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二十九岁了。
当天,霍清池没有带满满,一个人只身飞往深市。岑今实在抽不开身,只尽量将晚上的时间留给了他。
自岑今二十五岁时他们认识至今,这是霍清池第一次为她过生日。
往年,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让他失去这个机会。
岑今瘦了一些,脸上也略有倦容,可是眼睛很亮,如有璀璨星光。
霍清池给她讲满满的近况,讲她如何用穿裙子能打架的机器人征服了一帮小朋友;岑今告诉他深市和北城,他们的两份事业如今的进展。
同满满一样,这些,也是她的孩子,她热爱它们,盼望着它们茁壮成长。
最后,霍清池见她越讲越起劲,终于按捺不住,将她压到身下。
一直聚少离多,每一次,都能感受到他极大的热情。
假如有一部分人的爱始于身体的吸引,岑今觉得,她应该开始爱上霍清池了。
但是精神上,她依然是懦弱,或者说,是迷茫的。
在这方面,岑今一直觉得霍清池比她强大。
不胆怯,不退缩,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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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年。
这个新年,霍清池带着满满来深市和岑今团聚。除夕那天,他们没有去霍清池那边,而是窝在岑今的蜗居里。
满满睡在妈妈为她准备的小帐篷里面,爸爸妈妈一左一右保护着她,头顶是人工的星空,窗外,不时有烟花炸开。
满满在快乐和满足中悄悄长了一岁。
新的一年,对岑今是有一个特殊意义的一年。她即将迈入三十这个大关。
很小的时候,去看三十岁,简直像是人生的尽头,等到自己走到这一步,才发现还没能真正活个明白。
这是非常忙碌的一年,岑今每次去北城,都可以说是假公济私,公事私事一起办,行色匆匆。
这一年的十一月,长空一下子推出两个系列的新品,市场占有率终于达到40%,将速飞逼到了45%。
5%的差距,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岑今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已经达到极限了,这是他们离速风最近一段距离了,后面首先要做的,可能是别被再拉开。
可是内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拼命的呐喊:别退缩啊,岑今,你可以的。
可是,怎么样才可以做到“可以”,她却陷入了迷惘。
岑今觉得,她在这方面,大概是陷入了瓶颈。
面对岑今的焦虑,闻宋给了她一个建议:去北城,监督一下那边的进展,顺便陪陪满满。
“都是你的孩子,不能厚此薄彼啊。”闻宋说,“天天盯着这边,都盯到第二名了,还不给这个放松一下,也给那两个孩子一点进步的机会啊。”
岑今其实还没有真正被说服,只是霍清池给她打了个电话。
霍远承病重,希望能见岑今一面。
岑今模糊的记得,她第一次见霍远承时,对方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
这一次,霍远承依然没有说过一句。
他是已经说不出了。
霍远承看了眼岑今,又看了眼霍清池怀中的满满,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霍清池脸上,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霍远承生前,从来没有承认过岑今,左右不过是门第的悬殊,岑今不配。
临死前,也无人知晓他到底想说什么。
很多时候,影视剧里总喜欢搞大团圆结局,最后肯定是原谅释怀,抱在一起痛哭,然后相亲相爱。
现实中,无论是“对不起”,还是“你不配”,都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和霍清池已经不是夫妻关系,岑今没有参加霍远承的葬礼。
或许,霍远承也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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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葬礼上,霍清池从蔺哲那里得到了景云溪的近况。
和司仲分开后,她又搭上了一个老年富豪。对方有家室,景云溪又把她以前对付其他女人的手段拿来对付富豪原配。
原配年老色衰,的确不是景云溪的对手,可是原配的孩子却十分厉害,反手架空了富豪,让景云溪空欢喜一场还不算,现在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对景云溪这个人,霍清池甚至有一种隔世的感觉。他以前动心的,是一个从来不存在的景云溪,而这个在俗世中打滚的人,完全与他无关。
晚上,霍清池抛下满满,带着岑今去吃饭看电影。
非常老套的节目,只是两人难得有机会这样“浪漫”,平时不是要拖着满满,就是要各自忙自己的事业。
吃完饭,离电影开场还有一点点时间,霍清池带着岑今在附近走走,顺便还可以消消食。
已经踏进了十二月,才下过一场雪,空气干燥而寒冷。
霍清池握着岑今的一只手,一起揣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司仲可能遇到一点麻烦了。”
岑今一愣:“怎么了?”
“他的管理手法有问题,可能是税务还有贪腐这一块有关。具体消息我也不好打听,只是听一位长辈无意中提了几句。”
岑今心中微悸,问:“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
“牢狱之灾。”
“司盛年呢,不救他吗?”
霍清池轻笑:“你以为呢?司盛年就他一个儿子,要不是自身难保,能不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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