走出里间,迎来的就是一记铁拳,让完全没有准备的他横飞了出去。
安少优雅的整理着身上白色礼服,语气很淡然:“你该庆幸,今天的日子我不准备杀人。”安玟从地上爬起来,轻吐出粉碎在口腔内的牙齿,从容的拭去嘴角的血丝,扯唇一笑:“正是因为知道今天大哥不会大开杀戒,我才敢放纵一回,顺道让我还了两个人情。”周齐救他一命,还不是拜他所赐,否则他也不会还活在世上。
安少冷漠的扬眼有:“你在向我质问?”
“不敢,我是感激大哥帮我完成我原本穷尽一生要努力的目标。”毁了安家这个不该再继续存活的家族。
“能在安子昭和安壹手下逃过一劫不死的人是你的造化。”
安玟笑了:“我的运气还不错。”在他的暗杀令下真正存活下来的,也唯有他和安玘罢了。
“既然知道,就该要珍惜这不错的运气。”他向来不会容忍人挑衅他,弄死他,他易如反掌。
面对安少的杀气,安玟不惧反笑了:“好吧,为了大哥这难得的仁慈,我说最后一句话。”“说”
“大哥今天收到的挑衅远远不只是我一人。”他和安玘谈不上深交,可是他却突然不想看着他执意送死。
安少脸色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是吗?”安玟以拇指从容的拭去嘴角溢流出来的血渍,看着那抹刺眼的红,再看着里间室方向,幽幽一叹,难道是生活突然没有了目标,所以人也有些活的不耐烦了?
也罢,他就去看看热闹,今天的婚礼很热闹。
……
安少冷冷的目光扫过站在他面前的众人:“你们,胆子很大。”竟然放不该进来的人进来,看来他们都不怕死了。安壹狠狠的剐了一眼安贰,该死的安贰,硬拖他下水。
安贰打了一记眼色给安叁,安叁同样狠瞪了他一眼,却清咳了一声,小心的上前:“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夫人在等你呢!”
安少危险的眯起了眼,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直接命令安壹:“尽快把安玘和他带来的人找出来给我扔出去。”他最不想看见的人竟然来参加他的婚礼,安玘,很好……
安壹有些迟疑:“可是大堂宾客众多,恐怕反而会引起……私议”那样无疑会让夫人难做。“闭嘴。”
“是。”
安少深吸一口气:“密切注意着就行。”这些帐,待今天过后,他会好好和他们算。
安壹再度狠瞪了一眼安贰。
安少扬起眉梢淡淡的瞥了一眼安贰:“你的主意?”
安贰讪笑:“少爷,有些事情,其实了结了才是真的好。”所以他才会放任一些小动作进入婚礼现场的。
“是吗,安叁,安贰最近太闲了,找点事给他做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是”安叁轻舒一口气,回答的很是响亮。
少爷英明,这事安贰是罪魁祸首,他们都是被拖累的,绝不是胆大包天的想看少爷变脸。
……
安少铁青着脸看着挽着梁泊从红毯那头缓缓走来的周齐,黑眸越发的阴森。
挽着周齐的手,梁泊看着站在那里等候她的男人,恍惚如梦一样不真实。
周齐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会中止,可是,他知道,纵使有再长的路,她想牵手的人也不是他。
“我把我的……姐姐交给你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周齐心里有些苦涩,事到如今,很多事都无需再去深究了。
安少面容紧绷的从他手里接过了梁泊。
梁泊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深情抚平了紧绷不悦的安少。
周齐落寞的退到了人群里,看着那一对身影,独自品尝着心里的苦涩和黯然,和她一切记忆都只停留在了他的脑海里,久久无法释怀。
婚礼现场,黯然神伤的人不只是周齐,还有安玘原本打算送给安少的贺礼。
角落里,沈方辉眼中含泪的看着众目嘱视的那对恋人,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曾经,她也这样毫无保留的爱着他,曾经,她也穿着洁白的婚纱幸福的走向他,曾经……如今,曾经一切都只是曾经。
一旁的安玘恍惚的看着梁泊脸上幸福的笑,突然扣上了沈方辉的手,趁着无人注意之时,把他带离了会场。
沈方辉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泊,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间,心里的痛不停的扩大。
一走出会场,安玘闭上眼:“直接送他上飞机。”
“是”一名助理模样的男人恭敬的点头。
沈方辉看着这个美丽的令人侧目的年轻男人:“谢谢你让我亲眼看见了小泊的幸福,也谢谢你最终没有伤害小泊。”
安玘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的离开,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何等的讽刺,他刚才竟然会心软,会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墨黑色的跑车因为油门踩到底而似箭一样冲了出去。
安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关绝尘而去的安玘,若有所思。
婚礼很顺利的完成,当听到身旁这个搀扶着她的身体的男人说出那句我愿意时,梁泊泪流满面。
她知道,她终于得到了专属于她的爱情和婚姻。
礼成之后,掌声响起,而这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相片,让满堂宾客愕然的目瞪口呆。
梁泊回头看着屏幕上的相片时,也不由的惊住了:“这……是谁拍的?”好……好大的胆子,她该要膜拜一下。
艾道格错愕之后开怀大笑:“哈哈,安,你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出现?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某财团总裁抚着下巴煞有介事的欣赏道:“安,我个人觉得这张相片比你本人好看多了。”中东某国王子则兴味的摇晃着酒杯:“我比较好奇的是安为何会出现这样奇迹一样的神情?他……遇了什么事竟然让他如此狼狈?”
