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夺问:“你刚进战队那会儿很讨厌我?”
灯光昏暗,蔺回南垂着眼睫问:“你生气了?”
生气不至于。这事儿就是让一厢情愿,谁说都不信,就觉得蔺回南这小粉丝绝对是暗恋了他好几年的俞大队长,觉得很没面子。
他又没不良癖好。
他就那么讨人嫌?
成也面子,败也面子。
碍于面子,俞夺不好发火。他眯起眼皮说:“反正你得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住一间宿舍?”
蔺回南似是想了会儿。他问:“害羞算不算?”
俞夺以为自己听错了:“害羞?”
“你当我偶像那么多年,”蔺回南勾住俞夺的脖子,轻声细语说,“在你的房间脱衣服,换衣服,和你一起睡觉,当着你面晨勃。”
他勾近俞夺,贴着俞夺耳朵说:“你在外面睡觉的时候,我会在浴室隔着门,想着你……这还不够让人害羞么?”
“……”
蔺回南坦然道:“现在是后悔了。”
俞夺猛推开蔺回南,跑到另一张床上去:“你他妈神经病吧?”
他把被子盖过头顶,背过身去:“睡你妈的觉去。”
可蔺回南又跟过来。没等俞夺赶他走,他搂搂俞夺的腰:“哥,只睡觉,我不干别的了。”
清心寡欲,睡意便来得格外快。
蔺回南就这么一直从背后抱着他,不嫌累似的。俞夺要快睡着了,听见蔺回南声音很低地问:“哥,以前我和你接生生下来的那几只小猫后来怎么样了?”
俞夺在模糊的大脑中,勉强翻出这段几年前的陈年旧事。
“一只橘的一直放在基地,”他咕哝着说,现在基地那只天天来蹭饭的橘猫都是那只猫的四代目了,但他忘了说了,“另外两只送人了。”
蔺回南喂过很长一段时间流浪猫。
开始于和小鱼一起“接生”了一只流浪猫,终于他离开次级联赛。
哪怕后来和小鱼掰了,蔺回南仍然去喂了一年多的猫。
喂的不是同一只。
可那会儿,十六七的小孩儿有种天真的妄想。这城市中有这么多自成帮派的流浪猫,说不定他今天喂的这只,明天便会认识到朋友的那只。
像一种不表于言语的,隐晦的书信。
向朋友递送他的问候。
没有战队肯要他,他拼命rank,可没有几场比赛能让他打。他一个人来打职业,只剩下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几只刚混到脸熟的流浪猫和一个现在看来极其遥远的志向。
后来朋友不欢而散。
还剩几只猫,来见证这种有点儿中二,郁郁不得志的悲壮感。
蔺回南无数次想过,如果不是以欺骗开头,他们将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遗憾也好,仇恨也罢。
错过的,又奇妙地得以补全。
俞夺听见蔺回南似乎低低地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进去。
湿漉漉的嘴唇从后面蹭了蹭他的脖颈,牙齿轻刺他皮肤。不疼,撒娇似的。
“小鱼。”蔺回南说,“晚安。”
第102章 抽签分组
小组赛首日,六场比赛。
唯独D组没有比赛。
NOG在D组,也跟着先放了天假。
第一场比赛在下午四点。北极星打欧洲的小丑。
俞夺搞了张观赛绝佳的前排票,刚找到座儿,一回头,在后面看见了唐崇。
“兄弟,不够义气啊。”唐崇的眉毛朝他挑了挑,“我们队五点的比赛,你四点跑来看北极星的比赛?”
俞夺懒洋洋地坐下去:“还看呢?你们队队员谁屁股上有痣我都看过了,我不嫌腻啊?”
唐崇:“……”
“再说,”俞夺回头,眼弯起来,“我觉得哥几个要连支铂金外卡都打不过,以后也别当兄弟了,我不认识你们。”
俞夺这人最可恨的,不是他欠揍。
是他欠揍,还比人辈分高。
国内不像韩国么讲辈分,可俞夺从业时长在这儿摆着,别说嘴他了,有的选手和他说两句话都紧张。
也就乌龙茶还能和他对线。
唐崇恨恨道:“为老不尊。”
俞夺手搭在椅背上,半撑着回头,还想逗逗唐崇这小胖子玩儿,余光瞥见一人。这人坐在他邻座,淡淡道:“别人队队员屁股上的痣,你是怎么看过的?”
俞夺:“……”
蔺回南偏过眼来:“一起洗过澡?”
“……”
俞大队长咚地坐回来,老老实实坐着。蔺回南带了两瓶水,他拿过一瓶,捏着塑料瓶子,语气严肃:“比赛快开了。都别说话,好好看比赛。”
“好。”蔺回南慢悠悠道,“离比赛开始前的这半个小时,你得一动不动坐着,也不准说话了。”
俞夺:“……”
唐崇坐在后头。
他敬佩地想,能和俞夺这个人嫌狗憎的狗玩意儿对线的,又多了一位。他们教练终于后继有人了。
小组赛均为Bo1。
即一局定胜负。
三十分钟,比赛结束。
小丑是欧洲赛区的强队。但明显北极星更胜一筹,甚至打了小丑一个措手不及。
比赛散场。
场内也有不远万里赶来的欧洲观众和韩国观众,但毕竟不是决赛,观众更多的还是武汉本地的大学生和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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