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凝马上捂着嘴,好像屏住呼吸他就发现不了自己一样,憋的小脸都红了起来,亮晃晃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谢蕴清折转了脚步,笑问道:“那就是故意耍赖了。”
没有再听到声音,看来这回是学聪明了。
苏语凝还猫着腰,躲在莲池边的假山后面,偷偷看他。
见谢蕴清找错方向,朝着曲折的小径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捂着嘴笑得得意极了。
谢蕴清没有走远,绕了一圈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身后,含笑看着她,轻咳了一声,“找到了。”
苏语凝听见声音先是愣了愣,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即就要逃,谢蕴清仗着手长,直接将人捞回了怀里。
苏语凝手脚并用的挣扎,“你耍赖!”
她明明看到他走远了,怎么忽然就在她背后了。
谢蕴清咬她的耳朵,“到底谁耍赖,羞不羞?”
苏语凝生气了,使着小性子,“就是你,你还咬我。”
谢蕴清也不反驳,就这么笑看着她,目光戏谑。
苏语凝也知道自己没理,可又不服气,只能羞恼的将头抵在他胸口。
哼哼唧唧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闹别扭的样子在谢蕴清看来也是极可爱的,他贴近她的耳廓,强忍着笑意道:“好了好了,是我耍赖。”
怀里的脑袋用力点了点,“就是你。”
谢蕴清也惯着她,“嗯。”
苏菀烟用过晚膳让春茵扶着自己在园中散步,听到莲池那边传来的嬉笑声,她站定看了过去。
“夫人,是大少爷他们。”春茵轻声道。
苏菀烟现在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他城府太深太会伪装了,他从不亲自动手,就是下了套子让你钻,在你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得逞的时候再给你狠狠的一击。
她当初对苏语凝下药是这样,顾氏又是这样。他坐收渔人之利还没有人说他一句不好。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对顾氏的骂声,可他呢?
还有苏语凝,她究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被他护的那么好,谢家现在就像一滩死水,只有她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她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何止不甘心,她还嫉妒,可她是再也不敢做什么了,没了顾氏,谢老夫人又重病,她想要在谢家安稳过下去,就是能夹紧了尾巴做人。
她以为门风光的亲事,哪知是火坑。
苏菀烟收回目光,“走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连夏云都按耐不住了来提醒他,“少爷,已经第八日了。”
他到不是担心少爷会沉溺和夫人恩爱误了正事,实在是因为他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
谢蕴清点点头,翻过一页书,“我知道了。”
夏云犹疑道:“那……”
谢蕴清合上书,“就明日吧。”
谢承这几日恐怕就是在查这件事,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他作对的是自己的儿子。
第二天谢承看了门房送来的信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马车刚停在清茗轩外,小厮已经出来相迎。
谢承挑开布帘,这家茶楼他也有所耳闻,开了不过两年,来的也都是些文人墨客,他出入生意场,连闲暇时间都不多,更别说来这里了,可是小厮却连他的马车都认得。
神色不由得凝了下来。
下了马车,小厮引着他上二楼,推开东侧的一扇门,“谢老爷请进。”
屋内摆设雅致,却空无一人,香盘里烧着沉香。
谢承做了片刻不见人来,就失了耐心。
若非那封信中提及了织造纺一事,他连来都不会来。
谢承推开椅子起身。
“谢老爷请留步。”
凭空响起的声音是自玉屏后传来,一道玉屏将屋子分割。
谢承一惊,屋内竟一早就坐了人!
故作玄虚!
“阁下既然请了谢某过来,不如出来相见。”
“谢老爷稍安勿躁。”
玉屏后,谢蕴清从容沏茶,无声地开口,真正开口说话的是他身旁的汪殳。
汪殳照着他的口型复述,“晚辈姓柳,今日请谢老爷过来,也是为了要帮你的忙。”
谢蕴清的声音很好辨认,清清冷冷的,除了在他怒极的时候,都听不出太大的起伏。
而汪殳此刻的声音较以往更沉哑,还带着一丝狂傲。
配合着谢蕴清的作派,谢承直觉是来者不善,他干脆又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柳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谢老爷倒也不必提防,晚辈也是得知谢家的织造纺如今面临困难,才想助你一臂之力。”
织造纺连日来通宵达旦的开工,有人知道并不奇怪。
谢承道:“柳公子多虑了,谢家的事还不用外人费心,织造纺经营百年,赶一批货出来还不是难事。”
“你所谓的不是难事,就是以次充好?”谢蕴清摇头笑道:“愚蠢啊。”
谢承面色不变,按在桌面上的手却已经握紧了起来,谢予安采买云锦都是暗中进行,那些掌柜也绝不敢往外说,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他沉默的一息之间,玉屏后的人已经笑了出来,“果真是如此。”
谢承大怒,“你究竟是何人?”
“与其关心我是谁,谢老爷不如关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谢蕴清将指尖抵在茶盏的边沿,轻描过盏沿,“原本不过疏漏之罪,皇上即便再动怒,顶天了也就是摘了你皇商的头衔再惩戒一番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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