“我猜是被欲求不满被踢下了床。”
“我猜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否则他怎么会如此无助茫然?”
“我猜……”
安少脸色铁青看着屏幕上那一张当日他落荒而逃后的恍惚失神的神情。
“该死的,把安贰给我宰了。”
安贰被宰了吗?
没有,他只不过无限期的被发配边疆了,终日窝在地球某处鸟不拉屎的地方抱着他的黑皮箱欲苦无泪的看着四周的荒凉。
……
半年后,古老而神秘的安氏集团全球发布会,宣布被收购,收购的人正是昔日安家飞机坠毁的前执行长安玦琝先生。
发布会上,他并没有现身,只派出了昔日的得力大臣出现接受了全球媒体的采访和宣告,宣告从此安氏集团真正在为一个男人的王国。
全球各大媒体也努力挖掘着关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商业帝王以及他的王后和王子们的只言片语,可惜,安氏只是从集才变成个人资产,其余的一概没有改变。
依然权势惊人,麾下保全更是滴水不漏,只要安少不允许,谁也不敢报道。
环岛上,飞机缓缓下降,安玘隔着机窗俯视着底下的大岛,嘲讽一笑,这片繁华,如今只是一座囚笼。
“玘少爷。”海叔悄然出现拦住了他的路。
安玘木然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的人:“她在哪?”
“请玘少爷随我来。”
跟随着海叔走了几步路,安玘眉心微敛,身体暗暗蓄势,在安海朝他回身一脚时,他利落的一个后翻,而后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前扣住了他的命脉,力道之大,纤指几乎没入了他的颈动脉里。
“她在哪里?”安玘面色森冷阴暗下来。
啪……啪啪……“真是好身手。”
安玘缓缓抬头的,看着安正毅,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十几名目露阴森的杀手,嘴角冷勾:“伯父真是雅兴。”被终身软禁在这座岛上,还能玩枪战游戏。
看着安玘,安正毅脸上带着笑,眼里却狠毒冰冷:“难得你有孝心,还敢回岛探望伯父,我等候你多时了。”都是他和安玟出卖了他,否则他岂会功亏一溃?
“恐怕伯父要失望了。”说完,安玘美丽纤长的手指如铁钳一样捏碎了安海的命脉。
安海的身体软绵毫无人气的跌落在安玘脚边。
鲜红顺着那如白玉似的纤指下滴,在地上滴出一朵朵暗绽的血花,妖娆而魅艳。
安正毅面皮僵了僵,挥了挥:“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枪声四起,惊飞了岛上的禽鸟,它们飞上天,看着底下对它们来说其实并不算陌生的杀戮!
安玘身影如鬼魅冲了上去……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除了枪声,拳头声,骨头断裂声。
一个一个身影倒了下去,死不瞑目,而安玘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身上的白衬衣成了血衣。
安正毅看着眼前如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样的安玘,眉心跳了几跳,再度挥了挥手。
噗!
