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屈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剑,或许已经说不出来话。
他站着,一动不动。
雨落在脸上,燕惊雪更觉得呼吸困难,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起手,手在轻微的颤抖。
想拔剑,剑仿佛长在容不屈身上,怎么也拔不出来。
胸口那里火烧一样,她张口,血自己从嘴里掉出来,“容不屈,”她强撑着说,“你不该想杀沈清河的,她那么好…”
燕惊雪停了一下,双手握上剑柄,“她那么好。”她重复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使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拔了出来。
惯性太大,带得她一个趔趄,她把剑拄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她那么好。”她又重复了一遍。
雨哗啦啦下着,整个殿前的青石板上都是血水。
容不屈倒在地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听见。
燕惊雪握着剑,一步一挪往宫墙外边走。
一步,两步,三步。
寂静的雨夜,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闪闪发亮,劈开整个夜空,照亮这血腥的夜晚。
燕惊雪停住脚步,直直往后倒。
水花溅起来,打在脸上,有点儿凉。
“沈清河,我那么……”
心悦于你。
我终于想明白,可惜来不及说给你听。
……
镜头自上而下俯瞰,越拉越远。
燕惊雪躺在雨地里,被整座皇城吞没。
哈博没喊卡,雨一直在下,噼里啪啦打在千九身上,迟亦双手交叠撑在下巴处,咬牙硬撑着注视着千九,她到底在做什么?
额角一突一突跳着疼,嘴里传来血腥味儿,迟亦没察觉,心口空落落的,又好似堵满了东西,迟亦睁着眼,眼前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真切。
千九站在她身前的时候,她也没有发觉,直愣愣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雕塑。
“迟亦?”千九蹲下来,只来得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怎么了?”
眼前的迷雾突然透出一丝光影,重重叠叠,迟亦眨眨眼,一切恍然清晰起来,千九就在她跟前,浑身湿漉漉的,用那双闪耀的眸子担忧地望着她。
“怎么哭了?”想抱她,无奈身上没一处干净地方,千九在毛毯上擦了擦手,伸过去替迟亦抹去眼泪,“戏而已,她是燕惊雪,不是我。”
迟亦眼睫颤了颤,对上千九的眼睛,脸色惨白的千九,束在脑后的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有几缕碎发耷拉在耳边,弯弯曲曲的,没个正形。
燕惊雪吗?
难道千九不是这样吗?
“别咬了!”千九拉开她的手,唇下泛出血迹,“你在干什么啊?!不是你要……”
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话说到一半自己怔了怔,看着迟亦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姑姑……”千九抓着她的手,放低了声音,几近祈求的单膝跪在她身前,“你别这样……”
结局是早就知道的,剧本是迟亦联合改的,怎么反倒自己接受不了了呢?
迟亦不说话,只是望着千九。
那一眼太深沉,包含着千九看不懂的情思。
片场人多眼杂,更何况这是千九的杀青戏,再怎么着其他人也得来寒暄寒暄,就算哈博和程南刻意阻拦,也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怪异。
程南自然替千九准备好了杀青礼,拦走一个还有下一个,她们俩亲亲密密的没啥,关键这哭的梨花带雨的传出去,恐怕她就会因为失职被裁员。
程南:“迟姐?”
讲句实在话,她第一次见迟亦这么失控。
迟亦身上巨大的悲伤几乎蔓延出来,完全没有克制住,就算听到程南的声音,也只是细微的颤抖了一瞬。
迟亦垂下头,勉强压住泪,手上千九传来的温度冰冰凉凉,刺进骨髓里。
豁然站起来,反握住千九的手,她吸了两口气,哽咽道:“先去换衣服。”
片场有人哄闹的声音,闹渣渣的,也许是因为迟亦坐镇,他们没敢光明正大的来闹千九,另外两位一同的杀青的男演员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裹着毛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礼花轰满了全身。
千九没回头,那些热闹离她太过遥远,她不至于分不清主次,驻扎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迟亦啊。
【公费恋爱】这样的字眼也不是第一天出现了,只要迟亦不在乎,她才不在乎,她乐得跟迟亦公费恋爱。
进了休息室,迟亦顺手反锁了门。
眼泪凝在眼眶里,只是没往下掉,迟亦握着门把手,轻轻呼了一口气。
千九停下来,好笑的伸出手指连那点泪一起抹掉,“沈清河都没哭,怎么反倒你哭了?”
迟亦沉默,耳根偷偷发红。
不好说心里那些乌七八糟的回忆和联想,可除了那些,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憋出一句:“恭喜杀青。”
没头没脑一句话,把千九都带懵了,她想笑,又不敢笑,“我换衣服。”
顿了顿,补充道:“你不许看。”
迟亦睁着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
千九叹了口气,拉着她按在沙发上,“说好不许看。”
自己飞快地转到沙发后,匆匆忙忙换好了衣服,迟亦保持着那个坐姿,乖乖的,没有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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