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冷，女人们都围着大灶烤火，男人们在宰羊。
    一共献六只羊，今年先人们能吃的肚子流油了……
    沈立国从车里取出一个车载冲气泵，把电一插，接了一根七八米长的管子，羊抬过来管子插进关节挑开的口子里握紧了，开关一关，羊就跟充了气的皮球一样鼓胀了起来。
    以前宰羊，得用嘴吹上半天。
    肺活量不够的，根本吹不动。
    现在老爹也学会用高科技了，十秒搞定。
    保镖们比不靠谱的兄弟们强多了，四个保镖一人抓了个羊腿，把羊举起来，沈辉三两下就剥掉了羊皮，然后两个抓前腿，把羊高高举起来，开膛破肚十分钟搞定。
    “把这些扔掉！”
    沈辉一边擦手，一边吩咐。
    吴杰答应一声，和另一个保镖把宰好的羊放到贡位上，另两个保镖则将扒到羊皮上的一堆内脏裹起来扔到远处去，大自然强大的净化能力会净化到这些东西。
    “快来洗洗。”
    黄佩佩端了一盆热火过来，伺候沈老板洗手。
    沈辉惊讶的是，大表哥这个吃公粮的，竟然也会宰羊。
    六只羊他宰了一只，大表哥一只，老爹宰了一只。
    剩下的三只都是保镖宰的，其他人都不会，也不愿意学这门手艺。
    自从大前年出了一次洋相，都不想再碰了。
    把羊宰好，才开始烤纸钱。
    花样比去年多不少，不但有汽车，连飞机游艇都有了，做的像模像样，汽车甚至就是现在的原车型，劳斯莱斯的车标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表哥一边点火一边道：“现在的先生真是活的比后人舒服，看看这车，先人们都坐上劳斯莱斯了，还有飞机游艇，我们这些后辈可是给先人拖后腿了。”
    二姑父笑道：“要照你这么说，除了大舅家，我们都是拖后腿的。”
    烧完纸钱已经十二点了，一只羊被分割之后直接放大锅里煮。
    女人们把带来的馍馍菜拿出来摆桌子上，肚子饿了的可以先吃点垫一下。
    这么大一只羊，煮起来挺费劲，一时半会吃不上羊肉。
    长辈们凑一桌，聊长辈们关心的事情。
    小辈们凑一热，聊小辈们关心的话题。
    沈辉关心了下沈跃的事：“王巧芸回娘家咋样了，伤好了没？”
    沈跃默然，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就不主动跟人说话了，多数时候都装哑，不过沈老板问起来，沉默了半晌才是说了：“没打过电话。”
    沈辉又问：“下决心了没？”
    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平时不好问，难得沈老板挑起这个话题，都想听听。
    沈跃又沉默了一会，才道：“肯定要离。”
    沈辉没有再问，离不离的他也管不到。
    对王巧芸来说，这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也没用。
    而对男人来说，没有人会把这顶屈辱的大帽子一直戴下去。
    能把这顶帽子戴下去的，要么是窝囊废，要么是人杰。
    但很显然，沈跃两者都不是。
    窝囊废不至于，人杰更沾不到边。
    其他人也不好再提这个。
    大表哥转移话题道：“沈辉你捐款的没，怎么都没看到过星海投资的捐款新闻，网上不少人骂你是黑心资本家，拿你跟老美的那些富豪比，美国那些富豪真捐了那么多？”
    “都是扯蛋！”
    沈辉弹弹烟灰，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我们是社会主义，人家是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政治都得服务资本，你觉的资本家真的会这么仁慈？”
    二表哥道：“新闻上整天报道，难道盖茨和巴菲特那些人捐款是假的？”
    都是有级别的，怎么就这么点见识。
    沈辉无力吐槽，道：“美国的遗产税高达百分之五十，盖茨巴菲特那些人要想把资产留给子女，一半就得上税，换了你你愿意？慈善基金几乎不用上税，把财产损给自己名下的慈善基金，再把子女安排进去挂名拿高薪，不但能搏个慈善的名声，还能绕过遗产税。”
    “还有这种骚操作……”
    众人惊讶，都觉得大开眼界，涨了见识。
    沈辉笑道：“所以别把老美的资本家想的那么美好，传播这种消息的人要么无知，要么有问题，我们捐款是真金白银捐，人家捐款就是左手倒右手，上次巴菲特访华还劝我给他的慈善基金会捐款呢，我要真捐了，跟把钱白送给巴菲特有什么区别？”
