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松快的日子,洛阳城外的事解决了,青筱他们的日子就更加松快了,老白不过来了,办完事也就去复命了,突然间一下子闲下来,青筱就越发的懒怠了。
感觉自己要废了就越来越有负罪感了,连阿则都每日准时在栈里练武,祁怀渊更是几万年如一日准点起床,她和鸾灵两个人,真的是要成猪妖了。
五月的洛阳天气已经很舒服了,城外的疫症解决了,百姓也不用人心惶惶,如今正是出游的好天气,是以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们,都喜欢往那什么道观,什么马球会上挤,今天这家办雅集,明天那家就开个马球会,正是全城忙着嫁娶之事,多多有这样的机会接触,若是看上了,那便回到家中说与父母,第二日便会有人上门来提亲了。
“君上,这洛阳城可是男多女少的地界,我们要不要提前离开啊?”自那日梁府后,他们住的这栈,若不是有掌柜的拦着,那请帖都不知道递进来多少了。
不过相看的并非青筱,而是都盯着鸾灵了,也不论家境如何来自何处,只管下请帖就是了,是以仙鹤紧张了。
“离开洛阳,你觉着其他地方就好了嘛?”只怕现下的唐国皆是如此吧。
“那,那我们找个地方隐居了,过个两年也就平息了。”仙鹤如今已经想到这了。
“那也要先把那孩子送回家,再做打算啊。”祁怀渊觉着,仙鹤怕是过于紧张了。
“去,把她们都叫上吧,与其这么躲着,倒不如迎上去。”省的他们把栈都要吵翻天了。
“啊……”仙鹤就是不同意,也不敢拦君上呀。
只能乖乖去叫人。
不消片刻,两人便穿戴好可以出门了,都是干净利索的,准备出门疏通疏通筋骨,不然就真的要成了猪妖了。
“掌柜的送来的这些请帖,我从中挑选了一份马球会的,瞧着你们的打扮,怕是也想往这些疏通筋骨的场合里凑了,今日便随了你们的愿吧。”横竖在这洛阳城也没几日了,那就玩的尽兴些,省的日后惦记,不能好好学医修仙。
这修仙,可不比学做人简单,那是要难上几百倍几千倍的事,若不能真的下决心,如何能破格飞升。
“好(好)!”正想瞧瞧这凡人的马球会呢,如今可是如愿了。
“今日放弃轿子,放弃马车,我们骑马出城,城东三里外的跑马场子,今日是林府做东。”这个林府也有些门道,听说是原先在长安城的,后来分了家,老太太随大儿子回了这洛阳安家,家里酒肆茶楼钱庄无数,虽比不上梁府,但是也是富庶人家,最重要的是,人也和善,在这洛阳城里颇有声望。
两个女孩子兴奋不已,出了门,栈的小厮已经备好了五匹马。
今日下课早,祁怀渊放了阿则一天假,让他也去松快松快。
虽没有独自骑马,倒也不怕,做精怪的,跟马兄弟说两声,也就自然上马驰骋了。
也就这些时候,青筱还能想起来自己是桃花精了,如今这做人,她是越发的像了。
“也就是在我面前卖乖,一旦放出来了,那就是个野性的。”祁怀渊瞧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连连摇头,只好扬鞭追去。
祁怀渊和青筱的身份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真假,其他人都当他们是真夫妻,是以到了马球会上,男宾女眷是要分开坐的,可到了他们两人,便被老太太叫到跟前去坐了,视为上宾。
那林家老太太是个慈眉善目的,举止之间都十分拿捏得当,林家已成婚的夫妻与男儿都与祁怀渊他们坐一处,其他未出阁的女眷,则都被安排到帘子后头去了,祁怀渊瞧着,这还有不少其他府里的公子哥们,只怕那帘子后头,也还有不少其他府里的女眷。
这就是场大型的相亲宴呀。
“祁公子到这洛阳,要住多久呀?”老太太示意他喝茶,便开始找话题聊了。
“回老太太的话,再有个三五日,也就走了。”所谓入乡随俗,凡间多讲孝道,是以他也是礼待长者的。
“这是急了些。”这洛阳城突然间来了个谪仙般的人物,搅乱了这洛阳城的一池春水,偏还不为梁家的家产所动,人品还是上上之选,听说对自家的娘子也是极好的,就是这几点,都有不少人家巴巴的愿意把女儿送上门来做个妾室了,如今这洛阳城要找门好的亲事,已是不易,不少门庭都已经找到外地去了,可是外地的情形和洛阳并未好上几分,万一是个不知根知底的,女儿家一辈子的婚事也就毁了,是以老太太还是主张在洛阳城内找,哪怕就是个穷书生,只要人品为上,她就是同意的。
