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我看您打游戏太累眼了,想要提醒您注意保护一下眼睛。”莫尔认怂认的相当的快,人在适当的时候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当戴里克将飞行器停在几十米开外时,发送简讯让小雄子下楼。他没打算进去,担心幼崽和同学会不自在。
叮:您有一条特别提醒莫尔惊讶的抬起头,“他说要来接我。”莫尔低头寻找鞋子,戴里克发的这句话意思其实是他已经到了,他不想让他多等,慌乱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究竟有多欢喜。
莫尔熟练的拉开副驾驶的位子,坐下去的时候忽然间又想起来那束白色小花,那天戴里克就是将它仔细的放置在这里,自己此刻坐下的位置上。
飞行器内仿佛仍然弥留着花间的香气,即使莫尔很确定买来的时候那就是一束没有味道的花。
意识到这一点后莫尔逐渐控制不住自己散乱的思绪,一向熟识的飞行器里的空间里也开始变得闷热狭隘起来。
莫尔不自觉的将领子松开一些,好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一点。
“时间不早了,回去后就早点休息,我这段时间需要出一个外勤,可能会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你是愿意搬过去和克洛伊待在一起,还是去杰斯会长家里住一段时间?”
戴里克还在驾驶着飞行器,双眼目视前方,语气也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莫尔焦急的问道,他一点也不想和戴里克分开这么长时间。
戴里克将飞行器停在路边,眉目认真的对他说:“你知道的,莫尔。我这次出行是为了执行任务,我不可能将你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可是我不想让你离我这么远。”莫尔低头坐在副驾驶上,声音要比往常沉闷,空气中阴郁的似要掐出水来。
“看着我,莫尔。”发觉小雄子并没有想要配合的意思,戴里克伸出右手轻抵在幼崽的下巴处,顺着力道将小雄子转到与他四目相对的位置上来。
“我这次只是为了出行任务,你知道我还会回来的对吗?我向你保证过我不会丢下你的还记得吗?”戴里克的瞳孔是浅金色,这本是太阳的颜色,却没有丝毫暖意。
莫尔能察觉出戴里克正在注视着自己,他可以在戴里克的眼眸中看到完整的自己,只是更微小,好像只是误入此间,再也逃不出去。
莫尔将视线错开,伸手挥掉抵在他下巴处的手指,他的指腹上有几分薄茧,在莫尔滑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向下的红痕。他也没有去管。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出勤,没有谁应该一直陪着另一个人。理智再清醒不过,可没有人是完全由理智构成的,总有一小片声音在呐喊,在焦虑。在对抗。
哦,不对,他现在是一名虫族的雄子,早也不能被划入人类的范畴,连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人类他都是有些存疑的。
莫尔在心底嗤笑一声,怎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事实吗?怎么?还接受不了?
莫尔的眼内晦涩无比,戴里克的离开让他的异族感变得无比强烈,脚下的土地不是自己的,所待的国度不是自己的,他哪里都陌生,哪里都没有归属感。
飞行器停了下来,戴里克亲自将莫尔抱出来,在发间落下一个吻,小雄子的情绪不对劲,由于病情的缘故他并不能很好的消化这些负面情绪,现下明显又处在自闭忧郁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戴里克心间愧疚又柔软,幼崽的这份痛苦是由自己带来的,他无比清醒的认知道。
这份认知让他的心脏酸涩不已,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再揉搓,每一个角落都布满挫伤在一点一点往外渗血,淋漓的鲜血在胸腔里流淌,所过之处无一不被烫的痉挛抽搐,再也愈合不了。
他早该知道幼崽对自己的依赖,明明幼崽一直都在害怕被抛弃,他却还要对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此刻幼崽心里该有多恐慌?多无助?多么害怕再一次被他抛弃?
此刻莫尔微微仰头注视着天空中的月亮,此夜空中月朗星稀,莹白色的月光像要照进他的心底。
自古以来国人就将明月寄相思,千百年来这一轮明月到底收到了多少份思念。
莫尔心想这广寒宫是否还是一座邮政局,将每日收来的信件分门别类。思乡的放一层,思亲的放二层,思念故人的放在最顶层,思念情人的就找一大箱子搁着,太多了送不过来。
于是云中谁寄锦书来,思亲的人但愿人长久,有情人十之□□盼不来归人。
那嫦娥的思念该寄给谁呢?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哦,这也是有情人,寄不寄得出去看天意。或许看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面子上,可以给她插个队。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可莫尔此时抬头仰望的也不是原先的月亮,寄不了他的乡愁。
中国人是最难被同化的一个民族,他自己的历史就足够的悠久,文化逻辑完全自洽。你所遇到的任何事物都有古人告诉你是否可行,会需要承担哪些后果,再不济翻翻史书至少也能知道哪种方法是错误的。你会深深的被千百年来先人圣贤所积累的精粹折服,再也难以认同其他种族的文化或者思考方式。
这样就是为什么在他国居住的国人隔了几十年仍然会接受不了当地的文化,更别提莫尔才来到这里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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