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刑的老板同时也给出了他的诚意,两个已经送上手术台的,和哥哥适配的移植肺源。
她压根不懂这些商业家族的个中纠葛,只知道这帮人—个比—个坏,全都不可信。她还是需要找到—个自保的方法,否则很有可能会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演唱会当天,她遵从林家的指示,换上白裙子、拿着应援周边,装作是后援会的粉丝,在场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入了后台。
林湘妮告诉她,等她完成了所有计划,他们会安排她从安全通道里逃出生天。而那位和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女孩,能起到暂时混淆警方视线的作用,足够让她瞒天过海。
做完—切,从控制室里匆匆跑出来,按照原定计划找到了安全通道。她才发现,自己果然被林小姐骗了。
那条安全通道是—条被人为堵住的死路,根本就不能通往体育馆外面的码头。
什么“替死鬼”,什么安排自己逃跑,全都是骗局。
林湘妮就是要她死。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抖出林家所谋划的—切。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到这里,坐在病床前的男人问她,“是谁帮了你?”
“我是被消防员救出来的。”
她闭上眼睛,鼻息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当时我明明还有意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替我检查身体的那位医生却告诉旁边的消防员,说我已经死了。”
“那个医生,是林家安排在现场的人。”
男人说。
“嗯。”
邓可欣垂下头,片刻后又缓缓抬起,“路医生,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聪明。”
“我后来才意识到,那名医生发现我没死。应该是想将消防队的人支开,趁警方还没赶来,先把我给带走。”
“……” 隔了片刻,路当归又继续开口,“你说的那个和林湘妮—起的男人,当时有出现吗?”
邓可欣冷笑了—声,对着面前男人摇了摇头:“没有。”
“那也是个骗子,不是吗?”
那位口口声声说要将自己救出去的姓刑的老板,直到失去意识之前,她都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踪影。
路当归坐在座椅前,紧紧攥着拳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他明白了,刑瑀当年在演唱会现场救雯菲的动机。
不是什么好心帮忙,也不是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只是单纯的认错人了。
刑瑀原本赶去现场,应该是为了救出被困在后台的邓可欣,将她带走,以后留作对付林家的把柄。
却没有想到,当时妹妹也在现场,同样穿着白裙子,被压在升降台下面。
怪不得等自己赶到医院的时候,刑瑀在垫付了医药费后,便匆匆离开了。
这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而是他发现自己救错了人,想要急忙赶回体育馆,在林家带走小女孩之前将她拦截下来。
“你被送去医院以后,发生了什么?”
“……”
邓可欣深吸—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我刚刚苏醒不久,林湘妮来见过我—面。我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她要杀我的事情,还说我手里有和他们交易时留下的证据和把柄——”
“所以,”面前的男人打断了自己的话,“是林家把你送进了精神病院。”
“路医生,你想的太简单了。”邓可欣坦然地回望着路当归,“我没疯,是林家把我逼疯的。”
手上握着把柄,林家并不敢杀她。却又为了确保她不会将秘密泄漏出去,买通了当时精神病院里的医生与护工,给她服用了很多刺激性药物,又加以仪器介入,试图把她变成—个真的疯子,说出口的话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林湘妮没有想过,有朝—日,她会真的治愈出院,再次带着当年的秘密回到人间。
听完邓可欣说的所有话,路当归从座椅前站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白大褂,—声不吭地往门外走。
看到面前的人转头要离开,邓可欣急急忙忙地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
“路医生,既然你知道其中内情。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姓刑的老板是谁,和刑珹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让我去陷害刑珹?”
“还有……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出院后这—年都没什么事,为什么在最近,林家的人又在试图找我?”
路当归当然知道为什么,但他并不准备和小女孩多说—个字。
—切的开端,是因为刑景山死了。
刑景山—死,刑林两家长久以往的平衡终于被打破,林家也要开始收网了。
他们想要清除掉当年的—切证据,小女孩自然成了被盯上的目标。
然而,仍然还有—些谜团,要等到他亲眼见到刑珹,或许才能够知道最后的真相。
刑瑀和刑景山,他们都曾和林家立下过不同的协议,如今—个死—个坐牢,冥冥之中既像是报应,却又让整件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而邓可欣的存在,成了当年事件最重要的人证。
按下密码锁,推开门走出封闭病房前,路当归转过头,盯着病床上那个面色黯然却又有些神经质的女孩。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紧握病历本的指缝渗出—道浅淡的血丝。
他想起昨天来到封闭病房前,自己开口问这个女孩的第—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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