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的声响,姜雁锦下意识拉起被褥闭上眼躺回床上,哪里还有心思管于大夫。
眼睛闭上后,耳朵便变得敏感起来,姜雁锦隐约听到君辞晏询问于大夫的声音,紧接着是竹心的告退声,殿内很快恢复寂静。
唯有来人的脚步声愈发清晰,离她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姜雁锦不由紧张起来,努力放缓呼吸,企图让自己看上去是睡着了。
君辞晏在她的床边站了一会后才在一旁坐下,姜雁锦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轻轻一移都能够触碰到他的身体,更加不敢动弹。
鼻翼间闻到了熟悉的熏香味,随着君辞晏的气息越靠越近,有一只手抚摸上了姜雁锦的脸。
姜雁锦眼睫轻颤,依旧没有睁眼。
似乎是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脸上那只手的动作开始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就在手从她的脸抚摸到脖子并且即将往下的时候,姜雁锦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阿锦醒了?”君辞晏一点都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见姜雁锦醒来,还朝她微微一笑。
姜雁锦垂眸看着依旧没有收回去的手,“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君辞晏没有应声,沉默地看着她,手却开始触碰她的衣领。
突然之间意识到什么,姜雁锦试探开口,“辞晏?”
“我看看阿锦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君辞晏终于开口回答,伸手轻轻触碰姜雁锦脖间的纱布,眸底一片暗沉,叫人看不清情绪。
姜雁锦想要拍开那只手,最终还是忍住了,眼下她躺着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不便,顶上那人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般。
好在君辞晏除此之外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待脖间的那只手离开后,姜雁锦下意识松了口气。
俩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最终还是君辞晏率先开口,“阿锦就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我……我也不是故意隐瞒的。”
姜雁锦十分心虚,一开始她与君辞晏尚且不熟,她瞒得理所当然,至于后来,她则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君辞晏说着,一手撑在姜雁锦身侧,低头逼近对方,“阿锦说,该如何是好?”
黝黑的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悬崖,明知落入其中会有危险,可还是不断引人探寻。
姜雁锦偏头想要躲开这道目光,可是她被君辞晏包围的严严实实,已然无处可躲,那双眼不断蛊惑着她,让她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那时你还不是皇上呢。”
仗着曾经的相处和君辞晏现如今的态度,姜雁锦脱口而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没觉得不对,“刚好你也对我隐瞒了,我们扯平了。”
“哦?”见人耍无赖,君辞晏挑眉,“合着还是我错在先?”
“不敢。”姜雁锦说着,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想要从床上起身,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姿势定然是要被误会的。
虽然在他人眼里,她好像已经是君辞晏的人了。
想到这里,姜雁锦更加羞愤,这算个什么事,她最开始明明还想着这辈子不嫁人呢!
“我的玉佩呢?”
待君辞晏稍稍退开,姜雁锦得以起身后便寻着转移话题,她总觉着再这么下去,怕是要答应对方很过分的条件。
对于姜雁锦突然的问话,君辞晏没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
没想到对方会把她的玉佩随身带着,姜雁锦想起梦里君辞晏在八宝斋送她的那块玉佩,顿了一下后才伸手接过。
为什么恢复幼时的记忆后,怎么看好像都是她有点对不起君辞晏?
定定神将这个想法暂时撇到一边,姜雁锦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时才发现,玉佩的一角已经碎了。
完整的玉佩缺了个角,终于露出里面的东西,之前许多人费劲心思也要寻找的虎符,此刻正静静躺在姜雁锦的手心。
“阿锦要是喜欢,就寻个人把玉佩修好了。”君辞晏对于里头的虎符毫不在意,对待它就像对待一枚普通的玉佩一般。
事实上如果不是当时姜雁锦都要昏迷了还惦记着这块玉佩,他或许都不会多看它一眼。
“不用了。”
玉佩是当初她爷爷随手丢给她的,用来包裹虎符的玉佩颇有难度,做工上难免有些瑕疵,除却它本身对姜雁锦带来的含义外,倒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如今将军府被平反,她也不可能带军出征,虎符自然是要交到能够发挥它更大作用的人手里。
“交给你了。”
君辞晏有点意外,仔细看了眼,发现姜雁锦是认真的,“阿锦就不心疼?”
如今姜雁锦虽然恢复了将门嫡女的身份,可将军府只剩她一人,早已名存实亡,若将虎符握在手中,尚且背后还能有一份助力。
观姜雁锦的模样,明显也是知晓这点的。
“我相信你。”
姜雁锦也想了许多,看君辞晏的模样,已然不可能放她出宫了,她处在后宫之中,若要用到虎符,还是要把它交出去。
可天下之大,她能够任用的人又有多少?怎么确保对方不会背叛?
倒不如相信内心的感觉,相信君辞晏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态度。
比起其他人,还是交到君辞晏手里更令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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