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驸马 作者:宝贝贾
“明天就初十了,这么快。”容季和南宫清韵初十离京,前往扎图,此行前景未卜,困难重重,但以容季争强好胜的性子,将他困在京城里才是在慢慢扼杀他,即使没有这场战争,他也会帮助容季离开,这一场战争只是将时间提前了,自从父王和他谈过容季的近况,他就暗暗做了筹备,那天让翡翠准备的礼单应该可以帮容季度过在扎图最困难的那个时期。父王和爹应该乐意见到今天这样的结果。
在此之前,他和南宫宁阁商议过,毕竟南宫宁阁现在总理全国政务,容季和南宫清韵要去扎图这么重大的事情他需要知道。南宫宁阁从开始就怀疑容季是装疯,一个手腕那么狠毒的人怎么突然说疯就疯了,这下终于得到答案,果然没疯,他信奉斩草除根,但在容槿的面前又无法说这话,容季不管怎么说,都是容家的人,容槿开口,想必皇上那边也是答应的,他也不想妄作小人。
“少爷,难道你明天要去送二少爷?”小莫听容槿的语气觉得不对头。
容槿嫌弃他瞎操心,摇头笑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去。”站站不得,坐坐不得的,难不成趴着去,再说那天该说的都说了,即使再见一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父王和爹去就行了。”
“少爷。”小莫神秘兮兮地凑到容槿跟前,手挡在嘴边,小声道:“我听说柳太后昨天夜里病死了。”
容槿对那人没什么好印象,但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唬了一跳,“你听谁说的?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小莫努努嘴,“我也是听几个小太监私下里传的,我还听说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丧事一切从简,柳太后昨个儿病死,今天一大早就入棺了,没知会咱们这里,可能少爷刚下生下小皇子,怕冲撞了吧?”小莫猜测。
容槿点点头,“可能是这样。”但应该不仅仅是这样,难不成柳太后的死背后另有隐情?
景平六年八月初九,太后柳氏崩,归葬皇陵,但后来也有野史传闻,她随着清韵公主去了扎图,又过了五年才去世的。这个月还发生了一件史书记载的事情就是容郡王和清韵公主返回扎图,容郡王后来成为扎图部落的第一位汉人族长,他一生与清韵公主共育有四子二女,其中次子和两个女儿成年后回到盛京,娶妻嫁人,落叶归根,另外三子也多次往返扎图和盛京之间,与皇室关系亲密,只有容郡王终其一生再没再次踏入京城。
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至于被湮没在时光里的真相到底如何,除了当事人,谁又能清楚呢。
142、阙九湛番外
还有三天就是中秋节了,皇后那里送来了些时令鲜品,有莲子,谢花藕还有桂花糕,挂花糕是精细糯米面加了糖粉和干桂花蒸出来的,粉粉糯糯的,有薄薄的透明感,清甜而绵软的,可能那边孩子多,糕点被精心捏成了很多小动物的形状,明然数了数,认出来的有兔子,有刺猬,有小羊,有老虎,还有些圆圆胖胖的动物,长鼻子的,头上长角的,她认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动物,但俱是精巧可爱异常,少爷本就喜欢甜品,这一次就吃了不少,明然自己也腌渍了两罐子糖桂花,她打算做些西陵特有的桂花圆子和月饼,到时候也可以让公主尝尝,公主离开西陵已经有四年多了,想来会喜欢这些家乡的味道。
容亲王答应借着中秋宫里举办花灯节的机会,让公主与少爷兄妹团圆,当年离开的时候,公主不过十六岁,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还有一起离开的明月姐姐是否还依然跟着公主?
明然揉揉发涩的眼睛,打断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她想少爷一定比她更想快点见到公主吧,即使永远也不能回去西陵了,只要少爷和公主团聚了,一切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是吧?
