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一路小跑出了图书馆，走到外边后，步子慢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气自己还是气他，可她就是生气。言禾是她那么喜欢的人，可一想到她和自己本该唾手可得的荣誉息息相关时，她又不冷静了。
    微风吹来，姜郁把脸昻着，想要吹掉心头的烦躁。
    言禾有错吗？一点错都没有。他又不是故意和她争名次，而他说的也没错，她自尊心太高了。而就是因为他这么小心翼翼保护她的自尊心，让姜郁接受无能。
    早上那会儿陈璋矫揉造作描绘他们间的打情骂俏时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谁是英语第一这件事一直是她和言禾间的禁忌话题。一般情况下，两人都不太会主动去扒拉出来和对方聊。
    姜郁不是没想过旁门左道，比如和他撒娇让他考英语时故意错几个让她稳坐第一。但很快这样的想法就烟消云散了。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她第一就得靠她的真本事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所以发现言禾中午不写英语时，她最先想的都是他在让她，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姜郁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言禾，也不知道怎么调整这个状态。哪怕知道名次哪有他们俩和和谐谐，相亲相爱重要，可当他人讨论起来，她的注意力又不自觉被吸引过去，会在意他们对她的期待，心里不免又计较起言禾这个最亲密无间的竞争对手。
    下午的体育课，姜郁难得没在自由活动时和女生凑一块儿聊天，而是自己在一边默默跑步。
    林荫和几个女生看着姜郁跑到第叁圈时问：“她怎么了，原来体育课不是能站着绝不跑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另一个女生耸耸肩，“谁知道呢——”
    下了课，她一个人走得飞快，先回到教室趴在桌上。
    察觉到同桌回来的动静，她喊了声：“小静，帮我装个水好吗，我不想动……”
    没一会儿，水杯放在了桌上，姜郁抬起头，只见同桌位置上坐的是言禾。她淡淡地看了眼又准备趴回去，他抱住了她。
    “还生我的气。”
    姜郁拍他，“你不要碰我，我刚上完体育课身上有汗……”
    言禾毫不在意，姜郁很介意，把他拉开，看着他不说话。他看到她胸前衬衫敞开，稍微扫一眼就可以看到里头的风光，言禾抿唇帮她扣上扣子。
    “好热，等下再扣……”
    “不行。”
    两人都有点无所适从，姜郁不说话，言禾摸了摸她的脸，“我不知道怎么哄人，但是我来了，怕不及时哄你，你会更生气。”
    姜郁垂眸，“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我可能需要点时间自己静一下……”
    班上人陆陆续续回来，唐贤看到姜郁旁边的言禾，心里头一股火。刚刚碰到英语老师，她让他把姜郁喊过去拿材料，他本来想歇一下去帮她拿。
    “姜郁，齐老师让你去拿材料。”
    “哦好。”
    她离开了教室，唐贤看着言禾说：“你可真贱，最开始她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你不接受。我对她有意思的时候，你就答应了。你和我对着干吗？”
    言禾没有理他，离开教室回到班上。
    放学后，姜郁没有及时离开。体育课很快要考仰卧起坐，她去器材室拿了垫子，扑在操场一角，一个人练习。
    虽然书包很沉，但压着脚还是不够，她没法把动作做得标准。就在她想收了垫子离开时，言禾背着书包朝她走来。
    “你怎么又来了？”
    言禾把她手上的垫子接过铺好，“我帮你压脚。”
    姜郁放下书包躺到垫子上，言禾也放下书包，蹲下按住她的脚。言禾给她数数，姜郁接近目标数却起不来时，他鼓励她坚持。姜郁又练了一会儿，腰腹酸痛才停下。
    言禾跟着她进器材室，姜郁才放下垫子，他搂住了她。
    “辛苦了。”
    “没什么，你别碰我，我身上有汗……”
    言禾搂她更紧，“香汗淋漓。”
    姜郁脸红了，“你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也是，你对我发脾气我一个下午心神不宁……”
    她看着器材室的墙壁没说话，但渐渐柔和。言禾接着说：“你生的是作为对手的我的气，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你的男朋友。”
    姜郁有些羞愧，她对着她最喜欢的人发了脾气。明明她那么宝贝他，可她中午生气起来就理智全无。
    “我……”
    言禾再开口，声音有些闷：“我有点委屈。”
    姜郁身上的刺在他温柔的叁言两语下消失干净，她的言禾越来越会表达自己，表达对她的想法。愤怒就让她记住了他是她的对手，却让她忘了面前的男生是她愿意为了他千千万万遍的心爱之人。
    “对不起。”姜郁拽住他的衣摆，“我一时半会儿没法想明白，给我点时间。”
    “但是哄你是我的必修功课。”
    “我……我现在没那么生气啦……”
    言禾把器材室门关上锁好，铺好垫子脱了书包躺上去。
    “你干嘛？”
    “上回不是说我也用嘴礼尚往来吗？你坐我脸上，我舔你我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