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她不再是姑母,她只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若是除去张易之,梁王武三思独臂难支,很快会被太平公主收拾。太平公主收拾了武三思之后,下一个就会来收拾他。
所以,只有让张易之和梁王合作,共同对抗太子和太平公主,他才能坐收渔翁之利,获得养精蓄锐的机会。
从感业寺回来之后,他说服了胡七七,不要揭发张易之。胡七七同意了,就算后来她的身份被圣人拆穿,与太平公主母女相认,她也没有招出张易之。
胡七七和太平公主相认后,一直没有来见他,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易失效了。
圣人已经给了她许诺,她对他再无可求。
他也不强求,反正这一路走来,他都是孤单一个人。
上元节过后一个月,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那场准备已久的蹴鞠比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他收到的消息是,会有人在那场蹴鞠比赛中服下五石散,然后他们会在圣人面前揭发此事。如此,他便在圣人面前失了颜面。
“殿下,圣人吩咐,蹴鞠比赛可以开始了!”林妙之跑来禀报:“圣人交代,张戎今日身体抱恙,不用安排他上场。”
“圣人怎么会知道?”李隆基纳闷,他想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又问:“张戎那边怎么样了?”
“半个时辰前,张戎刚刚服下五石散。夏盈查到,是邵王殿下控制了张戎的父母,逼他在赛上喝下五石散。之后,张戎会在比赛后向圣人托出,一切皆是殿下指使。”
李隆基捏了捏眉心后,叹了口气,才淡淡吩咐道:“先不要声张,悄悄把张戎换下。告诉大家,比赛的事尽全力就好,圣人想看的不是我们如何使尽诡伎赢得这场比赛。”
太平公主和李重润都想得太过复杂。
圣人年纪大了,只想看到儿孙们如初升的朝阳一般充满活力,所以才有这场比赛。
争夺皇位的这条路本就漫长,圣人只是给了他一个成长的机会,任由他野心滋长。至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全凭他自己去选择。
从前他负责皇宫戍卫之职时,常常听见圣人念着半首《长歌行》。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从前,他不太明白圣人为什么总会念叨这几句诗,直到不久前,他才终于琢磨出来。
百川汇聚,东流到海,怎么可能回头呢?
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他从未觉得圣人会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
圣人在获得权利的道路上伤害了许多亲人,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晚辈,重走她当年的旧路。
所以,对他而言,通向皇位的路从来都只有一条:做好圣人交代的每一件事,不要犯错。
比赛已经开始,狄仁柏见胡七七眼睛一眨不眨,拳头一直紧紧攥住,不经意的问:“你是在为临淄王担忧吗?”
胡七七本来就很紧张,此刻被狄仁柏一问,更加心慌意乱,“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还在吃什么醋?”
狄仁柏看向高台上那个俊秀英武的少年,他在人群中如此夺目,隐隐生出了王者的气魄。对于这样强大的情敌,他怎能不紧张?
他只能换个角度想,只有世间最瑰丽的珍宝,才能引英雄豪杰竞相追逐。
他心尖上的人儿如此绚丽夺目,才能引来诸多人觊觎。
“不要担心了,你不是将邵王逼迫张戎服用五石散的事禀报圣人了吗?”
“你都知道了?”胡七七瞪大眼睛,感到意外!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替他操心。说来,我也真是对不住他,明明说好了要陪他走到皇位,现在却中途退出交易。这几个月,我都不敢去见他,但我总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不用解释,就算咱们成了亲,你也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但该吃的醋,我会继续吃!别忘了,我可是心眼很小,睚眦必报的人。”狄仁柏也学着她的语调,调侃似的眨了眨眼。
“哎呀,你不许取笑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帮他了。他已经选择站在了母亲的对立面,我两边都不好帮,只能选择中立。”
胡七七顿了顿,有点紧张的问他:“我打算成婚之后,就去西域各国游历,寻酿酒良方。你可愿意辞官,抛下荣华富贵,与我流浪江湖?”
狄仁柏紧紧抓住她的手,“无论天涯海角,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与胡七七同样紧张的人,还有太平公主,她看着李重润脸上自信的笑意,心中升起了莫名其妙的忧愁。
李重润告诉她,这一场比赛,他一定会赢得漂亮。太平公主不知他哪来的底气,以她多年的从政经验来判断,一个人越是张狂,便越容易失败。
因为,人往往是在以为自己不会犯错的时候,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太平公主忧心憧憧的交待:“重润,这场比赛只需尽力即可,你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手下,不要玩那些虚假的伎俩。圣人很在乎这场比赛,这也关乎到大周在诸位外国使者面前的脸面。”
李重润站在看台上,自信且得意,“姑母不必再劝,我已将这场比赛当作与三郎的生死之战。若我这一次不能将三郎顺利除去,我从此便安心做我的闲散王爷,不再与他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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