“少爷,你说公主成亲吗?这次会不会带着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一起来?”明然剥着手中的莲子心,边和阙九湛聊天。
阙九湛坐在阴凉处,听到明然的话,眼睛从手中的书上稍稍移开,“应该成亲了吧。”容槿没提过,但他希望安阳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那些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
安阳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只要安阳过得好,他就再无所求了,因为他的自私,安阳的人生才会充满这么多的坎坷。如果不是他的从中周旋,安阳不会被赐婚淳于家,也就不会有后来安阳灭了淳于家满门,如果没有前面的这所有一切,即使他不能当皇帝了,即使阙凌简登基,安阳也依旧可以是西陵尊贵的公主,她会像大多数的皇室公主一样,人生也许不够波澜壮阔,但会平安而富足,而这原本该美好的一切都毁在了他这个唯一的哥哥身上。
至于阙凌简,他们早就该结束了,从欺骗和强迫开始,注定了他们这段关系不会有未来,况且两个男人能谈什么未来,在这段长达三年不清不楚的关系中,他很清醒,阙凌简也是,所以他在知道安阳不在西陵时能及时抽身,所以阙凌简明知道他在南宫静深手里,还能毅然决然地出兵,彼此都毫不犹豫地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真不愧是叔侄,是啊,他们本就是叔侄,相差六岁的叔侄。
阙九湛回忆过很多次,但第一次见到阙九湛时的情形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是永历九年的事情了,那时他十六岁,那阙凌简应该只有十岁吧。
西陵和大宁朝廷体制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大宁没有藩王,但西陵有,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个,当年太祖打下江山后,除三子继承帝位,其他六子均被分封在各地做了藩王,在那些藩王各自管辖的境内不仅可以自行征收赋税,还可以拥有一只为数不少的护卫军队,在朝廷准许的范围内甚至可以铸造一部分兵器,虽然经过西陵历代帝王的不断削藩,各地的藩王零零散散,已经不成气候,但他们其中几家联合起来,还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足以威胁朝廷。
阙凌简的父亲东齐王阙咏承袭太祖长子一脉,封地离着西陵京城安平府只有六百公里的路程,虽然不算大,但是很富足,阙咏为人八面玲珑,又曾经在秋猎时救过圣驾,很得父皇的赏识,各种赏赐源源不断,阙凌简是阙咏的长子,可惜他母妃淳于氏为人木讷,不得东齐王喜爱,阙九湛三岁那年,淳于氏去世,此后没过两年,东齐王重纳一平民女子陈氏为妃,据说陈氏温婉聪慧,善解人意,东齐王与她异常恩爱,阙九湛十岁那年,加上他,东齐王共有五子一女,其中三子一女为陈氏所出,只有第四个儿子是由一高姓侍妾所出。
为了约束各地藩王的势力,朝廷会在适当的时机下旨,要求藩王们将一个子嗣送到京城,名义上是学习祖宗的礼法,说白了就是给朝廷送一个可以放心的人质,庶子身份卑微,送到京城的必须为嫡子,可也没人会笨到将自己世子的人选送过来,所以说送到京城的嫡子就意味着被家族放弃了。
那一年没人会想到东齐王送来的会是阙凌简,他有四个嫡子,阙凌简是元妃所出的嫡长子,外祖淳于家又是安平府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虽然还没行册封之礼,但在其他人眼里,阙凌简就是东齐理所当然的世子,但阙咏却与众人想法不一样,他显然更喜欢陈氏所出的孩子,舍不得任何一个被困京城。
阙凌简初到京城的时候,阙九湛正代父巡视边疆,他那时十六岁,自十四岁成亲后,参与朝政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他回京后,见过阙凌简几次,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他像大多数入京的藩王子嗣一样,见到他,态度恭顺而卑谦,他们两个真正算是熟识应该从阙凌简搬入他居住的含章宫开始,父皇感念与东齐王的情谊,也想做给淳于氏看,特地下旨将东齐王子阙九湛交由太子亲自教导。
那段日子正是阙九湛不好过的时候,从小见惯了母后的强势,父皇的懦弱,他从内心里对母后自作主张安排的一切充满了排斥,他不喜欢母后硬塞给他的太子妃夏侯氏,他的亲表妹,母后的外甥女,夏侯家出美人,太子妃夏侯氏更是其中的翘楚,可他就是不喜欢,连看一眼都嫌多余,他想要美人,有的是,含章宫里秀丽的侍女,宫外清秀的男子,爬上他床的不在少数,唯独对夏侯氏,即使初一十五,非去不可的时候,他到她房里,也是盖着棉被纯睡觉。
母后可能早就察觉了他无声的对抗,明确对他说过,在太子妃怀有子嗣之前,其他的侍妾都不能有所出,为此她还亲自下令让人打掉过一个侍女肚子里已经成形的胎儿。
