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特利尔参加会议的期间,自己听参会的医生同僚说,当地有家全球知名的神经科学康复治疗中心,在治疗恐惧症方面有一套独特的方法。
连哄带骗下,他终于将疯子,不,现在是名誉上的伴侣了,以疗养的名义送进了那里。
刚完婚就不得不分居两地,每到周末才能离开治疗中心回酒店和心爱的人待上两天,这令刑珹感到非常的不快。
路当归也没想过,自己会因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蒙特利尔住了两个月,他周末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出去逛过景点。
一到周末,只要疯子从治疗中心回到酒店,都会拉着他从早做到晚,从客厅做到阳台,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几乎要将他整个身子都拆散架了。
满脑子装的不知道是什么黄色废料,疯子每个周末都换着新的手段折腾他,就算他哑着声求饶也完全无动于衷,一定要看他哭。
就这样和小医生在国外没羞没躁地待了两个月,距离研讨会结束还剩几天,刑珹突然接到了庭田大树打来的电话。
作为第四季度国内票房最高的影片,《倒计时》和曾经的《恶狗》一样,都是这一年国产影片里冒出的实力黑马。
几天前,Trinity娱乐收到了S市电视台发来的邀请函,邀请他作为剧组的五位主要演员之一,在今年的跨年晚会上合作演唱电影的主题曲。
庭田大树本来以为,刑珹肯定会果断拒绝。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刑珹左耳鼓膜受过伤的知情人之一。让刑珹以现在的这种状态下上台唱歌,那么社死的场合,想想这人都不可能答应。
庭田大树没有想到,刑珹听到了这个信息,却并没有马上拒绝。他问了节目的详细情况,说要找路当归商量一下,然后就挂了电话。
过了两天,就当庭田大树准备回绝节目组邀请的时候,他接到了刑珹的回信。
刑珹同意了。
他说,等研讨会结束,就和路医生一起飞回国,参加跨年晚会的排练。
下飞机前,看到站在舷梯底下等待着自己的几名黑衣保镖,路当归停下了脚步。
“刑珹,”他回过头,看着坐在头等舱座位上,静静注视着自己离开的人,“要不今天……我陪你走吧?”
有些事情,他已经想清楚了。
既然这辈子要和疯子一起搭伙过日子,那他不能总是躲在这人为自己搭建的温室里,不去面对外界的指指点点。
更何况,疯子的病还没完全好,同时面对那么多来势汹汹的陌生人,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感到害怕。
走向荧幕,面对镜头的道路注定是孤单的。
但在那之前,他能多陪疯子一会是一会。
听到自己这么说,刑珹的脸上微微一怔。却在下一秒微微勾起唇角,胸腔也跟着颤了起来,不知道在笑什么。
他说:“宝宝,这是我的荣幸。”
一起走下舷梯,在出入境大厅办理完入境手续,临近走出抵达通道前,路当归突然间心跳加快,开始有些紧张了。
人群的骚动声从门外的抵达大厅传来,还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在人群中高声指挥,显然有很多人正在外面等着刑珹出现。
察觉到了路当归心里的不安,刑珹伸出手,轻轻捏了几下身后人手掌心,又替他将戴在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一点。
“……如果有人要拦着我问问题,怎么办?”
被刑珹整理着衣领和头发,路当归动了动喉咙,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以前看过雯菲接机时拍的视频,刑珹只要一出现,门外的那群人就跟被捅了马蜂窝似的,场面完全控制不住。
“不用理他们。”刑珹低下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别的意味,“不管他们问什么,我来答就好。”
路当归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行吗?”
刑珹笑了笑,没说话。
直到被疯子紧紧拉着手,走出大厅,被十几个举着话筒的记者挡在面前,路当归才终于明白,刑珹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有把握。
无数闪光灯怼在脸上,狗仔和媒体们追着两人边走边跑。
无论记者们问出多么犀利的问题,刑珹一直只回答同样的一句话:
“是的,我们结婚了。”
半个月后。
十二月三十一日,每年一度的S市电视台跨年晚会。
跨江大桥横亘在波光粼粼的江面,连接着这座海滨城市的东西两岸。立在几座城市地标顶端的巨大屏幕亮起了绚烂的灯光,正在实时转播跨年晚会的盛况。
江边,S市最高的天际线湾海大厦灯火通明。写着“Happy New Year”和“新年快乐”文字的灯光秀在大厦间来回切换,吸引了大量市民游客驻足拍照打卡。
滨海大道的步行街上同样挤满了上万名外出跨年的市民。紧紧相拥的情侣,幸福的一家三口,欢声笑语的旅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等待着即将开始的零点新年烟花汇演。
随着夜色渐深,跨年晚会的节目也逐渐进入了高潮。
两名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出现在大屏幕中,手举提词卡,对着上千万正在收看节目的观众播报:“扫描屏幕下方二维码,为您最喜爱的晚会节目投票,参与最后一轮百万锦鲤抽奖,还有更多精彩好礼等您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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