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婺从屋里换了居家服出来的时候,韩胥言已经把衣服穿好在写卷子了。
沉婺觉得自己心思不干净,因而敢怒不敢言,没说他什么,只拿过韩胥言放在桌角的语文试卷细细看了起来。
她的研究方向是唐前文学,但完整的古代文学史也算是熟稔于心。
韩胥言他们这次模考的试卷,古文阅读选了辛弃疾的《摸鱼儿》和陶渊明的《咏荆轲》,考的问题不是传统的诗人思想感情之类,而是有些剑走偏锋,也导致大部分理科生都答得不是很好。韩胥言语文成绩挺高,但这部分得分也有些不尽如人意。
沉婺觉得这题挺有意思,看得认真,也没说话。
韩胥言心里因着方才的场面,并不十分平静。赵林州就是头猪,出的主意也是馊主意,让他在沉婺面前露点身材,看看沉婺的反应。
赵林州当时表现得信誓旦旦:ⅹτfгéé⒈©oⅿ(xtfree1.com)
“我姐平时看那么多言情小说,我早耳濡目染了。沉婺姐要是对你有意思,你让她看见你身子,她第一个反应肯定是害羞不敢看你啊。但她要骂你,觉得尴尬,让你自重,你就赶快认错放弃回家吧!”
而事实上,沉婺看了他,也骂了他。但她性格本就如此,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况且当时屋里没开灯暗得很,他没看到沉婺究竟脸红了没。
韩胥言捏着笔的手紧了紧,抬眼看沉婺的表情,却发现她此时离自己很近,手就在放在自己肘边。他鲜少如此紧张,没干透的头发搭在发顶,让他有点轻微的眩晕。
韩胥言肯定地确认,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听赵林州的鬼话。
沉婺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我来给你讲讲,就这两首诗词的选择,其实都很有用意。你们这次出卷的老师很用心。”
她神情很正经,不像平日看着他时的漫不经心。韩胥言定神听她讲,看她的指尖在试卷上轻敲,然后蜷进手心。
讲罢已经十二点了,沉婺也有些困,看韩胥言把试卷收到书包里,便摆摆手说自己回屋睡觉了。
韩胥言应了一声,起身送她。沉婺走在他前面,能感受到身后韩胥言的气息环绕着她。
她再次意识到这小孩长得确实蛮高,又不免想到他匀称的、活色生香的身体,突然觉得这么个人住在自己家,似乎有些危险。
到了楼梯口,沉婺迈上一层台阶,微微抬眼看着韩胥言,清了清喉咙道:“这么大人了,以后记得有别人也在的可能性的时候,一定要穿衣服。你也马上上大学了,……姐姐奉劝你一句,贞操,是男人最好的本钱。”
韩胥言颇有些无所适从地点头,然后犹豫道:“……谁也不行吗?”
沉婺本来已经准备上楼了,闻言转头看着他,目中不无遗憾之意。
可惜呀,这样好的猪,自己这颗白菜恐怕没机会拱了。
她随口道:“也不是。等你以后交了女朋友就知道了。”
韩胥言没说话,定定看着她。
睡前,沉婺脑子里一直反复闪现韩胥言的上半身。她今天看到了,除却漂亮的腹肌,因着他皮肤白,他胸前的两点……是粉色的。
被子夹在腿间紧了又紧,她有点烦,这个时候用小玩具,明天肯定又要迟起。导师今天说过明早开组会,她总不能赖床。
沉婺边纠结,边拿腿在被子上蹭来蹭去。
她一直喜欢盖厚被,觉得有安全感,此时厚而沉重的被褥压在腿间,摩擦腿心带起微妙的快感,倒也觉得勉强可以解渴。
内裤迅速濡湿了一片,她有些失神,抬手盖住眼睛,在这样轻薄连绵的快感里沉入了睡眠。
第二日清早,韩倩打来电话,说她们那边临时有点别的什么事,要再多待一个周。也就是说,韩胥言在沉婺这里,还能呆叁个周。
把这件事告诉韩胥言的时候,沉婺正在和他一起吃早饭。难得的周天,韩胥言可以有一天假期。
听到沉婺这样说,韩胥言明显眼睛亮了亮。
沉婺逗他道:“听到在我家要多住几天,这么高兴啊?”
韩胥言点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安静喝着豆浆。
沉婺心里也挺高兴,毕竟还能多看几天男高中生。她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唇边的油渍,起身把碗碟放进洗碗机。
她的声音自厨房有些模糊地传到韩胥言的耳畔:“我今天要去学校开组会,你自由活动吧。”
韩胥言抬眼看着她的背影:“……好。”
犹豫了一下,韩胥言继续道:“我帮你收拾收拾屋里的卫生吧,……姐姐,你的房间要收拾吗?”
沉婺一想可以省一次家政费用,自是答应,但随即就听到韩胥言接下来的问句。
她的脑子慢吞吞转了个弯。她好久不谈恋爱,在男女之间的撩拨有时是有些迟钝,但这个问题明显能听出别的意味。她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花,进她的屋子帮她打扫卫生,意味着要与她关系的更进一步,如果只是借住这里的弟弟,不会提出这个问题。
沉婺转头看向韩胥言,他的面容很坦然,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看起来很正常。
沉婺提起水壶走近,给他倒了杯水漱口,又借机看向他。韩胥言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低头喝水,露出脑袋上的双旋。
注意力瞬间转移,她探手摸了摸那两个旋的位置,叹道:“双旋诶……从前我妈说过,双旋的人都聪明。我姑姑也是双旋,可惜我只有一个。”
韩胥言待她的手移开才有所动作,他起身看向她的后脑,女人细长的手指拨动脑后的长发,努力给他指自己那个旋儿的位置。
韩胥言被她的手晃得眼晕,抬手轻轻摁在她指的地方拨了一下,依照发根转的方向,很快找到后脑那个旋。
他弯腰凑近摩挲了一下那处地方,声音清淡而低沉:“嗯,在这儿。”
沉婺被他摸得抖了抖,头皮有种奇怪的感觉传来,这让她有种想跑的冲动。勉强忍下,她转过身两下挽起头发,匆忙道了句便走开:“行吧你收拾啊,我赶时间要走了。”
她连头发也是香的,像玫瑰海盐。
韩胥言指尖押了两下,看向沉婺遁走的方向,抿唇敛眉,压下眼里流露出的暗涌般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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