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不配合,你们自己看着办。”
“还有,那位霍安安小姐,你是主动提供毛发和唾液样本,还是我请人帮你取?”
霍安安被袁蓓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就被吓傻了,这时候除了点头,什么都不会。
袁蓓被按在地上,自顾不暇,还有精力对着霍安安大吼,“安安,快跑,别听他的!”
保镖们接到指令,没有顾忌,也放开了手脚。
袁蓓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个刚刚被她拉扯过的保镖抓住她的头发,扯了一把下来。
袁蓓大叫一声,从声音里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
霍安安还在劝她,“妈妈,你配合他们吧,很快就好了,一点也不痛。”
保镖把袁蓓的嘴捏住,粗蛮地往里面塞棉签。
袁蓓的嘴里吚吚呜呜地叫着,好似在骂“蠢货”,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宣若鱼抱着双臂,看着保镖取好样本之后,才转身离去。
办完这一切,宣若鱼回到霍家大宅。
房间里,霍元霁正在接受治疗。
一个中医师正在给霍元霁扎针。
作为上市公司的老总,他的身体状况会影响公司股价,像这种□□,不会轻易让外界知道。
这个中医师是霍元霁的人,一直在为他诊治。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霍元霁的秘密——宣若鱼和医生。
看着霍元霁乖乖地坐着被医生摆弄,宣若鱼觉得很有趣。
两人互相对视的一刻,宣若鱼忍不住,笑了。
他想和霍元霁说话,可是他也不会手语,就算会手语,霍元霁可能也不会懂。
最后,在手机上打字,“你还好吗?”
霍元霁拖着腔掉,懒洋洋地说道:“死不了。”
宣若鱼把手放到霍元霁头上,“别动。”
霍元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想起他听不见,才打字解释,“我取你两根头发。”
霍元霁的眼珠往上瞟,眼神仿佛在说:“要我的头发干什么?”
他的这个样子很呆萌,宣若鱼忍不住又笑了。
打字向他解释,“做亲子鉴定,你和袁蓓。”
霍元霁的眉峰猛然皱紧,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峰的褶皱又舒展开来。
他一直怀疑袁蓓。
他曾想过,袁蓓是否被下降头了?被霍安安控制了?
霍安安那个满脑子草包的娇滴滴大小姐,怎么也不会有那样的本事。
也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袁蓓。
道理非常浅显,他却一直没有朝这方面想过。
如果她不是“袁蓓”,那么,真的袁蓓又到哪里去了?
做亲子鉴定,万一还是没有问题,他该拿这个“袁蓓”怎么办。
他的心思百折千回,一瞬间,数个问题涌入,心绪又开始不安起来。
刚刚袁蓓在医院的表现,肯定是有问题的,霍元霁现在听不见,宣若鱼觉得打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就又对着他比了个“OK”,歪着头笑了笑。
打字:“你安心治病,剩下的交给我。”
看到他的微笑,他的言语。
这个时候,霍元霁的心,终于渐渐安稳下来。
当时,袁蓓刺耳地尖叫之后,他就听不见了。
霍天罡愤怒地斥责、霍安安喋喋不休,黄香雪假模假式的劝慰……佣人们的窃窃私语,以及律师们的照本宣科地朗读……
他全都听不见。
他甚至不知道霍元霁和袁蓓要干什么。
他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大致推断霍天罡的意图。
不外乎逼他退出公司,逼他和黄香雪结婚。
他的四周弥漫着黑雾,乌压压一大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被身边最亲近的人逼迫,那种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的压力,像一把无形的枷锁,紧紧地将他桎梏在一个名为“亲情”的牢笼里。
他只能靠发短信叫来自己在公司的心腹。
他甚至不知道该给对方怎么解释。
财务部长和他的副手刚来的时候,也很懵逼。
公司的前董事长分家产,他们也不便插手。
他还得强装镇定。
装作他毫不在意,装作他一切尽在掌握中。
装作他是他们的定心骨。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在这里,一切他都可以解决。
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解决。
他连一个电话都打不了。
在他近乎绝望,只想着和对方鱼死网破的时候。
宣若鱼好似带着光,踩着云,蹁跹而至。
他就像一个小太阳,永远那么温暖、明亮,笑逐颜开。
在他身上找不到负面情绪,即使在被飞车追逐的逆境里,他还能吹着口哨对着他吹彩虹屁。
有他的地方,会使人不自觉嘴角上扬,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可是,当宣若鱼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内心是纠结的。
他凭什么将他拽入黑暗里,拽入这深不可见的泥沼里。
他应该生活在朝气蓬勃的阳光里。
这些阴暗的龌龊,他一个人来面对就好。
当宣若鱼在手机上打下——“我当你的耳”这几个的时候,那一瞬间,
他的心里防线全部被击溃,所有的防备、顾虑,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在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里,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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