安玘胸口绽放了一朵血花,他却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依旧朝安正毅走去。
安正毅冷笑,再度挥了挥手,暗处狙击杀手再度开了一枪,安玘身子利落一翻,避开了杀机。
“今天,我让你有来无回。”一个不该出生的杂种,他之所以忍着就是为了今天,他要亲手杀掉他,他要让章敏芝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这辈子都只能老死在这座华丽的岛上。
“是吗?”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安正毅身后响起,他惊骇的瞪大眼,缓缓的转过身。
“你别好是别动,否则,我会一枪打穿你的脑袋。”安夫人冷冷的笑道。
“你……”安正毅全身僵硬,当真是动也不敢动。
看着他僵硬不敢动的样子,安夫人笑了:“安正毅,我早料到你会有这一招。”
安玘美丽的眸瞳内恢复了平静,平静地看着安夫人身后的四名杀手,,平静的看着她利用他扭转了局势。
这就是她,一个早就没有了心,没有了情的女人。
“你太大意了,安正毅。”以为她就成了他刀徂上的鱼肉了?
安正毅闭上眼:“你想怎么样?”
“放心,我不会杀你,杀了你,我后半辈子岂不是很孤寂?”这座囚牢怎么能少了他相伴?“你……”安正毅为她话里的余音感到了一丝惊恐。
安夫人盯着他的后脑,手里的枪一步一步下移,在他的背脊主骨上开了一枪。
枪声响,安正毅倒在地上,痛的全身抽搐的缓缓回头看着朝他开枪的安夫人。
“我研究过了,打这里你死的可能性非常低,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让你半身瘫痪,如果你不死从此以后就意味着你必须坐着轮椅仰视着我的鼻息生存,安正毅,这些年来你一直是如此活着,以后也不会改变。”
“你……好狠……”安正毅面容扭曲的看着冷酷的安夫人。
“难道你今天才知道我狠?”安夫人很平静。
“我不会放过你的。”眼见着他成功在望,他不甘心。
安夫人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底下痛苦挣扎,心里很舒坦:“把老爷带下去,叫医生。”
安玘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嘴角微扯:“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反败为胜?”
安夫人缓缓回头看着倚在墙壁上神情淡薄的安玘:“你要见我?”
“我不见你,你的计划如何实施?”
安夫人垂下眼:“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安玘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弧度:“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她冷漠到了近乎麻木的脸庞,安玘脸上的笑容越扯越大,有如绽放的玫瑰,艳丽无边。
“我之所以还来见你,是想亲口告诉你,我恨你,我自始自终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你,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毁灭你赖以生存的这些权势。”
从一开始,他想做的就是要让这个女人后悔,只要看着她痛苦,他心里的恨才能平复。“你……”安夫人脸部表情成龟裂形。
安夫人摇头:“不……不会的,安玘,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你母亲,我还要帮助你做上安家掌权人的位置……”
“安玦琝也是你的儿子,你狠起来的时候,不照样起杀心,我从来不指望在你的心里,会有我一席之位,否则这么多年来,你不会对我坐视不理,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记得我这个你酒醉迷情后的野种。”
“不……不是这样的,不,安玘,我是不得已的,我不是故意要忽视你的,否则我怎么会把你生下来?”
安玘轻笑:“那是因为你别无选择,你不生下我,自己也保不住命。”
安夫人眯眼:“你怎么知道的?”
安玘笑了笑:“这重要吗?”
安夫人面色扭曲起来:“只要你继续帮我,我会把这安家的掌权人位置交给你。”而她还是掌权夫人。
安玘冷漠的看着眼前变的疯狂的女人,毫无留情的说道:“安家早就覆灭了,如今的安家不再是从前的安家,如今的安家是安玦琝一个人的,哦,对了,他可是你最得意的儿子,你怎么蠢到和他决裂?难不成你和伯父做夫妻久了,也被他同化了?”
安夫人手里的枪疯狂的在安玘脚下乱射,尖锐的狂叫:“住嘴,我杀了你。”
安玘木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条命是你给的,如果你要拿回,就开枪吧,否则,从此我们是陌人。”
安夫人持着枪的手颤抖起来,她愤慨的举起了枪对着安玘的后背。
安玘脚步从容,丝毫不把背后的杀机放在眼里。
看着如此无情的安玘,安夫人心里最后一丝迟疑被恨代替,她生下他们,有什么样?