林府,可还有两位早已应该许配人家的姑娘,是以林府也有些急了。
老太太今日请了祁怀渊他们来,不过是想瞧一瞧什么是谪仙般的人物,也好叫自己饱了眼福,至于这亲事,她不强求,毕竟她的孙女若是真的嫁了此人,她上头可还有个妒妇,是以并非良配。
是的,青筱妒妇的名声已经在洛阳城传开了。
那天鸾灵给的莹珠并非真品,都是假的,可梁府做出这等抢人的事来,是以也不敢说出真相,却让人传播了青筱妒妇的名声,不过青筱自己倒是不甚在意,作为精怪,这些都是虚名,不值一提。
“我瞧着夫人年纪不大,芳龄几许呀?”老太太吃着茶问。
“是小了些,不过二七。”祁怀渊回了。
“看样子,还是新婚吧。”瞧着这公子脸上甜宠的笑意,老太太也是明白人。
“老太太是明白人,这些年战乱不止,朝廷也才将养了几年,是以家中着急,便早早与我定下亲事,半年前刚成的亲,此次,夫人也是第一次随我出的家门。”祁怀渊回道,也省的青筱解释了,她只管吃些东西,做出乖巧的模样即可。
“好好好,吃果子吃果子。”老太太打量了青筱不止一次,半年前成的亲,如今这夫人活的还像个姑娘,心性也还未定,好几次都盯着外头的跑马场看,那公子又一直给她碗里添置些吃食,倒是个会疼人的。
老太太在心里惋惜:可惜了,我的孙女没这福分。
“相……相公,我想去打马球。”好不容易出来了,总不是为着来坐着,吃些果子的。
“好,让鸾灵跟着去。”祁怀渊自然是让鸾灵作陪的。
青筱一听,转身牵上鸾灵便往外走。
在凡间的这些日子青筱也是明白了女眷不能同男眷在一处的,可有些时候,也是无妨的,比方说现在,打马球,众目睽睽之下,男女混打,也是有的。
打马球的时候,东家都会准备些彩头,是以这一场,是一盆牡丹花,名唤墨魁,叶色浓绿花色由红到花蕊透着墨红,又因花姿挺拔而得名,十分贴切。
现在的洛阳倒是对这牡丹还没有太过赞赏,如今拿上来做了彩头,应该也是瞧着好看的,不值几个钱,只是那英哥儿,这么快开始出售了?
“这花是前些日子洛阳城外一家穷小子送的,因着他曾受过林家的恩惠,是以老太太做主将这墨魁做了今日的彩头,只一点要求,得了这彩头,必须善待,林家一家子都是做生意的,无人能懂这照顾花草的,是以想替它寻个好主家。”彩头边上的丫鬟将这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便有不少人围过来了。
因着之前没见过,世上花草千万种,怕是也没有见过这般富丽的花吧。
“真是漂亮,这墨魁是学名吗?”还真有人特别喜欢,看着是个秀气的公子,也在打马球的人中。
“送来的小哥说这叫牡丹花,墨魁是因着品种不同,他另取得,公子若觉得不妥,待拿了彩头,也可更名。”丫鬟解释道。
“不用不用,想来那穷小子也是读过书的,这名字取得十分贴切,我正愁着过几日娘子生辰,该送些什么呢,她是爱花之人,不喜欢那黄白之物,这个正好,这个最好了。”那公子眼前一亮,起身想请各位相让。
大家也是拱手同意的,只是这马球赛上,总是要有个输赢的,大家不在意那彩头,却在意这输赢,是以真的跑开了,青筱发现也未见相让呀。
倒是她还真的相让了,平白招了白眼,最后还是鸾灵提醒的她,赢了彩头给了那公子便是,若是输了这比赛,那就该被人“记恨”了。
祁怀渊在这帐篷里看着,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也就是长得像人,这做人里的门门道道,还是没明白的。
球场上八人,对面的四人三男一女,可她们这边,却是三女一男的,想赢本就胜算不多,如此,青筱也就没得顾虑了。
她这才打了第一场马球,若第一场就输了,将来和老君他们说起,未免也太丢人了些。
是以青筱重整旗鼓,准备再战,与鸾灵配合默契,到底是精怪灵识,总不能在这些凡人面前丢了脸,再不济,也不能让祁怀渊笑话了,说她爱逞强。
是以场上的其他人也看出来了,青筱和鸾灵才是能打的,所以对方便改变了战略,一人守着一个,不给青筱和鸾灵配合的机会,是以五比四就一直是五比四,没有改变过。
