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多紧紧握住他衣袖,用力摇头:“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话,你完全不用觉得愧疚。只是,请你务必要答应我,一定会早日回来。”
心中担忧不已,可她更不愿意看到他为难的样子。
缘一在她额头落下轻柔一吻,当做约定。
又在家里修整一日,缘一与众人道别。
严胜无法出现在日光下,在室内单独跟他说过瞧瞧话。
临行前,奈落叫住缘一,将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神无指给他:“带上她,她会为你指明方向。”
缘一虽有些惊讶,却没有多问,再次道谢,带上神无离开。
宇多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情戚然,久久回不过神。
九歌拍拍她肩膀,宽慰道:“别担心,神无是个很可靠的下属。奈落既然让她去帮忙,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缘一绝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
宇多回以笑,眼底却露出些许怅然:“我知道,可只要他不在我身边,我就总是忍不住为他担心,也许是我太柔弱了,才会想三想四……真是对不起,是我不好,也让你担心了。”
“没有,这是人之常情。”九歌笑道,“你是他最亲近的人,自然会为他担心。”
****
由于严胜变鬼,作息与正常人完全颠倒,平日里不怎么常见。
九歌暂居村子,理所当然来往扶桑神宫和村子中间。
这次,九歌将奈落留在宇多宅看家,自个儿跟着桔梗出去疯玩了好些时日,直到深夜,才恋恋不舍地回来。
九歌乘着纸鹤,刚来到宇多宅上方,就看见清寒月色下,一个穿着深色和服的男人孤零零地坐在屋脊上,缕缕夜风拂过他深色和服,高束身后的长发在浓墨的夜色中翻飞摇曳。他面无表情地静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严胜!”九歌一跃而下,身姿轻盈落在他身边,将纸鹤收于袖中,“你怎么在这上面?……是无聊了吗?”
严胜闻声看向她,摇摇头,目光随即望向她身后,夜雾中,高大的神社建筑影影绰绰,不答反问:“那里就是传说中扶桑神宫?”
九歌跟着他目光扭头:“嗯。”
想到什么,她挠挠头,笑道:“那里是扶桑巨木的地盘,扶桑木是栖息着金乌的神木,自然而然沾染了金乌的神性,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对鬼来说都是致命的。所以,之前没带你,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严胜道。
九歌坐到他身边,调侃:“这不是同一件事哦。你能理解,说明你聪明,而我解释呢,说明我坦诚。事情不说明,故意让人纠结,这是故意欺负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冷清的夜色中,恍惚有笑声一闪而逝
九歌侧首支颐,静静望着月色下那人清冷孤傲的男人。
“九歌,长久的活着,真的好吗?”良久,严胜眺望着远处的屋舍,开口询问。他声音很轻,仿佛脆弱的蛛丝,风过即散。
“……至少,活着就可以有更多的希望。”
也许是她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沉痛,严胜好奇地看过来。
九歌展颜一笑,声音柔软通透:“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都抵不过岁月流逝的无情。故人心变,新人替旧人,这虽说是世事常态,可只要能活着,我们就可以亲手将背叛自己的人送下地狱,同理,只有活着,我们才可能遇见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得到更多的希望。当然,即使生命短暂,可只要能跟重要的人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一种幸福。”
“至少,对我来说,我想一直活下去,跟重要的人一起。”九歌认真道。
“……重要的人吗?”严胜自嘲地笑笑,他似乎没有呢。
“不一定是人。可以是执念,也可以是死亡也无法磨灭的心中梦想。”九歌抿嘴笑道,“只要有奔头,活着就从来不是折磨。”
严胜看着她:“那你呢?你重要的是什么,是那个叫奈落的男人吗?”
“你这么说也没错。”九歌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赧,“他现在对我来说,确实挺重要的。能跟他一起活下去,未来必定不会无趣。”
她直言不讳,让严胜讶然不已。
怔忡回神,严胜不解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他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比无惨更加不祥……”
“大概……是他脸好?”要让她具体到哪一点,她还真说不上来。
严胜失笑。这算什么理由?
正要再问,下方突然传来奈落的声音。
“九歌,缘一找到无惨了。”
九歌立时蹦起来,什么都被她抛到脑后,急切问:“真的吗?”
奈落仰头,眼神纵容:“是真的。要不要下来一起看看,缘一与无惨的对决?说不定,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无惨了。”
“当然要!”
这个混蛋终于落到他宿命的对手手里,她怎么能不去围观,顺便唾上一声活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终于三十万字了!
我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结局也已经写完了!
哈哈哈,我可以安心搞一搞番外,然后就可以开新文啦~
我要想想,是开《修罗姬》比较好呢,还是开《摄政王驯养守则》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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