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莹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可惜这人十分阴险，自然不会在脸上显露出分毫。
    司莹有点不甘心，沉默了片刻后又问了一句：“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
    曾明煦乐了：“是不是有点遗憾？其实也不是完全想不起来，只是比较模糊。若是有人能天天哄着我宠着我，让我重温恋爱的快乐，说不定慢慢的都会想起来。”
    “当真？”
    “不如试试？都说恋爱能治愈一切，搞不好也能治愈失忆。把你从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来上一遍，我便不信我当真不能想起点什么。”
    司莹眸光一闪，随即露出笑来。她放开了摁在曾明煦胸口的那只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然后颇为认真地冲他道：“那你别动，我要过来了。”
    “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吻你罗。”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曾明煦，其实当年恋爱的时候，她也曾主动吻过他，并且不止一次。
    轻少轻狂的女生，在遇到喜欢的人时，也可以剥去伪装已久冷淡的外表，露出内心最火热的内心。
    吻他，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
    司莹难得主动一回，曾明煦自然也是不客气地尽情享受了一番。
    两人早已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今天却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又变成了记忆里曾经的那个不管不顾的少年和少女。
    尤其是司莹，难得掌握主动权的她对此颇为享受，吻完后觉得意犹未尽，便又学着当年学校里曾明煦把她堵墙角“调戏”时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轻浮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你肯定不记得了，当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曾明煦乖乖任她放肆，只笑着问：“那你当时怎么样，也像我现在这样任我为所欲为？”
    司莹愣了一下，抿唇沉思，指甲无意识地在曾明煦的下巴处来回地轻扫。后者原本还忍着不说，被挠多了心里不由就滋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感。
    就像当年的那种感觉，把心爱的女生摁在墙角，那股抑制不住的少年气不住地在体内翻涌。熟悉感占据了整个大脑，身体不由自主就要做出自然的反应。
    但还没等他伸手，司莹便抬起头来，一手撑在粗大的树杆上，摇头否认：“没有，我当时反抗了。”
    “是吗？别是欺负我不记得随口胡说的吧。”
    被说中心事的司莹再次低下头去，轻咳两声以掩饰内心的尴尬。再抬头时故意露出一脸凶巴巴的表情：“谁胡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许反驳。”
    边说边拿拳头轻敲对方胸口，顺便冲他呲牙咧嘴，“听到没有。”
    曾明煦忍着笑装好人样：“听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故意重重咳嗽了两声，声音明显是冲着两人来的。
    司莹比曾明煦反应更快更激烈，扭头看到身后站着的陌生老头，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她刚刚那个样子，是不是让人误会了？
    果然下一秒老头一开口，司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小姑娘不要这么凶，男孩子多老实一个人，有什么话好好聊。”
    老头十分热心的样子，又像是故意凑上来看好戏，劝了司莹一番后又去“关心”曾明煦：“年轻人，跟女朋友吵架了？女生要哄，不然只会自己倒霉。”
    曾明煦一本正经望着对方：“您看起来颇有经验的样子。”
    这下轮到老头尴尬了。他摸着自己稀疏的头发讪笑道：“没什么，比你多活了几年经验也多了一点罢了。主要是我们邻居家两口子总吵架，我、我去观战。”
    曾明煦也不戳穿他，反倒认真和他讨教：“那您的意思是，只要我说几句好话哄哄就行了？”
    “有时候还得服软，要认错。其实认错是最重要的，要第一时间做。”
    “可我要是没错呢？”
    “这个时候管它错没错，认就是了。认了错才能进行下面的谈话，要不然她们女生都是不讲道理的，她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曾明煦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看来您真是经历了不少。”
    老头呵呵傻笑了一会儿，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司莹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确定地叫了声：“曹老师？”
    老头脸上的笑容一滞，立即开始上下打量司莹。越看表情越是豁然开朗，最后恍然大悟般指了指司莹，又看了看曾明煦，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俩啊，九中金童玉女。”
    司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没等问清楚曹老师自己就先说开了：“……那会儿你俩早恋，说起来是小心翼翼，其实我们老师都知道。实话跟你们说，我们还在办公室打了赌，有赌你俩什么时候分手的，也有赌你们高考谁考的分数比较高的。当时老师我慧眼识英才，花了两百块钱巨资买司莹你赢，结果当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曹老师越说越兴奋，那种一夜暴富感表现得十分强烈。旁边的曾明煦却在这时颇不给面子地吐槽了一句：“您买她赢，怕不是她的赔率更高吧。”
    “咳，确实高一点。没办法，毕竟这之前一直是你考得更好些吧。不过老师心里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就凭你对司莹的喜欢，高考的时候你肯定会悄悄放水让着她。这一把老师算是赌对了啊。”