一个个都是畜生,她亲手了结了他们……
“呯!”
一枚子弹先一步射进了安夫人的持着枪的手掌虎口处。
“啊……”安夫人尖叫。
安玟从暗中走出来,看着安玘远走的沉痛的背影,幽幽一叹,安家的人,都是地狱里爬出来的。
上天太不公平,为何只解救了一个人?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妒嫉起来那个人的幸福。
两年后。
早上五点,精致华丽的卧房内的大床上,安少睁开眼,低下看向怀里睡的恬静的梁泊,唇角轻轻上扬,黑眸扫了一眼床头上那只全球都找不出第二只的闹钟。
光是抱走这只闹钟它的价值足以换取一架私人飞机。
轻柔的抚摸着梁泊的黑发,安少微微一笑,两年时间她左盼右盼中头发终于好不容易长到了肩头。
闹钟的指针有节奏的朝即定的时间前进,五点五十八分的时候,闭着眼睛的梁泊眼睫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安少黑眸中浮现柔情,看着一只白皙润嫩布满淡淡齿痕的手臂从软绵轻柔的丝被里探出来摸索了一下才准确无误的摸上了闹钟,在闹钟响起的前几秒里按下了按扭,然后把闹钟拿到被窝里抱着睡。
安少低低的笑着,在她唇上轻咬着,低沉醇厚的声音说的却是纯正的英文:“该起床了,今天可是你期待了很久的入学考试的日子。”
“啊……”梁泊混沌的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弹跳起来。
“糟了,我没有温……对不起,我是说我今天没有温习,哇,死定了。”梁泊本能的用中文,后来在安少略挑眉下反射性的纠正,然后重新用英文发音。
为了她的学习,所有人都不再用中文说话,一概用英文,初开始时,她很紧张,根本就不敢说话,这种情况她适应了一年才接受并习惯。
安少慵懒的指了指她还抱在怀里的闹钟:“时间还早。”
梁泊低头看着还抱在手里的闹钟,看着上面的指钟,不禁抚头:“我的天,我昨天明明调的是四点的闹钟,为什么它又自动变成了六点?”
安少笑而不语,这只闹钟可是全球无双,是他亲自设计亲自制做出来的,当然有它有特点。
“惨了,我没有温习,不知道会不会过关?”今天对她来说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昨天晚上她太兴奋了,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温习功课,最后……
想到昨晚某人的兴奋,梁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青青紫紫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又是没一处是好的,好在是春天天气还很寒,穿上衣服也看不出来。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需求无度,害得她睡过了头。
安少很淡定:“我说过,晚上十点必须上床,早上六点才准起床,显然你最近几个月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自动遵守。”
“我这不是因为要温习功课参加今天的考试……”梁泊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就罢了,别对我也没信心。”安少很不留情面。
梁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拥有一颗天才大脑。”
安少抱起她往浴室走去,目光在她白嫩圆润的肩头上的吻痕多停顿了片刻,然后忍不住凑上唇再度享受牙齿与那软嫩磨合的乐趣。
“唔,不要咬了,你最近是不是被狗咬了,不然怎么学起狗……啊,不敢了,我投降……”梁泊的抱怨变成了尖叫,好在房间隔音世界一流,叫再声也不会泄露出去。
一楼餐厅里,大少、二少已经坐在了餐桌上了惬意的看着报纸。
梁泊轻咳了一声,引起两人注意。
大少、二少都看向她,眼睛都看直了,在两人注视的目光里,梁泊转了一个圈,高兴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
大少、二少微愕之后,异口同声:“这是……什么衣服?”老太婆一样的穿着,布料是专用的精品,可是这剪裁这线条这颜色,当真令人倒尽胃口,可谓是专为她量身定制,专门盖了她身上全部的优点。
白皙的皮肤这颜色下显的苍白中透着一股荧青,纤瘦却玲珑有致的身形在这宽松的布袋下变成了竹杆,毫无可看之点,配上她那青汤挂面式的齐肩发,让人本能的瞄了一眼后就立马移开,不忍荼毒自己的眼球。梁泊很兴奋的又转了一个圈:“这是彼罗堡大学的校服。”她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重新穿上校服,在自己三十五岁这一年。
两宝眼皮在跳,面皮有抽,嘴角也在抽却极有默契的出声:“校服?”