青筱也明白了,他们就是想拖着,拖到时辰到了,便赢了,青筱和马儿打了招呼,准备大干一场。
锣声下了,两相便跑开了,青筱得了先机,将球打去了自己那方的远处,鸾灵和队友前去接应,奈何对方守得太严,挡住了路,是以球在他们中间兜兜转转了好几圈,那对面的姑娘,也和青筱杠上了,青筱索性再抛一次球,四下人散开了。
可那姑娘未免难缠了些,上来就用球杆和青筱缠上了,只是这巧劲,青筱哪里能敌,球杆落了地了。
“鸾灵!”青筱大叫一声,鸾灵追球去了。
那姑娘眼见着青筱球杆落了,想来也没什么可防范的了,便策马追球去了,青筱的马儿却是没停,一拉缰绳转了方向,松开一只脚一个俯身便在地上捞回了球杆,策马继续追球去了。
“哎呦(哎呦)!”帐篷里的人都瞧见了,这位夫人的骑术,可是不得了啊。
“祁公子,你这位夫人的骑术,可是有说法啊?”老太太也是惊讶了,这都不亚于男子了。
“未曾未曾,都是她自己无师自通的,连我也是今日才瞧见的。”难道又是书里看过,可看过和实操,相差甚远呀。
祁怀渊自己也是惊讶不已的:是了,她一向是文的不行,那些路子野的,倒是容易在行,想来天赋这个东西,是顶顶重要的。
那边球场上鸾灵他们三人又被缠住了,偏把她这个落了单的给忘了,让她得了机会,冲过去便是一杆球进,正好是锣响,平局。
对方皆是来不及回过神来,不过也就是一场马球,倒是没什么在意的。
可这对方的女子,却是个心眼小的,觉着刚才丢了脸面,追上来就是抡干要打架的,青筱没注意,身子一躲没能坐稳马背,便侧身摔了下去。
幸亏鸾灵就在边上,纵身一跃抱住了她,一个翻身平安落地,不然青筱就要疼上几日了。
“你干什么呢?”鸾灵一落地便来了火,就想与她吵个痛快。
“今儿个是我林家做东,你们倒是威风了。”林家四姑娘从来都是暴脾气,就是男子,她也是不相让的,何况是青筱呢。
林月薇策马向帐篷而去,完全不理会鸾灵。
帐篷这边也是看到了刚才的凶险,祁怀渊已经黑了脸,老太太面上挂不住,呵斥身边婆子去把四丫头带回来,给人家赔不是。
鸾灵扶着青筱走向帐篷,弃马走路,虽说没有伤到,但是惊肯定是惊到的,不过青筱倒是没有多少害怕的。
这个时候,她就会感谢自己的心不在身上了,这样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婆子叫住了林月薇,严明老太太生气了,让她赶紧去,她面色一变,倒忘了老太太今日也在了。
她是大房所生,平日里多有母亲相护,所以也就骄纵些,可是今日老太太在,却是对子女都十分严苛的,想来一顿训斥是少不得了。
她走进帐篷,倒是没有注意到祁怀渊的脸色,只看了老太太两眼,果然脸色不好了。
“祖母,孙女失礼了。”今日宾众多,先认错,想来老太太也不会罚的重的。
“今日是林府做东,这就是你四小姐的待之道,还不赶紧给祁公子和他娘子敬茶赔不是。”老太太气的说话都已经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四丫头这般失礼,蛮横跋扈,还要怎么嫁人。
“是。”林月薇知道祖母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罚她,是以敬茶赔罪,她倒是答应的。
丫鬟倒了茶,领了她到祁怀渊跟前,她也不抬头,低头赔礼就是。
只是手抬了半晌,却未有人接过去,林月薇气的直起身子,刚想质问,却瞧见了祁怀渊好看的脸上面色实在是不悦。
精致的五官刚毅中带上了柔,最最要紧的是那皮肤没有男儿色,倒是生的白白嫩嫩的,一身白色衣服倒有些神仙的味道,作为女人,她都有点嫉妒这张脸了,可是转念一想刚才那女子,居然相公是个小白脸,便越发的心里有气了,两人便僵持着了。
是以青筱她们走进来,就看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端着茶水要赔礼,坐着的那个硬是不肯接,她便知道坏事了。
“相公……”先叫上总没错的,仙鹤和阿则站在后面,也不知道拦着点。
祁怀渊见着人来了,便起了身迎上去:“可有伤着?”