    三表哥问：“我看前阵子你们那个办公室主任接受采访时说星海投资有慈善基金，给一些民间的慈善机构有合作救助贫困或患病儿童，真的假的？”
    “真的！”
    沈辉又弹了下烟灰。
    二表哥问：“怎么不让媒体报道一下，你不宣传就堵不住舆论。”
    沈老板无所谓：“舆论对又没有影响，费那个心干嘛，捐了款还找媒体报道，要么为了名声和舆论，要么为了抵税，真正做慈善的，谁会整天跑到媒体上去刷眼球。”
    众人无话可说，感觉思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大表哥问沈超：“你买车了没？”
    沈超说：“还没呢！”
    三表哥道：“还等着坐你的玛莎拉蒂呢，啥时候买呢？”
    沈超尬笑：“钱都没有拿啥买，就等冬天挣点钱了明年看情况呢！”
    大表哥笑着说：“赶紧买，买了借我开几天。”
    沈超也笑着说：“前阵子网上看了一台，要价四十万，四年的车，跑了八万公里，跟爸商量了下，不让买，说要买就买个新的，我觉得买新的不划算，二手的开几天不想开了转手卖也赔不了多少钱，新车贬值快，开上两年一半就没了。”
    二表哥道：“都是你们有钱才玩的，我们买个车至少得开上十年，你们买个车就是冲着玩的，不过小舅这两年工程干了不少，给你买个新的玛莎拉蒂也不是问题！”
    沈老板就在旁边的，这个话题可不太好说。
    沈超含糊两声：“也没几个钱。”
    沈辉有点意外，问沈超：“你买个玛莎拉蒂干什么？”
    沈超卖惨：“我的哥哎，我这连个车都没有，平时出个门都还在打D呢。”
    沈辉道：“随便买个三四十万的开开就行了，买啥玛莎拉蒂。”
    沈超道：“总得买个好点的。”
    沈辉道：“那去青河园地库里看看，看上哪个开走。”
    沈超苦笑道：“陆巡霸道这些早就开烦了，能看的上奔驰大G都上千万了，随便蹭一下修车就得十万起，我哪玩的起，玩玩七八十上百万的玛莎拉蒂就撑死了。”
    沈老板呵呵，玩不起那就算了。
    大表哥看看沈涛：“沈总把车玩美了，三天两头的换车。”
    沈涛嘿嘿嘿，地库里的车平时除了他开，基本没人动。
    最近迈巴赫不想坐了，又换了辆限量版的魅影自己开。
    大家都羡慕，可羡慕也羡慕不来。
    除了偶尔到青河园开着体验一下，真给他们开，也没人敢开。
    就像沈超说的，上千万级别的车，随便蹭一下，修车都得十万起，沈璐那台订制的宝马上次被电瓶车刮了一下，随便处理了下漆面就大几十万，还得跟德国宝马总部联系。
    普通人哪玩得起这种车，沈超这样的富二代也不行。
    等了一个小时，羊肉终于煮好了。
    装了一大贫端上桌，热气腾腾的。
    “赶紧吃，肚子都饿扁了。”
    沈辉招呼了下，自个先捞了一块拳头大的腿肉。
    味道还行，虽然大锅煮的，没高压锅压的肉那么烂，但放了不少料，煮的时间长，嚼起来很入味，主要是肉好，羊是放羊的，口感怎么都比那些关在圈里饲料喂的羊好。
    每人捞了一块，一大盆肉就没剩下多少了。
    黄佩佩把盆子端走，又从锅里装了一盆。
    沈辉招了招手：“你也吃点。”
    “我等下。”
    黄佩佩哪顾的上吃，女人们都在忙。
    大家一边吃肉，一边心里琢磨，能享受到这位首富夫人服务的机会可不多，也就上坟的时候能坐着享受一下这位首富夫人的服务，换了别的场合，哪轮得到黄佩佩伺候人。
    沈辉吃了两块肉就吃不下了。
    太实在了，饭馆里的一盆清炖羊肉把所有的肉加起来，也没他吃的这两块肉多，本来吃肉就不行，两块肉下去，立马感觉胃被塞的满满的，可还是感觉饿。
    要是有碗面就好了。
    沈辉起身活动了下，见保镖和司机们还在不远处溜达，就喊人：“都过来，吃块肉喝碗肉汤暖和一下，羊肉不够的话有馍馍，凑合着吃一点。”
    老妈把一盆肉放在另一张桌子上，也在喊：“小彭把人都喊过来，都过来吃点！”
    沈辉嘴角抽抽，小彭？
    瞅了瞅彭维国，似乎早就习惯了老妈的这种称呼。
    溜达一阵，才跑到大锅跟前，自己拿碗弄了一碗羊肉汤喝下去，更舒服了。
    四十多斤的羊，最后吃了个干净，女人虽然吃肉不行，但男人吃的多，而且超过一半都是特别能吃的，就这还有点没够，去掉骨头肥油，纯肉还不到一半。
    吃饱喝足，已经下午两点了。
    把剩下的五只羊分了分，然后装车走人。
    沈辉和黄佩佩没去县城，直接从王家闸上了高速，去南安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