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碧空如洗。
    西京的空气质量比想象中要好，乔智难得睡到了十点左右，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洗漱之间，邱帘按响门铃，乔智将门打开。
    女秘书今天打扮得很好看，带了美瞳，眼眸亮晶晶，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其实邱帘每天都很好看，只是今天自己的心情不错，没有将她当成工具人来看待。
    什么是工具人？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就是游戏里的NPC，尽管有些NPC是女性角色，但她不是游戏玩家，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只有固定的功能，不会跟你有任何感情互动。
    当然，邱帘比起像徐谦这样的工具人，还是多了其他属性。
    比如养眼功能。
    否则，乔智为什么不去找个男秘书，非要找个女秘书呢？
    养眼不是为了最原始、最基础的生物本能，还为了陶冶情操，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这个老板有品位。
    邱帘发现老板穿了睡衣，有点意外，不过，这副打扮的老板，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乔智一边刷牙，一边听着邱帘汇报工作，等到财务数据那一块，乔智让邱帘稍等片刻，片刻过后，乔智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邱帘根据乔智在厕所里等待的时间分析，他应该是解决最基础的生理问题——排泄。
    老板对自己还真是没什么顾忌，而邱帘也将老板当成普通人对待。
    乔智等邱帘将数据说完，难得没有进行追问，看得出来乔智的心情不错，此次西京之行，对乔智而言是一个终结之旅，他的网红食堂项目到此为止，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现在网上对西京食堂的讨论很多，既然是收官之作，大家都对这家食堂感到好奇，所以想来看看这家食堂到底有什么新鲜之处。
    乔智做了很多准备，不仅在装修上投入了超过其他任何一家食堂的资金，而且还在其他细节上加入了新鲜元素，比如AI人工智能，上菜配备了机器人。比如节目表演，每周会在舞台上邀请一些演员或者艺人来表演，既是给食堂增加人文底蕴，也是给这些演员或者艺人提供曝光度。
    当然，在招募员工的过程中，乔智也提高了颜值的标准，如果长相达不到90分，根本不录用。
    至于这家食堂的负责人庒鹏，也是乔智精心挑选的人才。
    庒鹏曾在国宾馆工作过，虽然是陕州人，但对粤菜的研究很深，八年前因为一场重病，无奈离开国宾馆，经过这几年的康复，身体状况恢复如初，在粤州一家高级餐厅担任主厨，因为与那家餐厅的经理人管理理念不符，不愿意烹饪野生动物，一怒之下离职，在国宾馆熟人的介绍下，乔智结识了庒鹏。
    乔智钦佩庒鹏的人品，佩服他挑战权威的骨气，愿意予以重任。
    庒鹏作为参加过国宾馆工作的大师，进入乔帮主集团工作后，得到了其他同事的高度认可，尤其是沈贤甚至自荐，将自己总厨的位置交给庒鹏，自己给他打下手。
    庒鹏的人品不错，为人没有架子，欣然接受了西京食堂的工作。
    他对西
    京食堂的要求很严格，无论是人员培训，还是硬件标准，都是按照国宾馆的规格，因此走入其中，会有一种很大气、隆重之感。
    乔智有种错觉，不久之后，西京食堂可能会被人称之为“二号国宾馆”。
    自己这不算挖角，谁让庒鹏这么优秀的人才，正好落到自己的手中？
    当然，这也是实力使然，如果乔帮主不是具备了一定的影响力，像庒鹏这种有国厨履历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到一个籍籍无名的餐厅给别人打工？
    筑巢引凤！
    有了适合凤凰栖身之所，自然而然，人才源源不断。
    乔帮主集团现在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毛遂自荐，有通过熟人介绍的，也有在网上投简历的，沈贤每天至少要花费一个小时和应聘人员见面。
    随着应聘人员数量变多，乔帮主的用人标准也水涨船高。在
    另外，就是职大烹饪精英班的学员们，因为之前有了很好的尝试，所有的学员开始进入一线学习，和其他后厨员工一样，通过实战积累经验。
    因为实习是有工资的，而且远超平均收入，所以这些学生很有激情。
    目前已经有五名学生，顺利通过了学徒期，进入更高一级的岗位培训。
    外面引入高端人才，内部打造梯队人才，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给国内食堂储备人才，而是为了进军国际。
    在乔智的心中，早就一盘棋局，即使是梅菱也并未完全看透。
    乔智想起今天梅菱要和霍齐亚见面，翻腕看手表，计算时间，两人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梅菱给乔智打来电话，“刚和霍齐亚见了一面。”