两人动作一致的看向安少,四只眼睛都无声询问,他们怎么不知道彼罗堡大学里还有校服这回事?
而且就算有校服也不应该是她身上的这灰不灰蓝不蓝的布袋装吧?
安少优雅的进食:“彼罗堡统一着装。”从去年年底就有了这个铁律的校规。
大少实在不忍看着穿着一身老太婆一样的衣服却沾沾自喜不知道有多兴奋的梁泊:“咳,妈妈,您还是赶紧吃早餐吧,上午还要入学考试。”
二少的目光在梁泊身上掠过,停在了自己的早餐上,很从容的点了点头:“你一定行的。”不行也行,去年年底那间学校就被买了下来,不过,这得四年后她读完了大学后才公开。
梁泊郑重的握紧拳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一旁的管家华叔喉咙突然发痒:“先生,夫人,我失礼了。”他都不知道原来少爷竟然有如此可爱之面,比起两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上播放的那张具有震撼性的相片还令他意外。
梁泊温和的摆了摆手:“华叔,你是不是着凉了?”
“可能吧,夫人,我回厨房里看看。”这样的少爷有了凡人之气,却幸福无比,他很为少爷高兴。
“嗯,如果感冒了记得让安肆回来替你看看。”梁泊关心叮嘱道。
“是,夫人。”夫人的爱融化了少爷,改变了两位小少爷,更改变了安家这一代所有人的命运。
梁泊重新坐了下来,动作很小心也细心的保护着她身上的校服,她的动作告诉在场所有的人,她很珍爱身上这件丑人人神共愤的‘校服’
大少手一抖,杯里的牛奶溢了出来,他轻咳一声,很淡定的拿起餐巾轻擦着手:“手滑了一下。”父亲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了。
二少嘴角抽紧,斜眼瞥着安少,话却是对大少说的:“我看你是羊颠疯发作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住个半年一载的?”
都三十好几的女人怎么还这么天真?而且这男人也真是令他无语,别有事没事就做一些他自认为的举动出来,就算这女人依然嫩如青葱、美如颜玉,这世上也无人敢窥视他的女人不是?有必要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出来吗?
这女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审美观又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穿上这身衣服她是高兴的忘了自己几岁姓什么叫什么,可彼罗堡可不是一间只有她一个学生的学校,这样的服装他就不相信有谁愿意穿上?
二少此时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当他们一家四口开着一辆很低调的老爷车来到了环境幽静美丽的彼罗堡大学时。
隔着车窗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那一片灰暗的颜色,二少相信如果此时照镜子他的面容一定是扭曲变形的。
“难不成如今大学生流行这样的穿着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款式?”
大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宛自自省的二少一眼,虽然他也不明白,可是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杰作。
梁泊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们,我上战场去了,你们就在这里期待我的好消息吧。”
大少把考试用的文件袋递给她:“别紧张,妈妈,你很棒的。”
二少则塞了一颗薄荷糖在她嘴里,又把水壶装进她的背包:“水我放在这里。”
安少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倒车镜里不停的深呼吸以及左右两位骑士的忙碌,优美的唇不自觉的扬起,黑眸掠过一丝笑意:“紧张没考过也没关系,大不了明年再来考,明年不行,后年,后年不……”
“我、今、天、一、定、会、考、通、过。”梁泊凶狠地瞪着倒车镜里的那双带着笑意的黑眸说的咬牙切齿。
安少唇角上扬的弧度愈加明显:“那,我们等着你凯旋归来。”
梁泊大力拉开车门,用力甩上,弯腰对着驾驶室里的男人说道:“等着。”
安少眉梢轻扬:“等着是没问题,不过,你确定你可以自己走上楼去吗?我见你的腿在发抖。”
梁泊慌忙按住自己的腿,左右看了一眼后,确定没人注意到她之后,她才狠剐了一眼笑的愉悦的男人握紧拳头挥了挥:“你给我等着。”
看着梁泊紧张的背影,二少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平躺在放倒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嘴角勾起一抹坏心的笑:“亲爱的父亲,虽然你采取了相应的对策,可凭心而论,我妈的美丽岂是那区区灰布袋掩盖得住的?洁白如玉的肌肤,柔和温暖的眼神,清秀雅净的五官,纤瘦有致……”
“闭嘴。”安少冷冷的瞥了一眼痞气十足的二少。
二少耸耸肩:“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
车门被拉开,二少脸上的笑容加大:“如何,亲爱的哥哥,打听的怎么样了?”
