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屏蔽掉信号工厂里的骆崇宴, 得知时昼出差后只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的反应。
岳铭更觉得不对劲了,往日小少爷知道肯定第一个炸,怎么会这么平静:“少爷,您怎么……?”
“关心这个做什么, 你再去检查一遍,到时候出一点岔子,我跟你没完。”骆崇宴不想跟他聊这个,直接把人打发走。
见岳铭走了他才将双手离开键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时昼的离开他一点意外都没有。
这是他处心积虑想要的结果。
……
时昼在国外被公事牵绊住,一直到骆崇宴与吊头李约好的周四前一天,合约才正式签订。
签订完合约后,时昼一刻不停就要程东收拾行李,他要提前回国。
“先生,您休息一天再回吧。”程东瞧着他脸上难掩的疲惫,这位合作方难缠的要命,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还每次都在这边解决完后又改变主意。
时昼不管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尽可能满足,晚上回去还经常一个人大晚上不睡觉,不开灯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链发呆。
这种日子连续过了八/九天,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时昼摇头,他想回去。
白天忙碌的时候无暇顾及,可每到夜晚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国内的小混蛋,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跟他说话,想抱抱他。
两人连夜回去,凌晨三点时昼一个人开车停在檬苑门口,望着二楼拉上窗帘没有一丝亮光的房间,闭眼靠座椅上睡着了。
完全不知情的骆崇宴没回檬苑,在工厂这边凑合了一宿,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后他起来洗了个澡。
他站在镜子面前,骆崇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锁骨处,这里面埋着与项链一模一样的芯片。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的痛意变成了灼热的温暖,如火一样笼罩着这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刚重生时,他被仇恨蒙蔽双眼,偏执的认为自己所有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只有自己才能给时昼最好的。
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真正的爱是被接受。
骆崇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对被雾气蒙了一层的镜子写了几个字母——【SZYXF】。
骆崇宴出来时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独自坐在长条形的饭桌,让岳铭给他准备了一桌时昼爱吃的菜。
岳铭看着嗜肉喜辣的小少爷一口一口将清淡的素菜吃下去,站在一旁偏过头,看不下去了。
很想抢走他手里的筷子让他不喜欢就别吃了,为什么要像个苦情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自虐啊。
但他却没资格阻止,就像他终于知道小少爷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他都只能装作不知道,只能满足他的心愿。
下午六点出发前,骆崇宴将黑色的绳子一圈一圈裹在腰间,手腕戴着一块不起眼的手表,抓起桌上的遥控器放在胸口的兜里,外面套了件宽大的黑色外套,戴着鸭舌帽坐着轮椅驶出工厂。
岳铭也换掉了平时穿的衣服,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冷着脸像个没什么感情的保镖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工厂两百米后,身后的工厂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临时搭建的工厂晃动着从内部支柱开始崩塌,不到一分钟便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殆尽。
骆崇宴坐进车里,没看一眼已经彻底毁掉的工厂,对岳铭说:“走吧。”
等他们走后会有人来将这里处理的干干净净,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片废弃的土地里,曾经埋藏着一座机器王国。
一轮月光挂在薄雾后夜空处,倒影在海面处微动,洒下细碎银光。
伫立在西湘私人码头的两排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挡住半张脸,每人手里拿着棒球棍杀意腾腾,腰背后别着伸缩棍与长刀,冷脸严肃地守着搬运工。
海面靠岸处停着两艘游轮,游轮一侧的三处大门开着,与港口出口处搭起一座活动桥,不停的有人扛着没有任何标示的箱子用最原始的方式运输着。
这些货都是高精尖,吊头李不相信现代的科技,只能这样的人工搬运才最安全。
另一艘游轮比前者略小一些,但内置豪华舒适,专供人休息。
在游轮尾巴处却悬挂着正方形的铁笼子,笼子里有个人被吊成耶稣受难的姿势,双手双脚被麻绳捆绑,垂着头不知死活。
港口不远处的房子里,吊头李正与化着妆戴帽子的骆崇宴面对面坐着,两人相安无事地品茶,等货物装完这笔合作就算彻底达成了。
骆崇宴懒得跟他废话,整个人靠在轮椅的后背,右手放在桌面上轻敲,一副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岳铭低头守在骆崇宴身后,一只手里的时刻捏着一颗电子烟/雾/弹。
“年轻人,做生意要有耐心。”吊头李瞧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想这个合作方怎么会指使这么个废物过来。
骆崇宴闻言一副敷衍受教的样子,越发瘫在椅背上,用混不吝的痞子样儿开口:“李叔,你这货要运哪儿啊?”
吊头李扫了眼这不懂规矩的残废,压着怒火说:“你交货我交钱,这生意就算做成了,至于别的……不是你一个小孩儿该问的。”
“是是是。”骆崇宴勾着背点头,“叔,我瞧着那船上吊着的小鸭子长得挺嫩的,他犯什么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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