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尘在恳求,一般是抓人衣角,用他天生温柔甜蜜的浅茶色眼瞳专注的释放信号,几乎所有人都会在那一刻被打动,溺毙在齁甜的蜜水里。
可扶稷太高了,他揪着微生尘的衣领,线条凌厉的薄唇微抿,有点显凶的单眼皮认真地盯着对方。
挺吓人的。
微生尘有些无奈,经过刚才一遭,现在形象有些狼狈,他抬手把湿哒哒贴在额面边的发丝整理起来。
没等他回答,夏恒推门出来了。
“你谁啊?”
两个男生几乎同时皱着眉头,盯着微生尘开口诘问。
不知道为什么,独自在洗手间呆了会儿的夏恒比之前更加形容狼狈,沾湿了毛绒绒的耳朵尖,领口七扭八歪的敞开,锁骨处刮蹭出红印子。
他手里拎着掉在地上沾水的鸭舌帽,抬臂间不慎撩起T恤后边,露出背上的一道刮伤。
原本还好好坐着的扶稷一下子跳起来,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
他手指着夏恒,眼睛却盯着微生尘。
“你和他锁门在里面干什么呢?之前叫半天也不开。”
那双原本就有些凶的单眼皮眼睛紧盯着他,沉怒冷凝,深处似乎还烧着腾腾的火气。
他以为是由于见到自己过于激动,微生尘才会蹦的露出兔耳。
但看夏恒脑袋上同样挺立的一对尖耳朵,事情好像并不是那样。
又仔细打量一遍微生尘,扶稷发现更多不对。
小兔子的耳朵尖上的一撮毛湿淋淋黏在一起,白若霜雪的脖颈处划出一道淡红色的血线。
尖细精巧的下巴旁留着淡淡指痕,眼珠被激得泛红,一颗亮晶晶的泪珠挂在下眼睫上,好似品质纯净的碎钻。
他又上前一步,喉咙处的突起险些撞到微生尘鼻尖,笑得很危险,仿佛爆发的前兆。
“我倒是想知道,两个人在厕所里锁着半天门,是为了干什么。”
“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扶稷一手握着小兔子脑袋上的两只大耳朵,长臂一展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把耳朵尖上可疑的湿迹擦干,嫌恶的扔在地上。
“都说了不要和脏东西在一起,还把自己弄得这成这副样子。”
明明只是一起玩过几场游戏,扶稷心底忽然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邪异的热烈烧着。
饶是和他相处很久的微生尘也被那可怕的深情吓住了,兔耳的上部倏的一跳。
微生尘急急解释:“没有,就是刚刚出现一点意外,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就冒出来了。”
扶稷讽刺地笑起来,手上力气也加重了些。
“只有情绪出现巨大波动时,觉醒人的兽耳才会出现。”
“两个人都顶着兽耳从厕所里出来,你跟我说就是出了一个小意外?”
耳根连着头皮的地方有些痛,微生尘稍微踮起脚尖,眼睛里蓄了一层水润的泪。
“好痛,我...我不知道嘛,你干什么那么用力?”
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扶稷一下子抽回手,欲盖弥彰的把手背到后面。
短短的指甲嵌入手心中,尖锐的刺痛唤回他的意识。
刚刚怎么就那么用力,抓疼小兔子了呢?
失去支撑的兔耳朵耷拉在微生尘脑袋两边,大大的毛绒耳朵中间夹着粉白稠艳的一张小脸,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
“嗤...”
夏恒似乎轻笑了声,他肤色偏白,锁骨处的红痕格外刺眼。
“那他身上的...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其实扶稷真正想问的是,那个男的身上像吻痕的东西是什么。
但是对着微生尘清澈明亮的眼睛,他没说出来。
“可能是他自己刮的。”
“那刚才露出来后背上的痕迹呢?”
“......”
那个位置很刁钻,光凭夏恒自己不可能够到。
微生尘仔细思考了一会,好像是自己之前不小心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欣赏一段汪曾祺老先生的作品,下面是《安乐居》选段
最受欢迎的是兔头。一个酱兔头,三四毛钱,至大也就是五毛多钱,喝二两酒,够了。——这还是一年多以前的事,现在如果还有兔头也该涨价了。这些酒客们吃兔头是有一定章法的,先掰哪儿,后掰哪儿,最后磕开脑绷骨,把兔脑掏出来吃掉。没有抓起来乱啃的,吃得非常干净,连一丝肉都不剩。安乐居每年卖出的兔头真不老少。这个小饭馆大可另挂一块招牌:“兔头酒家”。
第56章 香甜蜜饵
重重的铁门被用力扣紧,在天台上激起尘土飞扬。
就算这样不够,扶稷还从兜里摸出一只锁头,挂在钌铞上,锁严扣死。
微生尘被拽着胳膊登上楼。
扶稷爬台阶的速度很快,中途见他跟不上,急急的横抱起他就跑。
颠簸之下微生尘头晕目眩,偏生男生还把后兜帽扣在他头上。
视线被遮挡住,微生尘只能看见下面的路况不断变化。
楼梯曲折回环,微生尘无数次觉得自己即将要滚落下去,却被男生的手臂稳稳勾回去。
长长的毛绒耳朵被压在脑后,一颠颠成为天然的靠枕。
到达“目的地”之后,扶稷像是没感到累似的举着微生尘不放。
勒得微生尘肋骨都痛。
绵软的漂亮脸蛋贴在宽大又散着热度的肩上,压得浅茶色的清澈眼瞳半阖,浓密纤长的捷羽在眼脸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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