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津咽了口口水,他和架着他的城卫搭话:“刚刚的钟声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好像说点话就能缓解紧张。
但是城卫一脸冷酷,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城卫一路上都是这个态度, 神情冷肃, 锐利的双目直视前方,看都不看陈津一眼,架着他的胳膊却有力得不容挣脱,跟带他们来城主府的小队长不像是一个系统出来的。
陈津怂得闭嘴了, 城卫即便一言不发也让他心中发忖, 准确说来就是因为他们不说话陈津才感到害怕。
城卫给他的感觉就像城主府的那些侍女一样, 简单来讲不像活人。
对陈津而言, 此时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没直接变成钟长雅那样。
他扑倒城主没多久就被一拥而上的城卫控制起来, 但也成功给许延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陈津为许延提心吊胆, 甚至都没注意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
直到听见白逐和陆仁的名字, 陈津才反应过来。
那时候许延已经逃出了城主府, 直接跳进镜湖中,不知道在哪里上岸,也不知道会在哪里落脚。
于是冷眼跟在后头的“钟长雅”走上前来, 告诉了城主他们的同伙。
听到陆仁的名字时城主眉皱了皱,但也没多说什么,吩咐下去让城卫查出这两个人住在哪里,打算去他们的住处直接抓人,顺便堵住许延。
抓回许延前城主没打算处置陈津,一行人就堵在走廊里,城主看着敞开的窗户一脸阴沉。
没过多久第一批去抓人的城卫就回来了,告诉城主周边的住户说陆仁和白逐去了总教堂,于是城主派了另一支队伍前往教堂,而那支队伍仍回陆仁的住处蹲守。
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抓回来,眼见天色渐晚,城主不打算继续在走廊等下去。
陈津被城卫架着抛进了一间小小的祷告室,室内除了桌案、神像和数根蜡烛没有别的东西,不曾开窗,让待在里面的人觉得呼吸都要比在外界困难。祷告室的门被送外面锁住了,陈津逃跑未果只能在祷告室冷冰冰的地上坐下。
他把祷告室各处都摸索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他逃跑的暗门。
烛火下神像的笑容显得阴森诡异,陈津不敢朝向它,更不敢把后背朝着它,只能微侧着身以一个能看到神像动静又不至于直面他的姿势干坐到了晚上。
钟长雅是在晚上出的事,陈津觉得今晚自个儿大概是凉透了,他摸出手机给许延发了点“遗言”,遗言还没写完祷告室的门就被人突然从外推开。
陈津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扔回了道具栏。
门外进来两个城卫,和之前陈津见到的不太一样。
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好像是聋子,对陈津喊出口的“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等疑问毫无反应,一左一右架着陈津就往外走。陈津体格和力气都不算小,但在他们两人手中就跟只柔弱无力的猫崽似的,一路被拖到地牢的铁门前。
门甫一打开,看清里面的景象,陈津心中咯噔一下。
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地方。
……
陈津被架着往地牢的深处走,他的身高毕竟和城卫相仿,脚基本是拖在地上的,在久未打扫的地上拖出两道划痕。
他既想问城卫话,又怂得不敢问出口。
先前那话他不是胡诌的,陈津是真觉得钟声不太对劲。
他来这个副本都有两天整了,听过四轮钟声,知道不管是暮钟还是晚钟,每敲一次钟间隔的时间是相同的,是一种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节奏。
但是这次钟声却显得仓促,陈津才听到一声响起没多久,另一声就紧跟着响起。陈津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地牢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他完全听不见外界的钟声,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一念头刚升起,陈津便感觉到架着他的胳膊晃了一下。
不会吧?!
陈津脸色一变。
架着他的城卫像是趔趄了一下,一只手握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
陈津面无血色。
然而那把长剑却没能□□给陈津来上一下,城卫像是突然间没了力气,带着陈津往前栽去,陈津被一左一右两个成为压在地上,虽然没觉得疼,还是下意识呲了呲牙。
身着沉重盔甲的城卫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的重量,陈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推到一边站起来。
被翻开的城卫一动不动,毫无知觉。
陈津站在原地一时没敢动作,好一会儿发现确实不对劲后才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探城卫鼻息,唯恐这两个人是在装死碰瓷。
陈津没有感觉到呼吸,检查其他的地方,也没有感觉到脉搏,没有感觉到心跳。
陈津一脸茫然,这是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人咋突然间就死了?
陈津弄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找答案。
他从两具尸体间的空隙走过,匆匆往回跑,然而登上台阶后惊愕地发现地牢的铁门竟然被锁住了。
陈津只好又跑回去,大着胆子在两具尸体身上摸索,但是没有找着钥匙。
那扇铁门似乎是从里合上就会自动锁门,只有在外头的人才能打开。
陈津没了办法,一时间不清楚自己是要和这两具尸体待到天荒地老还是跑去哐哐砸门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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