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大人元令瑾是元承徽的哥哥。”
素嬷嬷护着玉笙回合欢殿,仔细的与玉笙解释:“元大人幼时就跟着太子殿下做伴读,情分自然不一样。”
元家在京都也是数的上名号的家族,元家这一辈更是出了个元令瑾,考上功名之后投入太子门下,如今年轻轻便已经是大理寺少卿。
未来与前途一片光明。
只是,可惜了。
“元大人摔断了腿,这事儿都闹到圣上那儿去了。” 素嬷嬷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甚至还往玉笙那儿看了一眼。
那日,恒亲王护她们娘娘护的这样明显。
今日,这元大人出事,又偏偏是跟恒亲王一起赛的马。这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今日这一出,只怕就是恒亲王为她们娘娘出气儿。
“娘娘,这恒亲王……”素嬷嬷刚开了个口,玉笙就立即摇了摇头:“不用问了,我也不知。”
娘娘这副模样,也不像是个知情的。
素嬷嬷立即也闭了嘴。
两人刚到合欢殿,人还没进去,迎面一个人就扑了过来:“玉良娣……娘娘,娘娘,您救救我兄长。”
来人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着头。
玉笙这才瞧清,来人居然是元承徽。五十巴掌下去,她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打的重的地方还有溢出血渍的红色的血丝。
鲜红的血糊了整张脸,模样十分地吓人。
玉笙的眉心微微皱了皱,朝前的脚步往后退了退。
刚刚在广阳宫,被按在地上打脸,还一口一个怒骂的元承徽。此时跪在地上,满是求饶:“是我该死,是我得罪了娘娘。”
额头磕在青石板上,一下一下的声响沉闷的有些吓人。
元承徽却像是半分痛觉都没有,嘴里依旧在求饶着:“是我自不量力,是我狼心狗肺要陷害娘娘。”
“这事跟我兄长没有半分关系,要打要杀娘娘冲着我来就是,务必要千万千万绕过我兄长啊娘娘。”
元承徽爬过来,抓住玉笙的裙摆,一张脸上爬满了泪,满是哀求。
那双手上带着血迹,黏上殷红色的裙摆,玉笙眉心皱了皱,道:“这事跟我没有关系。”这事是恒亲王做的,此时元承徽却找她来求情。
这事儿一传出去,流言蜚语只怕就止不住了。
“娘……娘娘。”元承徽抓住她裙摆的手,几乎是僵硬住了,她抬起头,面上半分傲气都没有,如今只余下了满满的无措。
她死死抓住玉笙,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娘娘。”元承徽还要再磕头,玉笙皱了皱眉心,赶紧给躲开了。
“派个人,来送元承徽回去。”
玉笙说着,越过元承徽,往屋子里走。
“人现在如何了?”元承徽在院子外面不肯走,哭喊声吵得玉笙头疼,她单手捏了捏眉心,问:“可打听到了。”
元令瑾到底是朝中官员,又是当街摔断的腿,只怕这会子闹的整个京都都知道了。刚王全过来,是来请太子殿下过去的。
元家告上了御状,只怕这会子,太子殿下与恒亲王,都在大殿之中。
“从快马上摔下来,捡了一条命已经是命大了。”如今宫中上下都在讨论此事,小元子打听这个倒是不难:“这元大人此时就在太医院,说是命是保住了,但腿……”
他摇摇头:“怕是难了。”
“难怪……”元承徽刚刚,跟失了心疯似的。元家小辈中就当属元令瑾最是拔尖儿,他这一摔,断了腿,日后仕途只怕是无缘了。
朝中,不会要一个瘸了腿的官员。
恒亲王这样做,是……为了给她报仇?
想到恒亲王府时的那次见面,还有……她那至今都数不尽的嫁妆。玉笙捂了捂心口,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
乾清宫门口
太子与恒亲王一前一后从大殿之中走了出来。
当街这么多人瞧见,是元令瑾自个儿摔下的马。陛下虽是气愤,但当着臣子的面,却也只是不轻不重训斥了两句。
陈珩一脸无谓,刚在大殿之时就半点不慌,此时出了乾清宫的门,悠闲自在。
“元令瑾想来也是不敢得罪你。”太子看着身后的人,淡淡道。
元令瑾这个人向来谨慎,他没这个胆子去得罪恒亲王。更别说,有这个胆子去跟他赛马。
陈珩今日身着一身绯红色的长袍,那素来狠厉的脸上,此时显得柔和了些。太子今日的眼神,落在他衣裳上不知多少回。
越看,越是觉得刺眼。
昨日是他大婚,陈珩今日这身打扮,倒像是新郎是他一样。
“皇兄说笑了,元令瑾区区一个四品,自然是不敢得罪于我。”他今日心情好的很,手拿着马鞭,嘴里还哼着曲儿。
这幅模样,越看越觉得心烦。
“此事,就这么算了。”元家到底是跟了他多年,元令瑾担任大理寺少卿,于他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此时人出事,大理寺少卿之位空缺,只怕又要重寻人手。
太子的脑中,人选在一一回放着,陈珩的脚步却是停下来,往他脸上看了一眼。
哼着小调停了下来,他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皇兄说是算了,那算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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