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奶奶象征性地尝了一口,?没什么胃口,很快放下了勺子,?“应楼啊,我记得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小酒的诞辰了,去年我身体不好没去,今年也该去扫扫墓了。”
顾应楼执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你把这事瞒了一年多,怀家那边虽然碍于我们家的权势不敢随意伸张,?但是早就对此心有怨言。”
奶奶说着,?忽然激动起来,潸然泪下,?“一年多了,你把这事瞒了一年多!那可是小酒的亲生父母啊,他们连探望自家的孩子都不能!每年只在供桌上点两根香,?甚至不敢给他点纸元宝……孩子生前在家里没受过一点苦,你怎么能狠心让他在地下缺衣短食,甚至连爹妈都不能去祭拜坟头!”
这么久以来,她都不敢再去联系怀酒的爷爷奶奶。怕自己的小姐妹一把泪地质问自己,她好好的一个宝贝孙子,从小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珍珠,怎么就莫名其妙死在了顾家。
顾应楼垂下眼,喉结上下滚动,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半响过去,他淡淡地说道,“这都2019年了,您也别太过封建迷信。小酒的坟我也有叫人定期烧纸钱清除杂草,您不用担心。”
“当初你是亲眼看着医院鉴定的,死亡证明也是明明白白送到了你的手上!”
他越是这般油盐不进,顾老太太就愈是生气。
如果顾应楼是那种没了老婆就要死要活的多情种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不是,却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平时他就算再怎么不通人情也知道留一丝情面,可是在这件事上怎么就这么倔呢、这么绝!
“叶贤和张姨陪你看着小酒送进的焚化炉,你亲手捧着骨灰盒盯着人封上的墓!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执着的?”奶奶突然把银制筷子按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如果真的是他离家出走或是生了重病,那别说是你,我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把人找回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如果真的有来生说不定小酒都已经找到好人家投了胎!你这样死心眼,难道是能从阎王爷手里把人抢回来吗?!”
餐厅一片寂静。
自从孙子长大后,除了在何清一事上,顾老太太就没怎么和他说过重话。一是孩子本来就可怜,早年失父失母跟着她这个老婆子生活,二是同龄人在忙着打桌球赛车喝酒泡女人的时候,他早早地就挑起了公司的重担,二十几岁就要和一群老油条打交道,要是集团业绩稍微回落一点,马上就有一大堆人等着发难……
外人都说顾氏总裁雷厉风行,颇有顾董事长的风范,可谁知道成功背后付出的一个个不眠之夜?
她看着都心疼,所以从来不多插手他的生活和事业。
可这件事不一样,怀酒是好,发生这种事情她也特别惋惜伤心,可要是因此再搭进去一个人,奶奶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
逝者安息,活着的人也要找到生活的方向和目标吧?
她不想自己的孙子年纪轻轻就成了‘未亡人’。
顾应楼抬起眼,冷惨的灯光自上而下投射,落在他的睫毛上、打下一片乌青的阴影。
半响后,他撇过头,小勺轻轻地在粥碗里搅动,勺面翻转粥汤落下时,能看见半透明里晶莹柔软的米粒,还散发着一阵淡淡的香气。
配点新切的咸菜就更好了。
小酒爱吃这个。
他出了半天的神,再看碗里的粥已经失去了胃口,“这事您不用过问,我现在过得很好。上周称体重还胖了一斤。”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谁问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了?我是说小酒已经走了,你也应该往前看,不要把自己关在以前的回忆里!你天天这副样子,连个笑容都没有,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我哪副样子?”顾应楼反问,“我是穿得不整洁、还是胡子没有刮?只是因为我没整天咧着嘴傻呵呵地笑,您就觉得是困在以前走不出来了?”
他顿了顿,解下脖子上的餐巾,随手扔在了桌面上,“他走了才一年多,可我们两家却是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您要我公布小酒死讯后开开心心地笑着去上班,被媒体指着鼻子骂没良心才好吗?”
顾老太太:“……”
顾应楼站了起来,做最后的结尾,“我现在活得很好。不笑是因为我本身就不爱笑,您看到我有时候笑,只不过是因为他罢了。”
“……”
奶奶这下终于无话可说。
顾应楼走了。
他没回房间,要是一直在家里,佣人和张姨都会小心翼翼,连一个‘酒’字都不敢提,生怕说了他会伤心。
可是他明明是想听别人提到怀酒的。
但是别人口中的怀酒,永远都是那个过世之人。
只有顾应楼知道,他爱的是那个皮囊下的灵魂。
晚上七点半,他开车去了游乐园。
每当这个时候,乐园在结束一天的营业前都会放一次盛大的烟花秀。所有游客都齐聚在广场,仰望着那座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城堡,以及城堡塔尖上绽放的绚烂烟火。
检票时,检票员小哥很是诧异。
他们乐园卖的全部是白日票,八点半就正式关闭乐园。这个点都快要散场了,买票进来也太不划算。
为此,他特地多观察了几遍客人递过来的年卡信息,突然发现右下角上有一个小小的乐园游戳,一看和别人的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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