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放下烟头：“改什么？又要删戏份？”
    “不删。” 宋编向不远处的顾桃西看了一眼，“他俩的动作戏很有张力，我觉得有些地方可以加一些高难度的威亚镜头，后期做出来更有美感一些。还有…… 他们两个，默契这么好，你看看剧本，这里…… 这几段对话，都可以改成眼神戏。不那么直白，艺术效果能拔高一截。”
    他指的是几段 “兄弟情深” 的冲突戏份，原本考虑到顾桃西和姚濯的差距，使用了大量对白，就算演技差了些，也可以用后期配音加强爆发力。
    现在嘛……
    “我没什麽意见。” 陈导心领神会，啧了啧嘴，“宋编，你这是打算塑造几个经典镜头啊。”
    宋编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随口答了一句：“演员拿得出手，咱们当然要发挥最大的效果……”
    ……
    顾桃西在几个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熟悉威亚路线。
    对于演员来说，威亚戏既危险又难受，吊在半空中没有任何着力点，还要保持帅气的表情，更要配合摄影师的机位，一天下来，往往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觉，叫人苦不堪言。
    然而这点小事显然难不倒妖类。即使顾桃西只是个刚刚化形的小妖，身体素质也比人类要强上数倍。
    至于姚濯这样的大妖，则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妖力演绎出电视剧中的玄幻效果，威亚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摆设——当然，对此，异管委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异常生命体使用非必要的术法，引发普通民众的猜疑。
    顾桃西拿着工作人员给他的护裆裤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拍摄的时候，威亚会死死卡在裆部——男演员的死亡部位，不仅会磨破大腿根部的皮肤，操作不当还会受伤，所以一般会在戏服里面穿上一条海绵的护裆裤作为保护，聊胜于无。
    正当他关上车门，脱下自己的长裤，细细研究怎么把这玩意儿穿上去的时候，车门忽然被打开了。
    顾桃西吓了一哆嗦，下意识遮住下半身，就看到姚濯动作轻快地挤上了车，反手关上车门，还上了锁。
    顾桃西眼皮狠狠一跳，赶紧推开他趴到窗前去看：“你疯啦！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姚濯没有说话，只一手把车前的挡帘拉了下来，随后撩开了顾桃西古装剧服长长的衣摆。
    顾桃西惊呆了，用力抓住姚濯向下探去的手：“姚濯！”
    车就停在剧组边上的空地上，周围来来去去都是人，虽然贴了防窥膜，但人多眼杂，有什么动静，一眼就能看出来。
    姚濯闻言，停下了动作，顺着他的意思收回了手，表情意味深长：“小西…… 我帮你穿保护裤。”
    “穿……” 顾桃西看着手上的海绵裤，愣愣地看向他，“你就是来帮我穿保护裤的？”
    姚濯笑出了声：“要不然呢，我还能做什么？你要是想…… 在这儿建一个结界？也不是不行……”
    “行你个头！” 顾桃西脸红到要滴出血来，“还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骗我！我才会……”
    姚濯勾了勾唇角，帮他把海绵裤穿上，向上提了提，让裤子密密实实箍住他的下半身。
    顾桃西有些不舒服，挪了挪身体。
    “别动，乖。” 姚濯拿出海绵胶，仔仔细细在裤子与皮肉的交界处贴了一圈，又撕开胶带，双手环过顾桃西的腰，在他的整个臀部紧紧缠绕了几圈，才算好了。
    “这种裤子要这样穿才不会挪动，不然到时候绳索卡进缝隙里，一样会磨破大腿。即使咱们可以快速恢复，也少不了要吃苦头。”
    顾桃西摸了摸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大腿根，脸上的热度怎么都退不下去。
    “我知道你把咪咪当做家人，但化形之后就有性别之分了。只有她一个不够用。比如这种事情…… 她就不方便帮你。” 姚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过两天我再帮你选一个男助理？”
    顾桃西本能有些抗拒：“…… 不太好吧？”
    “人类确实不行。” 姚濯想了想，说，“不如在刚刚化形的小妖里选一个？他们可能会笨手笨脚，但确实让我放心，也算是帮我解决草木妖的就业问题？”
    顾桃西扶着他的手臂，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某些过去的事情，心里有些不痛快了，别过头小声道：“你对每一个小妖都这么照顾吗？”
    姚濯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当然，草木妖无父无母，我是长辈，应该帮助他们过上想要的生活。”
    顾桃西冷哼了一声：“人家要当你情人你也帮？！”
    姚濯怔了一下。
    顾桃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忍不住要生气，狠狠瞪了姚濯一眼：“你怎么帮的？刚刚睡完一个，就要去帮下一个，你这个族长，当真是尽职尽责。”
    他的手突然被姚濯握住了，对方的视线里有一种近乎奇异的光泽，直把顾桃西看得羞愤不已，别别扭扭地别开了视线：“…… 你就当我没说。”
    姚濯把他按进了怀里，顾桃西一下子不动了，脸颊乖乖贴在了对方的胸口，越来越烫，像要烧起来似的。
    “原来如此……” 姚濯摇了摇头，心情却意外不坏，“原来我们小西还是个醋罐子。”
    “醋你个头啊！” 顾桃西立刻炸毛，“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