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音见了,便主动帮他系腰带,“我当然知道你有多稀罕我啦,我这是怕辛辛苦苦养胖的小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大白菜拱了。”
话音刚落,姜沉羽便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胆肥了,竟敢骂自己是猪。
姜闻音摸摸额头,抿着唇笑了。
“何必那样麻烦,你既然防备着她,刚才就不该求情,让我直接把人杀了便是。”姜沉羽道。
姜闻音:“……杀人不好。”
拜托你清醒点,你是男主不是大反派,整天一言不合就杀人是什么鬼。
姜沉羽啧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我知道了。”
姜闻音:“……”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心心念念想杀女主的男主。
更完衣回去,亭子里已经不见苏寄云的身影,夫妻两人免不得又被陈棠打趣一番,等吃完午膳,姜闻音去湖边摘了一篮子荷花,两人才相携离开。
等到送走两人,管事的冯太监瞬间收起脸上笑容,背着手往园子里走,脸色阴沉地能滴水,“刚才那个宫女在哪里,前面带路。”
这位豫王殿下,明面上还是个监国王爷,可长安城谁不知道,这位总归有一天要当皇帝的。
宫里来人通知豫王殿下今日要驾临太液池时,他不知有多惊喜,精心准备了许久,期盼着能叫豫王殿下跟豫王妃满意,再更进一步。
可那个宫女倒好,笨手笨就地洒了酒便罢了 ,还敢冲撞豫王夫妇,拂了豫王妃的面子。
豫王夫妇二人离开时,面上虽然没什么,可谁知是不是恼了。
若他这个管事的位子丢了,定要那个宫女好看。
冯太监到西跨院时,苏寄云正跪在院子里,头上顶着装水的瓷碗,灼热的太阳高悬在空中,地上的青石板被晒得滚烫,热得她头晕眼花,汗渍从鬓角落下,滚进眼角,刺激得她睁不开眼。
“给我跪稳了,不到申时不许起来,倘若这碗里的水洒了,就给我跪到明日去!”
管事姑姑站在旁边树下,手里拿着一个戒尺,面无表情地道:“跪完了,再重新跟我学规矩,这期间一日只能吃一顿饭。”
她管教宫女多年,还未遇到这般的,摔了酒壶不提,竟敢对主子大呼小叫,没有一点规矩。
“我不管你原来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伺候人的奴婢,若是不好好学规矩,不仅是给你自己惹祸,也是给我和冯太监惹祸。”
“今日是豫王妃心善,非但不计较你无礼之举,还替你在豫王殿下求情,否则你早已被丢进湖里喂鱼去了,我也要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管事姑姑刻板的声音穿进苏寄云耳中,她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滚下来,曾经她也是被父母和姨母捧在掌心的,可以随意在宫中和太液池等地出入,可今日她不过是打碎一个酒壶,却要陆姑娘来给自己求情。
“岂止是管教不严的罪名,若豫王妃追究,你和我这管事的位置也就到头了!”冯太监自院子门口走进来,冷冷地看了苏寄云一眼,对管事姑姑说:“这次可得给她涨涨记性,再有下次,就送回教坊司去。”
苏寄云脸色一白,送回教坊司的宫女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去当官妓去跳舞陪酒。
“这就怕了?”冯太监冷笑道:“刚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呢?豫王妃的面子你也敢拂,慈幼局虽然清苦了些,但总比去官妓要强。”
苏寄云咬唇,“奴婢知错了,以后定不敢再犯。”
陆姑娘自然是好意,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去了慈幼局就再也无法为父亲申冤了。
冯太监冷哼道:“豫王妃是姜家的嫡女,不是什么陆姑娘,你给我记清楚了,不管你们以前认不认识,以后一个字都不许提。”
苏寄云捏紧拳头,“是。”
回到长华殿后,姜闻音捧着荷花进屋,找来一个花瓶插上,然后放到窗户下面,这样风一吹进来,就会带来一阵清香四溢的荷香。
小肥啾委委屈屈地跑过来,拿脑袋蹭她的腿,然后扯着脖子啾啾地叫,仿佛是在控诉他们出门不带上它。
姜闻音蹲下把它抱进怀里,安慰道:“乖啦,我们带了很多鱼回来,都是给你的。”
说着,寒月便将装鱼的桶提了过来。
小肥啾眼睛一亮,用翅膀轻轻地拍姜闻音,是以她放开自己,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寒月面前,把脑袋埋进桶里,欢快地吃起鱼来。
眨眼间,便到了中秋节。
距离姜沉羽攻入长安,已经过去一个月,长安城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姜闻音手下的女官前来请示,今年的中秋节该如何办。
姜闻音也拿不定主意,按理说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可以姜沉羽对赵家人的厌恶,肯定不可能虚情假意地跟他们坐一起,所以便等姜沉羽下朝回来做决定。
姜沉羽掀了掀眼皮子,似笑非笑道:“照往常来便是,总之不是你我坐立难安。”
嘶,这语气听着是要搞事啊。
她的直觉没错,到了中秋这里,老皇帝赵贞依旧抱病在床,可他的儿女们都来齐了,除了被夺去公主封号,送到城外灵感寺祈福的安平公主赵瑜。
经历赵瑜一事,姜闻音在后宫里的名声虽不及姜沉羽骇人,可也属于鬼见愁那挂的,如今那些公主跟后妃们各个见到她就绕道走,若是实在避无可避,也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唯恐下一个被送去灵感寺祈福的人就是自己。
而王爷们,不知道被姜沉羽怎么整治的,如今见到他也是跟鹌鹑一样,缩在位子上不敢说话。
是以今夜的家宴,众人吃的战战兢兢,除过丝竹管弦之声,再也听不到旁的声音。
