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拿着能找到的物品蹲到温宁书身边,为手腕上的血洞消毒包扎。
抬头时,那些看热闹越围越近的人群,林琛脸色阴沉难看:“麻烦各位让开些,伤者有心脏病,请留出足够的空间,保持空气流通。”
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拍照,边录还边揣测着是不是因为劈腿被情杀,林琛紧了紧后槽牙,将来看热闹的人推搡出门外,整个人挡在门外,耳边仍充斥着荒谬的猜测……
荀钦耳膜内嗡嗡作响,与外面的声音隔绝,更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林琛刚才的话中,不断重复着按压渡气的举动,温宁书嘴上被尖牙划开的破口,都能在舔唇下尝到令他贪恋不已的血腥味。
胸膛起伏,他慌忙倾身,耳廓抵住温宁书心口,恢复的呼吸和心跳,微弱的像是会被轻易捏碎。
没多多久担架抬进房间,两个医院护工将人抬下楼,林琛让荀钦的跟救护车去医院,自己配合警方留下笔录。
救护车内,荀钦坐在温宁书身边,他身上穿着未干的西装,不久前荀钦还痴痴的注视着他俊秀的眉眼,沉醉于在那温柔的笑意之下,如今在却只能看着他脸色苍白的躺在救护车内,连平日里常见的笑容,在无法预知的生死面前都变得奢侈。
担架车推入急救门诊,熙熙攘攘的医院内,荀钦看着医生翻开温宁书的眼睑,听诊器探入衣服,双唇紧抿。
“谁是伤者家属。”
荀钦道:“我。”
医生点头:“伤者瞳孔放大,有脉搏,脉搏很弱,具体什么情况?”
荀钦道:“先心病,二级心力衰竭患者,凶徒刺破静脉后,有可能在大量失血后又被抱入注水浴缸导致短时间的窒息,浴室没有挣扎痕迹,不确定行凶前有没有注射过药物。”
医生皱紧眉头,低声道:“把伤者推入抢救室。”
荀钦紧紧跟着担架车直至抢救室外,荀钦一把抓住担架车,看向医生低声道:“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我们保证一定会尽力抢救伤者。”
松开担架车的那一刻,指尖麻了,荀钦站在抢救室门外,无神的双眼看向抢救室的大门。
和医生一字一句的说出温宁书情况时,他渐渐明白温宁书有多糟糕,比起前几次送进医院,这无非是他的爱人最接近死亡的一次,裤袋里手机嗡嗡响了几次,他的西装上,脸上都沾染着心爱之人的血迹。
原来恢复呼吸并不代表着温宁书不再接近死亡。
裤包里的手机再次震动,旁边有家属拍了拍荀钦的肩膀,手指向他的裤包。
荀钦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听筒里传来林琛的声音:“怎么那么久不接电话?他情况怎么样?现在你们在哪家医院。”
荀钦手抓了抓头发,眼神看了一眼四周,头疼的厉害,直至林琛把所有的疑问又重复了一边,他开口回答时嗓音干涩沙哑:“我不知道。”
“算了,我自己打电话问,有人把他被害的事情发网上,一会尤悦他们会过来,我还在警局录笔录,尤悦的情绪可能会有些激动,你别在医院和她发生冲突。”
荀钦默不作声的将电话挂断,站在抢救室门口,像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抢救室的灯亮着,脑海里出现除颤器一次次击向温宁书胸口的画面。
他始终眼神木讷的盯着抢救室的大门,直至火辣的巴掌落在脸上,他才茫然的看向尤悦苍白的脸色。
尤悦一把抓住荀钦的衣襟,低吼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他望向尤悦笑了笑,眼神不再有光芒,“可能他会碎掉。”
看着荀钦这样,尤悦强行压抑住怒火道:“谁干的?”
荀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尤悦面带微笑,脑海里一幕幕闪过的是温宁书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甚至能联想到艾文猥琐又享受的嘴脸,双拳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他微笑就像是僵在脸上的一层面具。
如果当时寸步不离?如果没有和温宁书走入那家影楼?如果早一点杀死艾文……
尤悦怒吼道:“妈的,哑巴了吗?你说话呀!”
温宇鹤上前将尤悦的手扯开:“琛哥说是艾文。”
听到这两个字,尤悦的手狠狠击向墙面,骨肉与墙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警方查探床上的药物,有催qing药和麻醉剂,以现场的情况来看都对我哥用过。”温宇鹤红着眼,不安的抿了抿下唇,“荀钦。”
荀钦看向温宇鹤的双眼,没有说话,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也知道我哥的身体状况,做好心理准备,那两样药物相隔时间不长的话对心脏负担很大,而且按照琛哥的描述,那混蛋为了确保我哥能尽快昏迷,麻醉剂极有可能注射过量……”
尤悦听到这里难忍的蹲在地上,手捂住面颊,眼泪水还是透过指尖渗出,荀钦仍一动不动的站在抢救室门外,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等待着抢救室内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宁书从急救室推入加护病房,那张脸仍如纸般苍白,身上的西服被脱下,手臂脱臼的位置已经移至原位,被带有弹力的绑带束缚,脖颈和手腕上的伤处被重新处理,旁边还挂着血袋。
医生与温宇鹤交谈过温宁书的病情后,温宇鹤脸色阴沉,面对荀钦投来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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