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富二代吗?不是说她的钱都是她爸爸给的吗?
我曹,居然请我们吃饭的钱都是这么来的,恶心死老子了...
现在咱出去都不敢跟人说咱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妈的,丢死人了...
帝都大学是华夏最高学府,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校长听说此事后,杯子都砸了好几个,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商议挽救学校名誉的措施。
凌娇很快被学校开除了学籍。
她头重脚轻地从教务处回来,麻木地收拾好东西,在林小清和白莲怜悯又鄙夷的目光中走出了寝室。
轰!一声惊雷。
乌云瞬息而至,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在凌娇的头顶,久久不散。
凌娇拖着两个大箱子,行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脸上无悲无喜。
今年的第一场雷雨,终于下来了,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头上,身上,很疼很疼。凌娇没有撑伞,就这样任闪电和雷声在头顶爆炸,任狂妄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凌虐,雨水混和着泪水从脸颊飞快地滑落,将她淋成了落汤鸡一般。
世界仿佛空无一人,只有她在雨中踽踽独行。
校门口,梁秋雅撑着雨伞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凌娇出来,连忙跑过去将伞撑在了凌娇的头顶,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雨水,心疼地道:傻孩子,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知道打个伞,别感冒了...
说着将伞塞到凌娇手里,自己拖着两个箱子去路边拦车。
看着雨中那个瘦弱的背影,凌娇的眼睛红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那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保姆后妈了...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市郊的民房聚集区,两人浑身湿漉漉地进了二楼的出租房。
这里本来是为梁秋雅租的房子,但梁秋雅之前在方菲家做保姆,为了方便照顾方菲,基本上都住在那边,很少回来。
现在,这里却成了母女俩最后的窝。
娇儿,你不要怕,不上学一样可以吃上饭的,啊?等过两天我再去找,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到时候送你去学门手艺,不比上学差多少...
梁秋雅一边往水壶里灌水一边絮絮叨叨地安慰继女。
凌娇没作声,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将湿衣服换了下来,然后走过去推了一把梁秋雅,木着脸道:我来,你去换衣服!没看地板上都滴的水么,烂了你赔啊?
唉唉。梁秋雅忙应了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凌娇,见她将水壶放到地上插上电,才放心地换衣服去了。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傍晚时分,雨停了。
凌娇的手机也响了。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神情一滞,然后起身对正在做晚饭的梁秋雅说了声:我出去接个电话。
梁秋雅应了声,想了想又加了句:别跑远,这里晚上不太安全。
凌娇嗯了声,走出房门,下了一楼,在一棵柳树的黑影中停了下来。
喂?
凌娇,我看到帝都大学的官网了,说你被开除了,是真的吗?
凌娇嗤笑:施古,官网都挂出来了,你还来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是多此一举吗?怎么,没有帝都大学的牌子,我就贬值了?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施古砸吧砸吧嘴,道,你跟于建楠的那事儿闹得太大,估计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了,你现在怕是不好混啊。
凌娇咬牙不语。
这两天她曾经试着给其他的恩客打电话发短信,但他们都没有理睬,有的甚至还把她拉黑了。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贬值了。
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凌娇没好气地道。
施古嘿嘿笑:别这样说嘛,上头不好混,你可以混下面啊。
凌娇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咳咳。施古轻咳了两声,开始循循善诱,凌娇,你想想,你是能过苦日子的人么?没有大学文凭,你将来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够你开销的吗?所以,我替你重新谋了一条生路,有钱人咱现在靠不上,但普通人可不管那些,他们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别看这些人给不起大钱,但聚少成多呀,一次两百,一晚上有个七八上十次的不也就够了么,反正往那儿一躺,两腿一伸,也不累,你说是不是?
是你妈的头!凌娇差点气爆了,破口大骂,你当本姑娘是什么?鸡么?!
见凌娇态度激烈,施古也没了耐心,嗤笑道:不然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披着女大学生的皮就不是出来卖的了?我告诉你凌娇,你就是个鸡!为了钱就可以随便干的鸡!别特么在这跟老子装清高!
凌娇啪一声挂了电话。
她的心里仿佛揣了一个火把,要将施古燃烧成灰!
死...都去死...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都去死!!凌娇的指甲狠狠地戳在硬邦邦的树皮上,诅咒着,痛骂着。
夏天的夜晚,有萤火虫,那微微的光亮,似乎在指引人们找到正确的路。
但在凌娇眼里,只有漆黑。
她漫无目的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钞票哗哗的声音,一会儿是施古的淫笑,一会儿是杨梅倨傲的嘲讽,像是无数只苍蝇,嗡嗡嗡地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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