母后从一个五品长史家的女儿一路爬到正宫皇后的位置,这一份心机和手腕可不是普通女子所能拥有的,相较他而言,母后显然更中意安阳,安阳从小就聪颖伶俐,心思细密,做事果决,和母后性子最为相像,如果安阳不是女孩子,他想母后一定更愿意扶植安阳上位而不是他,她厌恶他的懒散和漫不经心。可惜母后再不甘心,也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不得不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的身上。
成亲两年无所出,十六岁那年,他被母后逼到悬崖边上,阙凌简的到来和陪伴于他来说,是个暂时可以逃避和喘息的所在,相处久了,他才发现阙凌简也只有外人在场时,才会戴着一张温和恭顺的皮,一旦独处就露出暴躁易怒,独断专行和几近凶狠的真实面目,可惜再怎么凶狠,阙凌简当时也只是个十岁的小毛孩,六年的饭不是白吃的,摆弄这么个孩子,在他来说,并不费什么大劲儿。
阙凌简是个不服输的人,性子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前两年就在两人的不断较劲中度过,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赢,那人在他手底下没少吃暗亏,可能也因为这样,到了第三个年头上,阙凌简的性子就收敛很多,学会了忍耐,不再一撩拨就爆炸,跟他的关系也缓和不少,最好的时候,两人还同床共枕了一个冬天。
后来是怎么分开的呢?好像是有天晚上醒来,他发现阙凌简在被子底下乱扑腾,硬是给扯了被子才发现,那孩子全身红得跟虾子一样,下面那根小东西挺翘翘的,阙凌简睡觉不喜穿内衫,身上有什么反应,一清二楚。那年阙凌简已经十四岁了,有这反应再正常不过,那孩子见他发现了,恨不得团成球滚到地缝里去,他还没见过这样的阙凌简,看着着实有趣,暗暗就有了作弄的心思,嘴上一本正经地说行教导之责,实际上心里笑翻天,阙凌简珍贵的第一次就这么葬送在他的手里了,之后这孩子好像有点食髓知味,晚上有事没事就想让自己给他摸摸,他身为太子,向来只有别人伺候他,哪里需要他伺候过别人,兴趣一过,他就懒得应付了,怕他纠缠,找个空闲,将阙凌简绑了,床上准备了他亲自挑选的一男一女两个极品美人,听下面的人说,阙凌简那天足足嚎了小半个时辰,可见有多爽,但那孩子爽过之后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血红着眼睛,发疯一样跑来和他打了一架,从那之后和他再不亲近,但也没搬出含章宫,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又持续了有一年。
永历十四年,阙凌简十五岁,阙九湛二十一岁,一次酒醉之后糊里糊涂的情事,夏侯氏怀孕了,宫里上上下下得知这个消息都很高兴,连一向对他不加辞色的母后都难得露出了笑模样,数次亲自驾临含章宫嘘寒问暖。
那一年秋天阙咏突然病重,阙凌简奉命回家探望父亲,在此之前,东齐王已经请旨册封嫡次子,陈氏所出的阙兰台为世子,无数的珍贵药品吊着,阙咏一直撑到次年的春天才去世,阙凌简在父亲床上尽孝,也一直没回过安平府,阙九湛前前后后托专人送过几次信,打水漂一样,那边一点反应没有,他也倦倦的不再费心搭理。
变故发生在阙咏去世的两个月后,据说阙兰台至孝,自从父亲去世,忧思成疾,很快就一病不起,没出半个月就撒手人寰了,陈妃母家根基薄弱,无鼎力之人,阙凌简很快就在阙咏部下和淳于氏的支持下,直接继承爵位,成为新的东齐王,他的三弟阙兰鸣则被送入京城。
同年阙九湛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他不喜欢夏侯氏,却异常疼爱这个女儿,亲自起名为纯哲,可惜这个女儿生来体弱,不到一岁就夭折了。
143、阙九湛番外
阙凌简继承王位后,照例是要来京城晋见皇上的,不过那段时间阙九湛初为人父,加上纯哲身体不好,他所剩不多的关心就全部灌注在这个娇弱的女儿身上,放在阙凌简那里的心思就淡了很多,几次遇到,阙凌简态度恭恭敬敬的,笑容不咸不淡的,阙九湛也觉得没意思,他身边一直不缺人,即使对阙凌简的心思有那么点不同,也只是相处时间长了,习惯了,所以现在阙凌简离开,他早晚也会习惯的,世上谁缺了谁不能活,况且阙凌简于他来说,比可有可无是好那么一点,但还没到费心思挽留的地步。
想通这其中的关节,阙九湛彻底将阙凌简抛诸脑后,一心一意做他的太子,做纯哲的父亲,日子是难得的安乐平和。
阙凌简在含章宫一住就是五年,这宫里的侍卫和属官和他相熟地不少,他在京城的那段时间,和阙九湛来往不多,反而与那些人经常聚聚,这些事阙九湛都知道,也没刻意阻止,后来关于阙凌简的很多消息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听说的,听说很多朝臣都夸赞东齐王年纪不大,做事却是最稳重妥帖不过的,为人也谦和有礼,末了还要夸赞一句,不愧是太子亲自教导出来的人物。听说京城里还有很多人正给他提亲,阙九湛听完,冷笑不止,阙凌简这个人表面装得再像只温和的狗,也改变不了是个狼崽子的事实,阙兰台怎么死的,别人不说,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傻子,短短半个月,正当好年纪的一个少年郎就暴病而亡,其中没有猫腻谁相信,但生在王侯世家,事关爵位,弱肉强食,无可厚非,他没心思同情阙兰台,只能怨那人命不好,做什么不行,非要和阙凌简抢位子坐,也怪阙咏命短,他如果再多活几年,陈氏所出的几个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阙凌简那时再要下手,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这样算来,说不定阙咏的死也有蹊跷,但如今大局已定,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了。
