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电石火光,看着这大太监挟着小太监走上前去,一时竟真的无人阻拦。
于圣上面前,南央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得能看见皇上的眉眼下,深深的老态。花白的胡须,无法掩饰的皱纹,这已经是一个苍老的人了。
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如此歹毒,她只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却未待她出手,身边裹挟她而来的大太监将她一推,寒光乍现,利刃从袖中伸出,径直刺入皇帝的胸膛。
众人惊呼,侍卫们迅速上前,但皇帝却未血流三尺。
帝缓缓站起身,侍卫们已将大太监拿下。南央仍在一旁,不知所措。
帝将黄袍微微一敞,里面竟是一副黄金盔甲,刀穿不入。
大太监的□□被剥了下来,发出凄厉的咒骂声。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师父。
师父竟然没有死。
南德忠露了真面目后,只是凄厉地喊:“阿央,快动手!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过了今日,再无办法为你母亲复仇了!”
南央虽一时惊诧,但也明白师父的话,见四周无任何趁手的武器,便心一狠,扑上前去,用双手掐住皇上的脖子。
从小,推演了无数次,这是最后最笨的办法。
帝被掐得直咳,脖子红肿却老迈无力,直到身后的侍卫将这所谓的公主齐齐拉开,帝才得以喘息。
南央哭嚎着,她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近身于帝的机会,再也没有为母报仇的机会。
好似这一生的所有力气都用尽了,往后便没有了希望,不知道该为何活着了。
况且,她悲哀地闭上眼睛。
苏季扬死了。
苏季扬都死了。
她这一生,便也没有以后了。
师父在哭诉,声音如鬼魅般尖锐嘶哑,“我养你十几年,为何你还是如此不成器!”
师父又骂皇帝,难听的话从太监嘴里说出来再正常不过。
帝却不恼,只是问南央,“你为何如此想杀我?”
南央红着眼睛,嘶喊道:“为我那惨被毒死的母亲,为我这暗无天日苟且偷生的十余年!”
帝望了望旁边的南德忠,却摇头道:“你的母亲,不是被毒死的。”
“她被一把火烧死,放火的人,朕不知道是谁。”
“那年得知你母亲有了身孕,朕决定封她为妃,造宫筑院,此事其他宫人都知晓,事发时,酒窖中的酒被打碎点燃,火势趁着酒蔓延,救火不得,最终只余一具焦尸。朕为你母亲封了号,且将她的遗体厚厚安葬。”
“是不是一切都与你从小所深信的真相不一样?”
皇帝目光狠戾看了一眼南德忠,怒道:“这些年,是你藏匿了朕的女儿?当年那把火,怎么也追查不出,恐怕你就是当年的始作俑者吧。”
南德忠大笑,狠狠啐了一口,如癫如狂般咒骂:“她在我身边那样好,如果不是你……我们本可以白头偕老的……”
“因此在朕决定封妃的时候,你便狠心放火杀了她?”帝大惊,皱眉。
南德忠一抹邪笑,看了看南央,产生了无限的优越道:“狗皇帝,你毁了我唯一的东西。我便还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连你现今剩下的唯一的女儿,也恨你入骨,要杀了你。你可感谢我?”
南央跪在地上,望着她的师父,不敢相信,他竟癫狂至此。
这些年,尽管师父总是打骂,脾气阴晴不定,她总也想不到,他居然能如此疯癫!
“打南疆来的那一年,天朗气清。我和她一同在御下当差,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但好在宫中寂寞,她也总能同我一处嬉戏聊天。这是我活着,唯一的信仰。一个人最钟爱的唯一被褫夺了,他能恨到什么地步呢?皇上……”南德忠笑着笑着,嘴角开始流血,却继续道:“你今日杀了苏季扬,你的女儿,即便知道了从前的真相,也还是要恨你一辈子。孤家寡人,终身怀恨,是不是很感谢奴家送你这份大礼呀!”
皇帝神色隐痛,看了一眼南央后,终长叹。
南央被裹挟着进了宫中华丽的房间。
隔着屏障,那袭明黄色的身影长叹,举起的手想打开屏风,却又终究没有动手。
“孩子,你告诉朕,你想在宫里做公主吗?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帝百般婉转,才这样问了出来。
南央神色呆滞,如被抽干了魂魄般,只是冷冷道:“求皇上赐我一死。”
“为何要求死?前尘往事,你该明白,都是阴谋诡计之下的裹挟,逝者已矣,即便你母亲回魂归来,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呀。”
南央却只是疲惫地摇头,“之前恨意至此,已经消散如烟。但苏大人死了,我这一生,便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南德忠有一点说的没有错。褫夺了他的唯一,留下的,也只有滔天的恨意。你是我的生父,我不想再恨你了,只求一死,黄泉路上,去伴我钟爱之人。”
帝不言,久久叹息。
“他没有死,但他也不再是权臣了。朕让他来见你。”
帝拂袖而去,南央惊诧地坐起来,掀开屏风。
已是泪流满面。
屏风外出现的一人,白衣如雪,广袖长袍,虽面有苍白,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却血红似滴。
“苏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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