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瞬间红了眼睛，摸了摸程接雨的脸。
    看着叶云眼下的乌青，程接雨也红了眼睛，笑着道：“别哭啊爸，哭起来就不帅了。”
    “别瞎说。”程景曜从领着医生进来，“你爸什么时候都是最帅的。”
    哭起来也很好看。
    只要不是伤心落泪。
    叶云还生着程景曜的气，回头没好气地瞪他，“你来干嘛？”
    程景曜伸手牵他，“阿雨这不是醒了吗？我带医生过来看看，对，还有阿雨的朋友也来看他了。”
    程景曜让开身，跟在后头进来的年轻短发男人出现在叶云和程接雨面前。
    对方看着二十左右，穿着黑色卫衣，五官立体，容貌俊美，神色却有一丝丝冷峻，手中抱着的白色百合却让他气质柔和了几分。
    “您好，我是阿雨的朋友，盛云霄。”
    “你好。”
    有外人在，叶云便没继续拿程景曜撒气，而是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心里些狐疑：阿雨生病的原因不明，身边的朋友都瞒着，唯一这个来探望的，却是他从来没听阿雨提过的朋友。
    他转头看向被医生护士围住的程接雨，就见程接雨抬眼朝那年轻男人笑了，眼睛弯弯的，梨涡深陷。
    一副特别高兴的模样。
    程接雨“病因不明”的昏迷了半年，又突然醒来，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按常规方法诊断，安排他慢慢恢复饮食，过两天再下床活动。
    叶云还是不放心，要求程接雨做了周密的全身检查。
    但程接雨压根不像其他卧床半年的病人，没两天就恢复了健康，甚至活蹦乱跳。不过叶云还是留他住了一周。
    出院的时候，每天都来医院报导的年轻男人又来了。
    叶云观察了这么多天，知道盛云霄这人其实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不太会照顾人，甚至还有点笨拙。
    但程接雨却很依赖他，第一天醒来的时候，肢体还活动不开，上洗手间、擦身、穿衣服都要对方帮他，对方越是笨拙，他笑得越开心，然后一点点教他。
    对方倒也学得挺快，叶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待在病房里有些多余。
    今天也是这样，程接雨将贴身衣服收拾好装进手提包，盛云霄就接过来替他拿好。
    叶云见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无奈把帽子口罩戴上，对两人道：“走吧，小许在停车场。”
    程接雨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产起了盛云霄的手。
    叶云瞥见后脚步一顿，眼睛睁大了几分。
    程接雨朝他眨眨眼，歪头一笑，却没有松开那手。
    叶云：“……”
    好了，他懂了。
    他儿子被拱了！
    叶云的助理小许开车送他们去了程景曜名下的餐厅，程景曜刚巧比他们先到一步。
    他刚从品牌活动现场过来，穿着西装，脸上还带着淡妆。
    将点菜的平板递给叶云，“我点了几个你爱吃的，你再看看。”
    叶云垂眸将那几个全删了，“阿雨刚出院，不能吃这么重口。”
    程景曜：“……”
    程接雨听见，立马抓住叶云的胳膊，眨着大眼睛乞求道：“爸！我都喝一礼拜粥了，让我吃点好的吧！”
    叶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将平板丢给他，“自己点！只许微辣。”
    “好嘲！”程接雨立刻拿过平板和盛云霄研究起菜单。
    程景曜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叶云倒了一杯茶，低声问：“今天我能回家睡吗？”
    叶云端着茶杯瞥他：“你先跟我说清楚，阿雨和他朋友怎么回事？”
    程景曜不动声色地道出提前编好的故事，“前几年咱们一块去国外看过我大哥大嫂，你还记得吧？”
    叶云点了点头。
    程景曜：“他俩就是那时候认识的。盛云霄从小在国外长大，中文口语还行，汉字认得勉勉强强，跟咱阿雨学中文呢。”
    叶云想起之前在医院，程接雨看个电视、刷个手机，也要跟盛云霄讲解两句，现在点个菜也是，如果说盛云霄不怎么认得汉字倒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
    “我问的是学中文的事吗？”叶云睨了他一眼。
    程景曜笑了下，“好吧，阿雨和他谈恋爱呢。”
    叶云沉眸扫向他：“跨国？异地？瞒着我们谈恋爱？”
    程景曜无辜道：“对，网恋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阿雨手机不是在我这吗？我能装作阿雨跟你聊天，总不能替阿雨和他网恋吧？所以看到他发的消息就没回覆。没想到对方还挺坚持的，一直发消息不说，还找到我大哥，要了我的式。”
    叶云皱眉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点完菜、拉着盛云霄要去上洗手间的程接雨。
    “你看阿雨的聊天记录？还晾着他男朋友不回消息？”
    程景曜举手投降：“只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部分，我已经和阿雨解释过了。”
    叶云想到他瞒着自己阿雨生病这整件事，气得掐他大腿，“你这人真的是──”
    程景曜吃痛皱着眉，却还是放松了肌肉让他拧着，趁现在包厢里没人，低声道：“我错了，老婆。”
    叶云耳根微红，气得又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但是偏又拿这人没办法。就算吵架把他赶出家门，也不舍得说“分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