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进行辨认，有需要的话进行估算。”阿弗出声说道。
    一行行代码划过蓝色光屏，最后闪烁了两下，跳出了两张图片。
    左边是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下巴有一撮胡子，两眼无神地看向镜头，而右边则是一个怪物，一堆人形的泥堆上长有人的五官，表情狰狞。
    “巴索·卡罗...？”贝特曼犹豫着读出了屏幕上的文字，有些诧异，“他右边的是什么怪物？”
    而在另一边的布鲁斯缓缓吐出一口气。
    果然是他，泥脸。
    似乎在每个文化的传说中，都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而在这个世界，拥有这种能力的就是巴索·卡罗，代号“泥脸”。
    他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演员，但在竞争下，他做了错误的决定，任由自己被神秘的黏土感染。
    那个黏土改变了他的细胞结构，让他拥有了变形的能力，可以让他的外表模仿成任何人。[1]
    但他也仅仅只能模仿别人的外表，在曾经的交手中，布鲁斯收集过卡罗的DNA，每次都是属于“他自己”的DNA，没有变化。
    但这次似乎不一样了。
    在这次的DNA的检测中，卡罗的DNA已经完全变成布鲁斯了，属于他的那部分DNA正在迅速消失。
    “只要他看到谁就能变成谁么？”
    听到了布鲁斯的解释后，贝特曼摸了摸下巴问道。
    “通过皮肤接触或者获得了毛发，泥脸就能获取DNA，从而变成这个人。”阿弗说道。
    “也就是说...”贝特曼思索道，“他进入过韦恩大厦，或是变成了谁与韦恩接触过——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泥脸变的。”
    “而问题就在于——”贝特曼顿了一下，说道，“接下来，他会变成谁？”
    *
    这场牵扯到哥谭首富的闹剧让哥谭警局无功而返，罪犯顶着一张韦恩总裁的脸，让“布鲁斯”不得不连夜从瑞士圣莫里兹滑雪场赶回来，第二天早上他需要接受各个报社的采访。
    一大早，贝特曼坐在车后座上，翻阅着今天的哥谭日报，头版就是一张昨天闹剧被拍下来的照片，劫持人质的罪犯顶着一张所有人都熟知的脸——仅仅是照片就足够吸睛，虽然内容里有哥谭警局的解释，但人们总是更愿意关注更加刺激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再说了，这里可是哥谭，事大能大到哪去？所有人都习惯了。
    “快到了。”阿弗提醒道。
    贝特曼这才抬起头看向窗外，远远就能看到一群人围在进入韦恩大厦的必经道路上——他们都在等待着当事人的到来。
    “...我们现在掉头还来得及么？”贝特曼顿了一下，缓缓问道。
    “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贝特曼先生。”
    已经有人注意到贝特曼所乘的车了，人群围了上来，阿弗缓缓停下车说道。
    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泥脸，而贝特曼此时并没有那些高科技在身上，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空拥有着强壮身体，却没有任何经验的普通人，这具身体所蕴含的能量他无法全部发挥出来。
    这也是阿弗跟过来的原因。
    “不要小瞧一个前军情六处特工。”老管家这么说道。
    但即使这样，贝特曼也全然无法放下心来——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管家，如何在已经是非人生物的家伙手下保护好自己？
    平心而论，贝特曼并不想来，但这样躲避的结果就是自己永远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如主动出击，早点结束这一切。
    没错，贝特曼是来当诱饵的，而他的准备也很充分，一套崭新的蝙蝠战甲正在韦恩集团的应用科学部门内锁着，而密码布鲁斯已经告诉他了，他随时都可以换上装备。
    ——前提是如果泥脸袭击他时，他能躲过第一波攻击。
    “韦恩先生，对于有犯罪冒用您的外表，您是什么看法？”
    “哥谭警局说是超能力犯罪，但是否不能排除您有一位孪生兄弟，而您却为了家产不承认他的可能性？”
    “韦恩先生...”
    ......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无数人拥挤而上，无数声音在贝特曼耳边此起彼伏，而无数闪光灯也忽闪着，镜头捕捉着贝特曼的动作。
    所幸贝特曼本身就是华尔街精英，即使他平时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但在公共场合下端起姿态还是能做到的。
    他弯起唇，自然而然地看向镜头：“我唯一的看法就是，那个罪犯一定是不知道从哪来的蠢货。”
    “用着我的脸去抢银行？拜托，用着亿万富翁的身份去干什么不行？”贝特曼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笑容中饱含着嘲讽和自傲，“当然只有一个解释——他只是看上了我的脸。”
    说完，也不管明天报纸的头条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标题，贝特曼头也不回地走向韦恩大厦。
    反正也算是给那些记者们一个交代了。
    而阿弗也将车交给韦恩大厦专门的停车员，跟上了贝特曼。
    “你这是在给我增加工作压力，你知道么？”
    早已在韦恩大厦中等待着布鲁斯的卢修斯迎上贝特曼，开口说道，“我收到了您关于蝙蝠侠新战衣的消息。”
    “这才是你存在的必要性，不是么？”贝特曼倒是自然而然地耸耸肩接话道，“现在有空么？我们需要一个地方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