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自在。
勾起不少好心情。
“燕姑娘这么早就起了?”沈清河身上穿着白色的寝衣,直黑的长发柔顺的散在脑后。
红月迅速打起床幔,探手扶她起来,恭恭敬敬回答:“公主,不过辰正时,您身子重,该多休息会儿,要是觉得吵,奴婢去请燕姑娘出花园去玩。”
辰正时,不早了。
往常容不屈在府里,卯时初就得伺候他起来。
既然醒了就没有再睡的必要。
沈清河就着红月的手站起来,脸上不自觉盈满了笑容,“不吵,不必去惊扰燕姑娘。这么高兴是在玩什么?”
红月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昨天不是请府上的匠人给她做了只风筝,这不一大早爬起来就在院子里带着丫头们放起了风筝。”丫鬟端了水进来,红月一边回话一边伺候她梳洗。
那丫头到底年纪还小,沈清河抿嘴笑笑,接过热帕子,轻轻按着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睛,她确实没睡好,肚子大了,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可有传了早膳?”沈清河递回帕子,突然想起什么。
“还没,”红月把帕子放回水盆里,拿起另一条帕子替沈清河擦手,“公主现在传膳么?厨下已备好了鸡丝银耳粥,现在喝不冷不热正正好。”
沈清河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脸上未施粉黛,她闭了闭眼,实在觉得身子不太爽利,隔壁的笑声飞过来,又叫她觉得心情放松。
她轻轻笑笑,纠正红月的想法:“我问的是燕姑娘那边。”
燕姑娘,燕姑娘,一天天就知道燕姑娘,这么大个情敌养在府上,公主怎么也不知道吃吃醋!
红月撇撇嘴,不情不愿回:“也还没,厨房紧着您供应呢,哪有那么快送去她那里。”
沈清河脸上的笑落下来,不轻不重斥了声:“红月。”
只是叫名字,轻轻淡淡,甚至语气都不算重。红月心中忽的一颤,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公主息怒,红月知错。”
沈清河收回手,闭上眼睛伸出指腹轻轻按着眼角,“你跟了我这么些年,知道我的规矩,往后再有这样出格的事,你可不必再跟着我。”
红月大气不敢喘,乖乖磕头认错,“奴婢知错,不敢有下次。”
沈清河睁眼,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唇角又缓慢的扬上来,“行了,起来伺候我梳妆。”
说是梳妆,其实也没上妆。
沈清河是个极讲究分寸的人,莫说是因为这个孩子不上妆,就是因着燕惊雪,她也不会打扮得花里胡哨。
在一个国破家亡的人面前,她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这几日,天气愈发燥热。
饶是早上,院子里也没有多凉快。
红月打开衣箱,早已准备好了今日要穿的衣服。
沈清河只扫了一眼,便出口阻止了她,“今日穿那件月白的纱衣。”
红月只愣了一秒,“是,公主今日心情很好?”
沈清河轻轻“嗯”了声,没有正面回答。
梳洗完毕,隔壁的声音也没停下来。
精力真好。
沈清河不由得缓缓往那边靠近。
红月搀着她过去,不敢扰了她的兴致。
这两个院子幽深静雅,鲜少有这样喧闹的欢笑声。
隔着一堵院墙,沈清河微眯着眼——镜头随着她的目光拉远。
天空又是一片湛蓝,那只燕子飞得很高很高,遨游在天空上,自由自在。
真好,她心想。
“红月。”沈清河盯着那只风筝,目不转睛。
红月应声:“公主。”
沈清河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放平在前方,步子忽然加快不少,“传膳到竹园,我跟燕姑娘一块儿用早膳。”
红月心底纳闷,但也不敢置喙,乖乖使人传膳。
沈清河一踏进来,燕惊雪就瞧见了她,整个人光芒万丈,把周遭一切都压了下去。
她抓着风筝,心底一阵激荡。
“沈清河。”
燕惊雪的声音很欢快,尾调是全然不加遮掩的跳脱。
见了她,澎湃的心潮渐渐平静下来,沈清河放缓步子走过去,停在燕惊雪身边,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燕姑娘。”
她一直叫她‘燕姑娘’,燕惊雪也一直没纠正。
左右她也一直连名带姓叫她‘沈清河’,彼此彼此。
“今天兴致很高?”沈清河目光在风筝和燕惊雪脸上逡巡。
燕惊雪轻松操控着风筝,看着她跟她搭话,“昨天晚上才做好送过来,我想了一晚上了都。”
怪不得一大早就起来放风筝。
沈清河眸子里闪着笑意,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只越飘越高的风筝上,“你以前玩过这个?”
“你说风筝?”燕惊雪把风筝线收回来一点,索性看着沈清河的脸,“你没玩过?”
沈清河仰着头,分明很是喜欢。
她轻轻摇摇头,转过脸看着燕惊雪,“楚国宫里七七八八的规矩比较多。”
言下之意就是没玩过。
燕惊雪倒没什么意外,沈清河看起来就不像会玩这些的人。
其实她也没玩过,但那几个真公主玩的时候,她有看见过,看了几遍,也就会了。
“你喜欢的话,我教你玩。”
燕惊雪边说边转动线轴,打算把风筝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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