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特别爱笑的小女孩，大多时候脸上都只是恬静乖顺的表情，但实际上林莺的笑容极富感染力，每一次笑都让秦衍忍不住想跟着她一起扬起嘴角：
    “这么有信心？”
    一百二十看起来和一百距离不远，但就实高这排名含金量，实际上要越过那二十人，难度不亚于在高考排名上一下碾过几百人。
    但林莺知道，有这个诱饵在前，她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我会加油的。”
    这句话曾经是秦衍最喜欢听她说的，用坚定的语气许诺，然后再全力以赴达成目标。
    他喜欢的就是林莺这样意气风发披荆斩棘的样子，而她也确实是这样战胜了一切困难终于走到他身边的。
    秦衍关掉车顶灯，小姑娘也安下心来蜷在他怀里，两个人都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不能在这里久留，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要离开。
    “想去哪里玩？”
    第一次月考结束应该正好临近国庆，林莺有几天的小长假随时可以走，他还得再安排一下。
    “我不知道…”林莺摇摇头，“我不知道哪里好玩，也没有想过要出去玩的事情……”
    秦衍一只手拥着少女的肩，另一只手则是好似逗弄爱抚小猫咪一样，捏着她精致的小下巴轻轻把玩，好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
    “去哪里都没想就开始期待了？”
    怀里的小姑娘不说话了，只是用脸隔着衬衣在他胸口又蹭了两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开口：“因为……不是和你一起去嘛……”
    只要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很值得期待啊。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答案。秦衍笑着吻她，胸膛的轻震让林莺几乎又快要融化在他怀里。这一吻结束，秦衍才缓缓地松开怀里的小人：“回去吧，过阵子我再来看你。”
    少女乖巧点头，整理好校服下了车，夏天轻柔的夜风拂起她披散的长发，朝他挥手告别时一双黑色眼瞳中仿佛浮动着星点萤火。
    “我会想你的。”
    她软着双腿回到寝室，洗完澡就睡着了，第二天被闹铃叫醒，才在去图书馆之前还在寝室看了一个半小时的书。
    图书馆到寝室的距离差不多步行十分钟，林莺特地提早了十五分钟出去，结果到图书馆附近的时候正好看见从男寝方向走过来的司博。
    因为是休息日，俩人没穿校服，都是大白T恤牛仔裤，可司博单手插兜，双肩背包只背了一边，看着就跟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似的，比老老实实背着双肩包的林莺不知洋气了多少。
    俩人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去图书馆熟悉借书流程，这次来也都是轻车熟路刷卡进门。
    图书馆里已经有一些学生了，但大部分位置还是空的，俩人找到位置坐下来，司博先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然后从书页中拿出夹着的发言稿。
    “这是我昨晚写的，你先看一下，我去把这几本书还了。”
    林莺接过少年的手写稿，先是被他一手好字惊艳了一下：“你字写得真好看。”
    应该是用钢笔写的，横平竖直刚劲有力行云流水，甚至让人难以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文章本身。
    “还行吧。”大概也是听多了这种赞美，司博的反应很平淡，应完声便直接转身拿着书去了还书处。
    林莺在他走后抓紧时间仔仔细细地将发言稿看了一遍，在稿子里司博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但比起少年超越年纪的流畅行文与遣词琢句更让她意外的是，司博并不是富贵人家，甚至都算不上高知家庭。
    他父亲是货车司机，母亲是普通工人，收入当然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换句话说，司博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凭的全是自己的努力和才智。
    整篇发言稿看下来，林莺心里对文章结构有了底的同时，对司博也更多了几分佩服。
    转眼功夫少年又找了几本书回来在林莺对面坐下，看她已经开始拟第一版的草稿，也没出声打扰，就静静地坐她对面翻起了书。
    他看书还是很快，一页一页地翻过去，那视线就好像敏捷又目的性十足的禽鸟，中间每一页于他而言都是途中的落脚点，只短暂停留，绝不常驻。
    一本书看完，司博抬头发现林莺正在自己小声阅读检查语病。他将书合上，目光落向她手边的稿纸：“给我看看？”
    “好。”林莺刚好读完一遍，用笔划掉中间几个冗余的词，将稿纸递给对面的少年，“你大概看看结构就好了，词句我还要斟酌一下。”
    “嗯。”
    司博接过稿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得认真，一篇下来比他看一页书的速度慢得多。
    林莺等得都有点紧张了，终于看司博把发言稿放下，看着她的眸光中也隐隐跃动着与她不谋而合的佩服：“原来你是从山区考到觅城来的，厉害。”
    两张发言稿让陌生的少年少女对彼此生出了相同的敬佩，林莺读出司博的神色，放松下来：“其实我也很佩服你。”
    还不熟悉的少年少女因为彼此的一个眼神突然拉近了关系，但图书馆毕竟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场所，所以在林莺的第二版发言稿在司博那里得到通过之后，两个人决定趁早去食堂。
    他们带着办好租借的书走到食堂，林莺打好饭放在桌上去买水，回来的时候给司博也带了一瓶。
    “谢谢。”
    司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就看少女在对面的位置坐定，满脸有求于人的笑容：“司博，你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快速阅读啊？”
    昨晚回寝室，林莺在路上针对成绩的问题思考了一路，最终得出结论，是她的效率还不够高。
    她看书刷题都太慢了，针对题意都要理解半天，典型的谨慎有余效率不足。
    而提起效率，在林莺为数不多知道的几个人里，就数司博最高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瓶水果然是有代价的。冰镇的水瓶放在桌上没过一分钟就凝出大颗的水珠，少年抿住嘴唇才没有将那股笑意表现得太明显：“……行吧。”
    “真的！？”
    “不过你要等我回去先总结一下方法。”
    他看着少女喜出望外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下周再约一次图书馆吧，我总结好给你。”
    *
    今天本来预计加更一章，然后感觉这两章放在一起观感更好，就直接二章合一了。
    目前加更是加到1000，剩下的债也会还完的，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