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被制服,胳膊直接被顾妄卸下,无力地垂在两侧。
电视屏幕里的画面打了马赛克,看到顾妄跳下的那一刻谭笑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为什么要替她挡掉那一刀?他不把自己的命当作命的吗?
明明可以先勒着那人的脖子将他制服的,最多于雯雅会受点小伤,根本不会致死。
为什么?
吴升提也在那一刻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望向她:“要打听一下在哪个医院吗?”
谭笑点了点头,脸色泛白,她现在混乱的很。
顾妄听着帘子外徐利的汇报,麻药渐渐起效,医生小声嘱咐了一句就开始缝合。
想到徐利说的有电视台在现场直播,顾妄看了眼没有消息的手机打断了他:“我受伤的消息别传出去。”
对他来说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他摸不准谭笑看到他这伤会是什么态度。
“顾妄呢?”
徐利在外的声音停住不语,紧接而来的是他熟悉到不行的声音。
顾妄舔了舔上颚,医生正在替他做最后的收尾。
“在···在里面。”
徐利一下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了,丝毫没有负担的将他的顾队卖了出去。
医生像是配合她似的,适时拉开帘子。
“徐利你先出去。”
他的嘴唇失了点血色,看起来有些病态。结实的后背只能看到没有被包扎的一部分肌肤,垂着点汗珠,像是被疼出来的。
徐利依言退出房间,不大的诊室只剩下两人。
他纱布缠了半身,一旁的棉球沾着红色的血。
“疼不疼?”她问。
顾妄像是没反应过来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摇了摇头,“不疼,过几天就好了。”
“看到报道了?”他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瞒着她的,“哭什么,过来老公抱抱。”
谭笑听他说话才知道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落下了泪,不争气地把泪水擦干,带着鼻音的语气丝毫没有震慑力:“谁要抱你!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回事,当时你明明可以先制服歹徒再救人质的,为什么要冒险?!”
她是真的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惜命。
顾妄虚捂着伤口,朝她走去。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可他走到她面前时又被她一手甩开。
“别碰我!”
她的眼睛都红了,哭起来像只兔子,张牙舞爪的样子也跟家里那只兔子一样。
“笑笑,人质的安危才是首要的。”他说不出别的话,硬邦邦的话语打在她身上更让她接受不了。
她接连后退几步,瓮声瓮气地问他:“是人质还是于雯雅?”
她知道自己有多少无理取闹,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一个接一个的亲人逝去,先是她的父亲和哥哥,再是她的母亲,接下来呢?会是她吗?
真的如同当初在街边遇到的算命的那般,她本就该孤独终老吗?
虽然最后她咋了那人的摊子,可那一句句批命一般的话语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恐惧。
他好像也对她说的这句话失望了,手垂在身侧,背光站在那里。
“笑笑!”紧绷的下颌微微颤抖,他生气了。
谭笑这话是在误解他的职责,可以说是在侮辱他。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父母哥哥离去的画面,仿佛全世界都弃她而去。
谭笑苦笑了一下,眼泪蕴在眼眶中,声线颤抖:“我不会照顾人,你回家让阿姨照顾你吧。”
自那次以后,顾妄连着几天都没见到谭笑。
她把小灰灰从家里带走了,也不在之前所住的别墅内。
顾妄给她发消息也得不到回复,只有每天成功发送的晚安能证明她没有将他从好友列表里面删除。
少了她,家里显得格外空荡。
尝过温暖滋味的人怎么受得了孤独。
他的伤好了不少,只是抬手不太方便,洗澡时也只是囫囵擦几下上身。
“上次和嫂子在医院好像吵架了,你看顾队最近连家都不想回了,就住局里了。”徐利八卦小能手又展开了他的副业,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临近,同事正了正身子清咳两声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哈哈,顾队,你怎么在这?”
顾妄叼着烟,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眼,释放着无形的压力。
徐利快被他整跪下了,连忙赔罪跑路。
连着叁天晚上都往梵酩跑。
徐利也不知自家顾队犯什么病了就盯着这个娱乐会所不放了,一整队的人突击检查。
吴升提坐在楼上的监控室内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漫不经心地将监控画面传送到谭笑手机上。
——你老公又来了。
——今天又是血本无归的一晚,他想把我搞倒闭吗?
——再搞下去我要带人给他套麻袋了啊!
知道顾妄这是找不到人在给他们施压,吴升提倒是也不急,只是看着自家妹妹龟缩在安全区不肯露头的样子有些心疼。
他们当然知道谭笑的心结,她为什么会这样。
只好暂时站在顾妄这边,适当地扮一些可怜,好让妹妹自己走出。
——那你让他滚!
谭笑一边撸着兔子一边恨恨地打字。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正当她生气时,狗子突然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内秦安河正举着酒瓶在昏暗的酒吧内破口大骂,随即一波警察闯入,将人全部带走。
——笑死我了姐,这傻逼酒里被人下了东西,被警察带走调查了,好像是我们上次那个哦~
又是顾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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