阙九湛心里明镜似的,他可不想将这么一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放在自己身边,以前小什么都好说,现在狼崽子大了,爪牙齐全了,天天提防着被狼咬一口的日子他没兴趣,光身边的一堆事情就够他忙的了。
那一次阙凌简在京城待了三个月,阙九湛与他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至于私下的会面,答案是:一次也没有。两人的关系彻底冷淡下来,这种冷淡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后来的几年,东齐王阙凌简的声名越来越好,治下严谨,东齐境内百姓富足安康,民间都在盛传东齐王是怎么爱护百姓,灾旱之年免赋税,带头消减自己的吃穿用度,亲自上门探望百姓,送米送面,铺桥修路,诸如此类等等,阙九湛的太子地位依旧稳固如山,他没事的时候会想,住在含章宫五年的那个阙凌简真像个梦,不知道太真实还是太虚假。
纯哲的夭折让阙九湛第一次体会到了骨肉分离的痛苦,纯哲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在女儿的床前坐了整整一夜,亲眼看到年幼的孩子呼吸慢慢减弱,直至身子冰凉,再无一丝声息,他的身体和孩子一样僵硬,眼睛里却流不出一滴泪水,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食指一直攥在纯哲微微合拢的小拳头里,一刹那眼泪毫无节制地涌了出来,纯哲是夏天来的,次年春天走的,那天是四月下旬的一天,院子里的琼华都开了,太医说如果能熬过这个春天或许会有转机,可惜孩子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到底是没熬过去。孩子是他亲自点土入葬的,就葬在冷宫后面的一处向阳的山坡上,那地方一到春天阳光很足,满地都是紫色的二月兰,他想纯哲沉睡在那里应该不会觉得冷。
夏侯氏生纯哲是八个月早产,孩子的身子骨不好,她的也没养过来,时好时坏的,纯哲的夭折又让她心生自责,落下了心病,从此之后时常缠绵病榻,可能因为两人共同拥有了,又共同失去了一个女儿,阙九湛对夏侯氏渐渐地也生出了一份怜惜之心,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去她那边坐坐,聊聊天,因夏侯氏体弱多病,闺房之事并不多。
夏侯皇后这时也算看透了,指望太子妃一个人是不行了,陆续又给阙九湛指了三个侧妃,可就像受诅咒一样,此后两年,三个侧妃肚子里也毫无动静,太子多年无所出,朝堂上慢慢有了不利于他的传闻。他年纪相仿的两个弟弟也在此时发难,私下里小动作不断,这些阙九湛都没放在心上,最关键是他父皇的态度跟着暧昧起来,太子之位没动,但罢了他所有的差事,下旨让他闭门修养。
西陵永历十七年夏开始,太子阙九湛迁入城郊的天泉别宫修养,闭门谢客,彻底消失在朝野里。
西陵永历十八年冬,阙九湛二十五岁,他的两个侧妃接连有了身孕,之后他有了两个儿子,都很健康,孩子他还是喜欢,但已经没有了当初抱着纯哲的激动欣喜之情,有了子嗣,朝堂上的议论声得以平息,阙九湛身上繁衍后代的重任得到暂时的缓解。他重新站在了朝堂上,此后半年,他的两个弟弟接连被外封了藩王,离开了京城。
一切都在阙九湛的掌握中,也就是在这一年,他认识了淳于冉。
阙凌简的外祖淳于家是西陵赫赫有名的公侯世家,西陵的帝王为了震慑各地的藩王,先后在国内要塞府州由南向北设置了三处大规模的兵营驻扎区,每处驻兵十万,分别是最北边的陈沧大营,中部的秦州大营和最南边的双水府大营,世人也俗称为北大营,中大营和南大营,其中北大营距京城安平府不过三百里,快马疾驰两日可入京,可算是京城的大门,也是三个大营中最重要的一处存在,而淳于家历代家主就是掌管北大营的。
那时候阙凌简的外祖淳于松启还在世,他一生有过八个儿子,却只有阙凌简的母亲一个女儿,淳于冉就是阙凌简大舅家的孩子,淳于冉还有个弟弟淳于忌,比阙九湛小几岁,是阙九湛的伴读,经常出入含章宫,淳于冉因是侍妾所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可他相貌秀美,善工诗画,一手精妙绝伦的工笔画尤得大家的真传,很受世人的追捧,淳于公子一幅画,百两金,这是当时西平府很多文人都羡慕不来的行情,即使这样还是人人争抢,有价无市,由此可见淳于冉当时的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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