    “见到了自己追逐的对象，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的亢奋？”乔智笑着开玩笑，知道霍齐亚是梅菱的偶像。
    梅菱没好气道：“一个挺幽默的老头，不过他没有正式答应合作，只是对法国决赛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他表达出了清晰的意图，代表《米其林指南》押注此次夺冠热门普利策。”
    乔智摸了摸下巴，“普利策的确是个棘手的家伙，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你又有什么损招？”梅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乔智笑道：“别把我看扁，对待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是不屑用歪门邪道的，只是我想对普利策的实力有更为直观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梅菱认同道：“我已经安排人与他交锋过对手采集信息，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乔智笑了笑，“咦，不错哦，越来越懂我，你都会抢答了！下次见面赏你吃棒棒糖。”
    梅菱抱着电话沉默了很久，她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难免会遐想。
    至于乔智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太随性了，一不小心开了个车。
    “棒棒糖适合骗那些小女孩，还是送你玛拉奎塔面包吧。”
    “玛拉奎塔面包？”梅菱不解，乔智抱着电话笑出了声，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梅菱挂断电话，用手机软件搜索了一下玛拉奎塔面包，发现是智利地方特色的零食，至
    于形状嘛，跟法棍有点相似，区别在于，外表有不规则的凹陷，网上的描述，玛拉奎塔面包的口感，外表酥脆，比法棍更佳。
    “竟然敢跟我开车？”
    梅菱笑出声，看得出来自己的合伙人心情不错。
    之前纠结乔帮主食堂终止国内连锁，梅菱心情其实有些不舒服，但见合伙人如此放松，觉得能让乔智觉得轻松一点，即使会有些损失，那也未尝不可。
    其实梅菱也知道乔智的想法。
    在国内再复制几家食堂，没什么意思，在羊城、深州再开几家，那又如何？
    乔智看上去是一个很稳健的人，其实他是一个害怕庸俗的人。
    一个群体如果天天按部就班、和和气气的，就会失去创新和思考能力，失去危机意识，表面上看稳定是稳定了，但不利于企业发展。
    成功之道，不仅在于苟且，还在于让别人去折腾。
    乔智是一个挺苟的人，在处理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点也不含糊，擅长“玩花样”。
    掐掉梅菱的电话，乔智站在阳台上，脸上的表情放松，远眺窗外风景。
    普利策的实力如何，是通过采访那些手下败将，无法得知的。毕竟那些败者，只知道普利策的下限，却不知道他的上限。
    就跟自己的那些对手一样，他们只知道已经面世的作品，却不知道乔智其实手里还捏着很多底牌。
    不怕普利策身怀绝技，就怕他藏着不少底牌，让人防不胜防。
    鉴于此，乔智需要做一点安排。
    这个安排很隐秘，目前还没有人知晓。
    被别人知道，肯定又要说自己阴险了，所以尽量让少点人知道，即使梅菱和胡展骄也瞒着。
    其实知道也无所谓，在乔智看来，阴险是赞语。
    没点城府，如何玩转江湖？
    ……
    周蕙下课之后，跟林萱萱并肩走在路上。
    林萱萱已经辞职，决定暂时不去找实习工作了。
    见路边有个妇女拉着小孩在乞讨，林萱萱走过去，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十块钱的纸钞，周蕙想要拉住林萱萱，但路上人太多，会显得自己太没爱心，索性任由她去了。
    等走远了之后，周蕙跟林萱萱低声说道：“大街上的这些乞讨者，好像都是骗子，他们是专业乞丐，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乞讨。”
    林萱萱点头道：“我看过新闻，但是舍不得孩子。孩子才五六岁，跟着打人在外面日晒雨淋，多不容易啊！”
    周蕙挽住了林萱萱的胳膊，“你还真是心善，跟你比起来，我就是恶魔。”
    林萱萱微笑：“不，对我而言，你是我的守护天使。对了，周蕙，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跟你表哥要个签名？”
    “守护天使，把我说的跟苏菲似的！”周蕙忍俊不已，拉着林萱萱：“一句话的事情，我这就带你去找我表哥。”
    “别着急，要先回宿舍一趟。总不能空手过去跟他要签名吧，我有他的书！”
    周蕙嘻嘻笑道：“你还真是一个讲究的铁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