大少看了一眼安少,轻咳了一声:“校服全勤奖学金。”
他估计,或许这四年里,会有不少普通家庭的学生专程奔这校服全勤奖学金而来,足够支付一年的学费有余,只要天天穿着这身独特的校服,简单的无疑天上掉下英镑,只要弯腰捡起来装进口袋就可以带回家了。
二少斜视了一眼安少:“这招……够绝,我可以估计我的母亲大人绝对奖学金榜上有名。”
大少忍住笑,性格决定了他做不到如二少这样敢当面调侃曾经让他们敬畏不敢靠近的父亲。
这两年来,在妈妈的促进下,父亲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通,他们的家和世上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很齐全温暖。
他相信,在父亲心里,他和弟弟也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虽然位置很小。
安少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两人,黑眸中警告意味浓重。
大少垂眼不再出声,二少扯了扯嘴也保持了沉默。
五分钟后,安少开启了视频会议,这部车外观看起来低调而普通,但安少拥有的每一部车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流动办公室。
按扭一按,遮阳板垂落下来,就是屏幕。
大少也开启了手里的宽频电子器看起了策划案。
见两人都投入到了工作里,二少嗤笑了一声,无趣的两个男人。
他随手拿起游戏机痛快的玩起了游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个小时后,身穿着那丑到爆的校服的人群多了起来,安少瞄了一眼腕上透着无尽低调奢华的手表,淡声说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说完看也不看屏幕里的众人一眼,哔一声关掉了视讯会议。
等了约莫十五分钟后,梁泊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内。
二少利落的扔掉手里的游戏机,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却在走近时看到梁泊红肿的眼眶时脸上的笑容消散开来,危险的眯起了眼:“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梁泊眼眶红红的,隐隐约约还看到湿意,她摇了摇头。
二少想了想皱眉,不可能啊,这学校如今可是自家的,谁向天借胆不让她入学会试考不过?
梁泊正想说话时,却呆住了,因为安少走了车朝她走来。
安少一下车,立时引起注目,不少人停下步子站在那儿赞叹地看着他。
看着他像太阳神一样事实在耀眼的光芒走向那个刚从新生楼走出来的女生,然后深情的吻着她……
梁泊有些不好意思的轻捶着他,看着四周投来的目光,她脸色布满着红润,娇羞的低下了头。
安少低低一笑,温柔的拥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去,大少、二少倚在车旁笑看着两人。
梁泊抬头看着他,眼眶再度湿润起来,低低的说道:“我爱你。”
安少低下头深情的看着她:“我知道。”
梁泊嘟了嘟嘴:“你该说,你也爱我才对。”
看着眼前相拥亲密的两人,四周围观的学生对于两人的关系,心里都明白过来。
梁泊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在知道自己成功通过后如愿成为一名大学生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才会情绪失控。
大少笑着接过梁泊手里的背包:“恭喜妈妈成功的考入彼罗堡大学。”“儿子,谢谢。”在大少颊边印上一吻,梁泊笑的很开心的又抱紧了二少,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我很开心。”
“我知道。”
她能幸福,是他活着最大的希望,如今她的幸福,这个男人给了她。
车内,梁泊兴奋的把考试过程描述给大少、二少听。
“你们知不知道,当时我心里紧张死了,我竟然是我前不久才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得了诺贝尔奖的的教父级的教授,他是这个学校的名誉校长,一想到,我即将在这里读书,或许有可能成为他的学生,我就觉得好幸运。”
看着后视镜里的母子三人,安少嘴角轻轻上扬。
梁泊心神一动,抬眸看着他。
两人在后视镜里四目相对,眼中的柔情如春风轻轻拂过,在彼此心潮惹出起阵阵悸动。
安少唇无声开启:谢谢你爱我。
梁泊心里一悸,眼眶微微含泪。
因为有爱,她和他的生命都得到了新生。
幸福,如此简单,人生,如此圆满。
或许他和她的人生还会经历很多很多事,可是她相信她和他一定能相爱到生命停息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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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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