姜沉羽也不说话,仿佛看不出他们的煎熬,坐在上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偶尔给自己倒一杯浅酌,偶尔给姜闻音夹一筷子菜。
姜闻音估摸着,这顿家宴也就自己吃饱了,其他人估计都是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本以为这凝滞的气氛要维持一晚上,不料二皇子晋王突然站起来,打破沉默,“今日中秋佳节,我敬六弟一杯。”
姜闻音知道晋王,他就是在襄州救下苏寄云,并将她带回长安的人。
这位在小说里存在感很低,是少有几个从姜沉羽手下活下来的王爷,连男配都称不上。
当然,姜闻音觉得这是颜值的锅,主要是他长得太平平无奇了,搁街上就是一路人的水平。
姜沉羽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讥讽地笑起来,一点也没有要给他面子的意思。
这位晋王也不尴尬,他温和地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然后从容地坐下。
姜闻音往姜沉羽的碗里夹了筷青菜,低声吐槽道:“这哪是团圆宴,分明是把人拎来受折磨的。”
姜沉羽蹙眉把那片青菜吃下,喝了口酒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姜闻音老实回答:“没有。”
姜沉羽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对皇子公主们而言,这场折磨很漫长。
家宴结束后,姜沉羽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而是牵着姜闻音地手去了朱雀大街的宫墙上看花灯和烟花,因他没有发话,所有人又不得不跟着一起,看着每年都一样的长安城夜景。
这些东西并不新奇,但姜闻音还没见过古代的长安城中秋节夜景,所以看的津津有味。
她还拿来一盏孔明灯,在上面写了愿望,和姜沉羽一起把这盏灯送上天。
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
姜沉羽拿着让她点灯的时候,垂眸看了一眼这个愿望,顿了顿没有说什么。
城墙上风有些大,放完孔明灯后,姜沉羽便牵着她的手下了城楼,将她送回长华殿。
因为怀孕的缘故,姜闻音变得很嗜睡,回到屋里没多久便瞌睡了,姜沉羽见此便道:“先让寒月伺候你睡下,我去前面一趟处理点事情,晚点回来。”
姜闻音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取下钗环,简单地泡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后脑袋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睡到半夜,寒月叫醒了她。
“王妃,那位苏姑娘不见了。”
姜闻音懵了懵,从床上爬起来,“怎么回事?”
寒月皱眉回答道:“从太液池回来后,您吩咐我让人盯着她,刚才盯着她的宫女来报,宫里因为今夜中秋宴人手不够,所以便从太液池园子借调了些人手,苏寄云也在其中。”
“盯她的宫女跟她一起在负责在厨房洗碗,人一直在她眼皮子低下,可她去了趟茅房,回来就听厨房的说苏寄云去长春殿送醒酒汤去了,她又找去长春殿,可长春殿的侍女说她没去过。”
“人还没找到?”姜闻音这些彻底清醒了。
长春殿离两仪殿很近,姜沉羽这会儿还没回来,恐怕还在两仪殿处理政务,这两人要是撞上,再来个醉酒之类的,自己估计就要头顶青青草原了。
一个中秋宴而已,竟然还需要从太液池园子借调人手,这也着实为难月老了,想出这么拙劣的办法,就为了给男女主制造机会。
姜闻音捏了捏额心,趿鞋下榻,“帮我把衣服拿来,去两仪殿看看。”
拜托拜托,别叫她家猪猪被白菜拱了。
随便换了身衣服,随意挽了下头发,姜闻音便急匆匆地往两仪殿的方向走去。
等到两仪殿了,守在殿外的小太监却说姜沉羽早已离开,现在不在两仪殿。
第132章
“殿下亥时便已离开,似是去了宣室殿的方向。”门口的护卫道。
夜风微凉,姜闻音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侧首望着两仪门的方向。
花木遮荫,高大的宫墙掩映其中,光线漆黑黯淡,像是藏着吃人的巨兽。
长春殿距前朝很近,想来用做宴客场所,今夜的中秋宴便设于此处,故而它距离宣室殿很近。
姜沉羽如果真去了宣室殿,那么碰上苏寄云的概率十分大。
按理说,小说里没有这个剧情,毕竟男女主的虐恋故事是从姜沉羽当上皇帝后开始的,而此刻他还只是豫王。
可现在剧情崩坏的有点厉害,身为男主的姜沉羽跟自己成婚了,把女主苏寄云扔到一边不提,还差点想杀了她。
谁知道这剧情会不会自己修复,把他们的那些狗血剧情全部提前?
姜闻音有些担心,她想了想,扭头对寒月道:“殿下送我的那支金步摇似乎不见了,应该就落在长春殿附近,你喊上宫女太监,提着灯笼随我一同去找找。”
寒月应下,转身朝后面的小宫女招招手,接过她手中的灯笼,低声吩咐后回来向她点点头。
启明星还未升起,整个皇宫被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姜闻音跟在宫女太监们身后,自两仪殿后面的宫殿一间一间找过去,连角落里的花房也不放过。
好在长春殿离后宫远,倒没惊动多少人。
不多时,便有小太监小跑过来,压低声音道:“回禀王妃,长春殿后殿里有人。”
后殿是给宾客歇息的地方,平时无人踏足。
姜闻音让小太监带路,只带着寒月向后殿走去。
明月不知何时藏进乌云中,鲜少有人的后殿黑漆漆一片,只有寒月手中孤零零的一盏宫灯散发出黯淡的烛光。
“殿下,不要……”
刚抬步踏上青石板台阶,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姜闻音步伐顿了顿,抬手示意小太监在外面等着,然后坚定地推开门。
不知阿姐是男主 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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