急忙全身查看。
众人只道是这祁公子与传言中的,倒是相差无几,确是宠妻护的紧,旁的人都不让碰。
“没有没有,有鸾灵在,哪里那么容易伤到啊。”青筱宽笑着,好歹她自己也是精怪,这么摔一跤,也不妨事。
“你还笑,若不是我让鸾灵跟着,你这会子指不定断腿断胳膊了。”那马如此高大,真真的一个不怕死的。
原来,那鸾灵是个会功夫的丫鬟,这祁家,看来来头不小,要找个会功夫的丫鬟,可不是件易事,定然花了不少功夫的。
想到刚才那一幕,众人不免又惊了一下。
偏是林月薇觉得这人也忒小题大做了些。
“又不是真的缺胳膊少腿了,就算是了,我林府又不是赔不起。”林月薇越发的瞧不上这男子了,少了些英雄气概,瞧着文弱书生都比他有骨气。
“住口!”老太太气的拍桌子,太不识礼数了。
这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怕是在全洛阳城的公子小姐面前丢了脸面,四姑娘这婚事,算是完了。
一听这话,祁怀渊就来了气,一个转身便打落她手中的茶,无需她赔礼。
“都说男子应以礼相待女子,可是今儿个我便要为我娘子讨个说法了,你们林家下帖,我们祁家应邀前来,那也是随了礼的,如今却故意害我娘子摔下马去,这是现在没事,若万一伤着了,我定不会让你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祁怀渊沉着脸色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月薇,硬是逼得她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祁公子,今日是小女失礼在先,还望祁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女吧。”林老爷也知道是自己教养的女儿出了问题,便出面相求了,总不能叫自己的老母相求吧,想来他们在洛阳的声望,也是有人会帮忙的。
果然林老爷这话一说,就有人附和着替林老爷说情了。
“你们瞧着现在无事,我瞧着便是故意伤害,便是到知府跟前说理去,也是站得住脚跟的。”祁怀渊今日好像太过反常,往常也没有如此非要计较的。
青筱用力把他拉过来,小声的替那四姑娘说好话。
“没事的君上,我这不是没有伤着嘛,她是个凡人,您做神仙的,如何与她计较,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些。”青筱小声说道。
祁怀渊今日如此反常,鸾灵是明白原因的,得知真相以后,这几万年的担惊受怕相思之苦,已经让祁怀渊变得小心翼翼十分害怕了。
“你若非如此,那便罢了。”青筱既然非要算了,祁怀渊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是这林家四姑娘,青筱还是不要再有接触的好。
祁怀渊怕是在四姑娘身上看到了什么。
“老太太,今日祁某心情欠佳,这便告辞了。”祁怀渊行了礼,便转身带着青筱离开了,其他人自然是跟着的,鸾灵还回头瞪了一眼林月薇,阿则只是行了礼,无话跟着离开了。
带他们离开后,老太太亲自发话,让婆子把四姑娘带回家去,跪家祠闭门思过,没有她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今日林家的脸面,算是被这丫头给丢尽了。
第77章 林家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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