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程思禾这话绝对发自肺腑，她发誓这是她今晚听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好消息，只希望不是唯一一个，她激动地就差热泪盈眶地在胸前划了十字了。
    程思禾摸出手机就叫救护车，她用了起码5秒钟来思考到底是该拨打报警电话还是急救电话还没等她想明白，苏怡那双堪称艺术品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就算是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等她再反应过来，手机已经在苏怡的指间打起了个转。
    “干的漂亮！”姜妍迎着程思禾呆楞的眼神，满意地拍了拍苏怡的屁股，还顺势揉了一把。
    她撩完就要走，苏怡揽住了她的腰转了半圈，往身前用力一带，两个人的下半身当即紧紧贴在一起，两个人眼神交缠，噼里啪啦的火花都要烧到程思禾的裙摆了。
    “喂，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程思禾简直要疯了，这俩人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架势，是可忍孰不可忍。
    “瞧瞧，思禾姐姐生气咯。”姜妍愉悦地把下巴搭在苏怡的肩头，贱兮兮地冲程思禾笑起来，程思禾的拳头狠狠顶上胸口，特别担心自己被这对“雌雄双煞”给气出心脏病。
    姜妍扭头在苏怡耳边低语了两句，苏怡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她咬牙强撑着站直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孙潮生的面前。
    她踉跄地单膝跪地，歪头打量着被砸晕的孙潮生，不仅体贴地伸手帮他理了理扯开的领口，还把掉在外面的口袋巾重新迭好塞了回去。
    “虽然并不是现在的你，可到底也是你，所以抱歉了。”
    程思禾根本没看清姜妍到底是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只见她右手持刀，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朝着孙潮生的心口扎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瞬间扎穿了孙潮生胸前的布料，却再也动不了了，生生地卡在了那里。
    从后面冲上来的苏怡抓住了姜妍的手腕。
    “放开我！”姜妍的脸上是濒临疯狂前才会有的平静，她整个身体是紧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雪亮的刀刃，一字一顿地说。
    苏怡没说话，用另一只手臂圈上姜妍的腰，她的嘴唇贴上姜妍的腺体，安抚似的亲吻着。
    姜妍的手臂无法自控地开始发抖，她的信息素开始妄图掌控她的身体，让她乖顺让她软弱，让她想要扔掉手里的匕首，扑倒眼前温热的怀抱里嚎啕大哭。
    姜妍用力咬着嘴巴里的嫩肉，血腥味让她清醒、让她冷酷，让她包括在柔嫩灵魂外的龟裂铠甲再一次坚不可摧。
    “思禾，带她出去。”姜妍冷声命令道，程思禾却在一旁踌躇着，半天不上前。
    “一个两个的，平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关键时候就会吃里扒外，你们还真对得起我！”
    姜妍简直要气疯了，她索性两手握上刀柄，整个身体向前倾斜，借助全身的力气努力把匕首往下压。
    “他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不是吗？”程思禾听到姜妍用颤抖的声音说，可她完全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孙潮生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不过程思禾没看错的话，他显然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杀人你会后悔的。”苏怡的声音跟她握着姜妍手腕的手一样稳。
    姜妍咬牙去看苏怡，苏怡的平静既让她怒不可遏，也让她莫名心虚，太矛盾、也太挣扎了，姜妍索性不去在意。
    她能感觉到力量开始慢慢流逝，姜妍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跟小美人的力量悬殊有多大。
    她低不可闻地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松了手，匕首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厚实的地毯上，姜妍深深看向不省人事的孙潮生，她凌乱的发丝遮着她的脸，谁也没能看清她的表情。
    “你赢了，我正义的小美人。”
    她挣扎着站起身，无奈地宣告，她甚至宠溺地拍了拍苏怡的脸，然后又不甘心地狠狠踢了依然人事不省的孙潮生一脚，“算你运气好！”
    看到姜妍放弃，旁边的程思禾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孙潮生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可姜妍的反应未免也太出格了，真要是弄伤了他，孙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手机给我。”姜妍朝着苏怡勾了勾手，苏怡的脸紧绷着，手依旧攥着她的手腕，明显还有点不相信她。
    “你这小家伙怎么回事儿？我是要帮他叫救护车的！”姜妍抖着被苏怡抓着的手腕，一脸被怀疑的打击跟气愤，她甚至孩子气地嘟起嘴，扭身用后脑勺对着苏怡。
    “你快松开她了！”见苏怡还迟疑着，程思禾忙不迭上前去掰她的手指。
    “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瞟着姜妍，压低了声音在苏怡耳边絮叨，“万一一会儿气儿不顺，又要动刀动枪的，你能拦住几回？”
    听了这话，苏怡的手慢慢松开了，姜妍气哼哼地抽了手，也不看她，只是揉着自己被抓疼的那一截。
    “手机呢？”程思禾不好上手去碰苏怡，她还记得上回开玩笑，她用一根食指戳了戳苏怡软乎乎的脸蛋，被姜妍用眼刀捅了一个礼拜的事儿，还找找理由扣了她半个月的奖金！
    吃醋到这个份儿上，也是世间少有。
    苏怡低头摸向藏着手机的腰封，指尖刚摸到手机，身前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得就像是直接炸在她的耳边。
    姜妍的鞋跟已经狠狠地踩在了孙潮生的两腿之间，孙潮生就像是被长针钉在标本墙上的蠢笨甲虫，姜妍的脚用力碾动了两下，他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全身痉挛地哽着嗓子鬼叫了两声，紧接着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姜妍迎着苏怡难以置信的目光慢慢抬起脚，她脚上那双白色高跟鞋的鞋底粘上了不少粘稠的不明东西，鞋面更是几乎被染成了鲜红色。
    程思禾在旁边艰难地吞咽着，她紧紧捂着口鼻，可浓稠的血腥味跟腥臊味还是熏得她要吐出来了。
    “快帮我拍张照。”姜妍心情愉悦地跟苏怡说，苏怡看着她，像是没听到，一动也没动，姜妍却又改了主意，“还是算了，不利的证据不留为妙。”
    姜妍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小心地往后推了两步，不想踩掉被孙潮生两腿间不断外流的血打湿的地毯，她垫着脚尖灵活地跳到苏怡面前，拿过她握在手里的那支手机，扔给程思禾，“你现在可以报警了。”
    程思禾没接住手机，她连手都没来得及伸出来，手机在地上打了个滚，正好掉进血泊里。
    姜妍低头看着突然开口，“你喜欢珠宝设计对吧？”
    苏怡看着浑身是血的孙潮生，像是完全没听到姜妍说的话。姜妍去捏她的脸，意外地发现苏怡居然比自己高了。
    “小孩子长得可真快啊。”她轻声说道，只是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听到。
    “喜欢珠宝设计对吗？”她捏着苏怡的下巴晃了晃，脖子上的项链也跟着晃了晃，跟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是一对。
    那串被扯断的水滴珍珠项链被小美人拆分开重新设计出了两条全新的项链。
    小美人拿出设计图问她好不好的时候，她就知道小美人很有天分，她连珠宝设计最基本的规则都不知道，可她知道什么是美。
    真正的美，跟她一样能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美。
    苏怡迟疑地点了点头，她看向姜妍的眼神像是根本不认识她了，甚至都不如看一个陌生人，惊讶、不解、痛惜，还有厌恶？
    那看不清的一抹暗色应该是厌恶吧。
    姜妍早就猜到会这样，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心口一阵痉缩，她微微躬腰，试图更快地熬过这难以忍受的心痛。
    “你很有天赋，应该能干得不错。思禾马上送她出国读书，越快越好！”
    “啊？”程思禾完全没反应过来，“出…出国读书？现在？”
    “对，出国读书？这四个字这么难理解吗？我花钱请你，是让你在这儿重复我吗？”姜妍提高了声音，程思禾像是恍然惊醒一般打了个哆嗦。
    “我…我马上去办！”她赶忙去捡地上的手机，血让她眩晕恶心，可她还是强忍着用两根手机把沾满了血的手机捡了起来。
    “……为什么？”苏怡急切地去抓姜妍松开她的手，却被姜妍躲了过去。
    “还不明显吗？”姜妍冷酷地笑了，她的眼中泛滥起不屑跟厌弃，连带着她接下来的那句话，如同用那把匕首捅穿了苏怡的心。
    她说，“我玩够了，现在不要你了，我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